妃上枝头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古人之墓

这头青桐晕了就晕了,什么事都不用管,还乐得看那头萧湛急得变了脸色。

云轻狂正在房里准备洗个热水澡,去去满身满心的烦闷时,房门猛地被撞开,他吓得把脱了一半的衣服一下胡乱的穿了回去,冲着急急火火的萧湛吼道:“非礼勿视没听过啊!”

话还没说完,被萧湛头也不回的吼了回来:“青桐的心疾又发作了,你快点过来!”

云轻狂一听,也不顾不上系好衣服带子,直接袒胸露乳的跑了过来。一眼看到平躺在**满脸苍白的青桐,他的脸色也变了,正儿八经的望闻问切一番,把旁边看的萧湛脸色更沉。

幸好在这时,云轻狂说道:“不完全是心疾发作。像是被什么事情气到了,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晕了过去,一会儿就好了。”萧湛这才松了口气。

擦了擦头上的汗,一屁股坐在床边,腿脚竟有些发软。他真的是让青桐的心疾给吓怕了。

云轻狂一边在青桐额头两侧的穴位上慢慢的揉捏着,一边疑惑的看着萧湛,问道:“到底什么事情把她气成这样?我离开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这才多大一会儿啊。”

萧湛瞥了他一眼,嘀咕道:“玩笑开大了。”

云轻狂无语,他对那个所谓的玩笑也没了兴趣。语气稍稍有些不悦,说道:“虽然这次并不是心疾发作,但也不远了。原本有这种病的人,就不能受太大的刺激。你跟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怎么,这种事还要我来提醒你吗?”

萧湛撇了撇嘴,知道理亏,没说话。

“不如这样说吧,只有年纪大的老人,才会受不了刺激,导致心疾发作从而出现昏厥的现象。可青桐还不到二十岁,又不是脾气暴烈的人,照理说就算心疾再严重,也不会因为一个玩笑而心痛。她现在的情况,真真的如同耄耋老人一样。就这么说吧,年轻人的身子,老年人的心脏。情况有多严重,你自己掂量吧。”

萧湛沉默了,侧着脑袋看了昏迷中的青桐一眼,心里有些钝钝的疼。

从陶家镇到五毒教,中间的辛苦波折就不用再说了。她虽然一直强装笑颜,可脸色的苍白却是瞒不过他的眼睛。虽然在她与珠圆单独相处之后脸色变得红润了些,可现在想想,仍旧是怎么感觉怎么不对劲。不过青桐死活不愿意说,他又能怎么样?不过那件事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仍是治疗心疾和解毒两件事情。

想到这里,萧湛眼珠忽然一动,暗暗想道:那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让云轻狂开始治病算了?

没想到的是,仅一步之隔的云轻狂也是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他一边按压着青桐额头两边的虚伪,一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连连叹气。

自己是医生,并且还是医术不错的医生。只要搭眼一看,就能看得出青桐现在的情况有多严重。虽然还不至死亡的程度,但想要避过阿姐的监视连夜离开五毒教,却绝对不可能了。至少在举行继位大典之前,只来不及了。那样一来,自己想要偷偷离开的计划,也完全泡汤了。

唉,这可难办了,一头是阿姐,一头是青桐,偏偏自己还夹在中间,烦哦~

这时,忽然听见萧湛说道:“在你姐姐心里,人命重要还是五毒教重要?”

“那要看是谁的命了。”云轻狂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仍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萧湛忽然抬头,咧着嘴,不怀好意的笑:“如果是青桐危在旦夕,仓促之下你不得不出手相救,你姐姐是否会硬着心肠从中打断?”

云轻狂看着他那模样,愣了。然而他心思灵活,歪歪心肠更是不少,所以脑子转一个弯儿,一下就明白过来。看了看**的青桐,回头用手指着萧湛,叫道:“你可真坏啊。”话虽如此,可脸上的笑容却一丝不减。与萧湛的拼在一起,那就是活生生的四个字:狼狈为奸。

这时,青桐醒了过来,第一眼看到两人的样子,吓了一跳。要不是熟悉两人的人品,还真以为自己已经被卖了。

之后的几天,萧湛与云轻狂似乎忙了起来,白天天刚蒙蒙亮时,就不见了踪影。一直到晚饭时分才一起出现,中间偶尔还会有齐绣绣的插入。不过始终都是两个人行动——有齐绣绣时绝对看不见云轻狂,有云轻狂也绝对看不家齐绣绣。

青桐觉得有些失落,以前与萧湛总是形影不离,突然自己一个人了,顿时有种被冷落了的感觉。不过她也不问萧湛,反正有云轻狂看着,就不可能跟齐绣绣有不清不楚的事情,她就乐的随他去了。

其间,她去看过几次珠圆和玉润。珠圆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一直由玉润悉心照顾着。虽然她人还躺在**,可看见青桐时,就只问了两件事。一是她家凤少爷怎么样了,二是青桐的心疾有没有发作。这让青桐很感动,对珠圆笑容越加柔和,弄得珠圆更加不好意思,一张脸板的更像冰块。

青桐的身体当然是没事的,该吃吃,该喝喝,可几乎是同一时间“身体抱恙”的凤琰却没这么好命了。

凤琰的情况似乎比在达晓手下时还要辛苦。每次青桐去看他,都是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样子,坐在**,耷拉着头,一头黑发披散在肩头,身后还披着一件衣服,虽少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吊儿郎当,可让人看在眼里却更觉得别扭了。偏偏勉强牵着嘴角,露出一抹虚弱的笑,真的是十足十的一副病美人图。

此时,青桐正坐在凤琰床前,看着他做作到神经质的样子,只觉得嘴角一抽一抽的,勉强问道:“你现在怎么样了?我看你脸上、脖子上的红点已经没了,身上的应该也已经全消了吧。可你怎么还是病怏怏的?”

凤琰笑了笑,虚弱的说道:“不用猜,如果你想知道我身上的红点有没有消失,我给你看就是了。我不会拘泥男女有别那些个世俗问题,我很大方的。”

“……谢谢,不用了,我还是很俗的。”

凤琰继续笑:“别呀,如果你想变得跟我一样脱俗,我可以教你啊。包教包会。”说着,猪爪子伸了过来。被青桐狠狠的拍开了。

“不,用。谢谢!”青桐咬牙切齿,恨不得那鞋底好好亲近亲近他那张脸。

凤琰掩嘴呵呵一笑,转而却哭了起来:“青桐,我就不明白了!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一张脸,她为什么就横竖看我不顺眼!处处给我小鞋穿!想当年我在东郭镇时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虽还不到只手遮天的程度,但民心所向还是可以的!为什么齐绣绣就是看不上我!我到底怎么得罪她了!她那张脸,还不如达晓呢……”

青桐没等他说完,连忙逃出了凤琰的房间。他已经疯了,他真的已经被达晓和齐绣绣两大南疆奇葩给弄疯了。什么只手遮天,民心所向,他真把自己当财神了。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现在正处在五毒教的地盘上,他不可以去讨好达晓和齐绣绣也就算了,还处处惹事,简直就是找死。

至于他怎么惹事了,肯定是跟他的贱贱的性格有关,搞些恶作剧什么的,齐绣绣与达晓一看就是不喜欢胡闹的人,所以生气也是肯定的。

青桐的想法是,如果他们两个能够治得好凤琰的神经质,那是最好的。可若是治不好……青桐歪着脑袋想了想,无奈的摊了摊手,反正是更加神经,无所谓了。

而与青桐一样,感觉到很闲的,还有徐老头和徐小儿两个人。徐小儿虽然是孩子天性,喜欢到处玩耍,但想到在五毒教内,怕有一些不方便外人进入禁地,他也不敢四处走动。所以就更加憋闷了。

徐老头当然看在眼里,某天夜里出门单独见了云漪蓝,谁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第二天清早时,徐老头便带着徐小儿出了门。

徐小儿的小手被窝在徐老头的手里,他回头看着树屋渐渐变远消失,而眼前的树林越来越密,不由得扬起小脸看着徐老头,奶声奶气的问道:“爷爷,我们到底去哪里啊?”

徐老头呵呵一笑,眼里却有似哀愁似欣慰,说道:“你爹有个老友在这里,我想,既然都来了,不如就去看看吧。”

徐小儿有些诧异。爷爷很少会提到自己那个从没见过的爹,就连他的墓在哪里,自己也是完全不知道。每次问时,都会被爷爷以“徐家人不拘小节”含糊过去。从那之后,徐小儿就觉得爷爷天性凉薄,怎么今天反倒去看一个爹的朋友了?话又说回来,爹那样人情冷淡不负责任的人,也会有朋友吗?

随着越来越深入树林,四周的人声越来越少,徐小儿心里也开始变得不安起来。这时,感觉到徐老头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去,只见前方的空地处,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坟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