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不可:不嫁恶魔太子

081、隐痛

五雷轰顶也不过如此,如此残忍的事实震得淳于烈呆若木鸡,血色全无,惊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思顿觉尴尬,心内隐约疚愧,她顿了顿为烈王找了台阶下,说,“多谢十一弟惦记,一切安好。”

淳于烈闻之,这才微微有些丝神色,眼眸暗淡身子微颤,失神轻吟,“安好便好,便好。”

淳于曦精明,瞅着这一幕,微微眯眼,眼中阴霾阵阵。

他不露声色,冷冷传话,“速去回禀宫里,说太子妃安好

。”而后又扯出一丝冷笑,对着一思说,“既然爱妃无碍,那便速随我回府,以免父皇母后等人担心。”

“等人”二字他说得极重,说话间还轻瞄淳于烈,仿佛意有所指。说着他便又冷冷的瞄了一眼一思,随后便转身挪步,现出身后那白衣俊人来。

他面色本就惨白,此时更是苍白如纸,双眼无神且透着无限悲凉紧紧锁着一思,薄唇微颤仿佛有千言万语却愣得半字都挤不出来。

一思大惊,只觉身子虚软,无力站立。她亦紧锁着那人,心口起伏难定,仿佛有血流了出来,剧烈的疼在其中蔓延开来。她只觉喉间腥甜,仿佛即刻能呕出鲜血来。

她知道的,早晚都要面对如此的尴尬和疼痛,不想来得如此之快,快到她还未来得及准备,便杀得她措手不及。不想那预料的疼痛竟能如此的猛烈,仿佛顷刻间就能摧毁了她。

她哽了哽喉,强压着内心肝胆俱裂般的痛,微福身子,轻言,“一思,见过凌大人。”再无理智,再如何痛楚,此刻皆不是表现的时刻,她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皆有可能给他人造成更大的伤害。

卿月紧紧握着拳,眼神慢慢的黯淡下来,他强忍着喉间那即刻要迸发出来的鲜红,勉强扯出一点笑,微微点头示意,便再忍不住咳嗽起来。

重重的咳嗽声似锤,狠狠的击落在人心底最柔软处,引出最致命的伤痛来。

一思痛得麻木,总有那样一种冲动,即刻冲过去扶住他为他轻抚胸口,而后告诉他她无心欺瞒,她宁愿自己是一一,她有多愿自己就是一一。

只是她不能,如何也不能,她至始至终都未曾有那样的资格,她是南秦的太子妃,可悲的太子妃……

咳咳,咳嗽加重,连续不断,凌卿月再也抵不住那忽然袭来的痛楚,猛的一咳,咳出一口鲜血来。

“卿月,你如何?”淳于曦的声音近在耳侧,可听着却是那样的遥远。

“凌大人……”她的声音仿佛也在耳侧,还是那样的动听,那般的美,可还是离他那样的远

他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火光忽然熄灭,一切都变得那般的暗,巨大的黑暗吞噬着他,吞噬了他唯一仅存的希望。

无数个念头闪过,他唯独怕闪过那个念头。一一便是太子妃。可偏偏事实硬是那般的残酷,到头来偏偏就是那个最不敢碰触的。

卿月从未说过,他在太子妃摘月那日在廊道里捡到一方锦帕。白色的绸缎绣了一簇翠竹,绣图的暗角上绣了小小“一四”二字。

一四,一思。字如其人,帕如其人。白底翠竹,色彩清馨淡雅,竹子刚柔似及了帕子主人,临危不惧,淡然如水。

也是那方帕子,初见一一时他才认定了那人是太子妃。只是她告诉他她叫一一,她额头并无伤处,他对她行事处世又那般钦佩且心生爱慕,他便深藏那份疑虑,自我催眠说那便是一一,可以相爱的一一。

溪水**,他便觉得那便是事实,一一只是婢女,一一只为他而存。

当她拒绝他时,他都未曾敢将那份疑虑显现出来,他都只自我催眠找理由,只在意她眼中那深藏的另一个男人。她被掳进哲王府时,他也不敢触及那丝疑虑,宁愿将她诋毁成细作。

他知道,只要她不是太子妃,如何都存有希望,只是,只是那希望终究还是被无情的吞噬,毫不留情的吞个干净。

卿月微微扯出笑来。

一生一世,原是终究无缘,终究无缘……

他轻轻合上上眼,再无力气支持下去,瘫在随从身上,耳边依旧留有那动听的声响,微微带着起伏,仿佛是哭腔,“凌大人……凌,大人……”

凌大人……只能是生疏的凌大人……

卿月麻木的心又一阵抽痛,那般的痛深及隐秘,仿佛触动了机关,释放千年隐藏的痛楚凄苦来。

顿时,黑暗的眼界里闪过一双明亮的眼,水雾迷蒙的双眸,泛着无比的哀伤和不甘,那般凄凉那般悲切,它只盯着他,仿佛在说,“来生再续,来生再做你的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