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废后

008自缢?勒死?

008自缢?勒死?()

“没关系!”不想多为难于眼前的家丁,事实上,她觉得,自己也没资格为难他,一则他们素不相识,没道理因为他一句出言不逊而妄加责备,二则,她虽说是客人,但是充其量是个拿钱办事的客人,说到底,也就是和这家丁一样,是领薪水的,平等的人,何来怪罪之说。

她的大度,让秀气家丁不禁暗生好感,但少主尚未下令,也只能一直跪在这冰凉的地板上!

“你起来吧!别跪着了!”倒是那他得罪过的女子,先下了赦令,可是……

“姑娘叫你起来你就起来!还是你想跪到天明,我也不介意!”沈羽威轻笑一声,倒与白日完全不同,更有些儒雅味道,却也添了几分威严之『色』!

“谢少主,谢姑娘!”感激的谢安,待秀气家丁起身后,一切又恢复平常。

“姑娘,请跟我来!”沈羽威没再看叶佩一眼,只顾往前行去,叶佩见他就要闪入回廊尽头,便回身向秀气家丁温婉一笑,疾步跟随而去!

“这姑娘,还真是好脾气!”秀气家丁旁边,替他捏了把汗的中年家丁不由的感慨道。

没有回音,因为那一笑,纵然不倾国倾城,却也勾掉了秀气家丁大半的魂,世上,尽然有如此美丽动人的笑容。

“请坐!”一声浅淡的‘请坐’,倒又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像白日里那个银发男子,叶佩也不客气,找了个比较靠近烛光的椅子坐定,不再出声,她知道,他会先开口。

果然!

“她叫凤颦,是我的第十二房侍妾!”他不看她,只顾着回忆,所以,也没发现‘十二房侍妾’这几个字,在她脸上勾画出的惊讶和郁闷之『色』!

“她是我的外甥女,我大表姐的女儿!”叶佩的脸『色』,在摇曳的烛光下,更加有些阴沉,这古人,不但三妻四妾,而且『乱』抡,只是想想,这在古代,也是常见极了的事情,还别论是表外甥女,想那汉惠帝刘盈之后张嫣,还不是他的亲外甥女!这样想来,倒有那么几分释怀,只是,却还是不能这么坦然接受。

“她的尸首就在屋内,下午我已命人挖出,你看看,能不能寻出些端倪!”叶佩本以为他还会接着讲些什么,却不料,他直接来这一句!这个男人,真是有些跳拍,但是,直截了当,未免不是件好事,也省了她再郁闷!

“嗯!”她也不是多话之人,见沈羽威抬手指向内室,只是问他要了件白袍,便只身入得室内!没发现,身后的目光,有那么一丝诧异。是在讶异她那一脸毫无惧『色』吗?

室内,灯光有些幽暗,隐约间,只见一具娇小的身体浑身蒙着白布躺在冒着寒气的冰床之上,那『露』在白布之外的手指上,依稀可见指甲有些剥离!

“衙门说是自尽的,我不信!”不知何时,他已经尾随而入,叶佩却正专心于冰**的尸首,没有理会他,看着指甲的剥离情况,不用他说,她也不信是自尽!

套上白袍,这也是职业病——白袍法医。但显然,这不合身的衣衫,袖子长的如唱戏的,只见她利落的拿起桌上绣花架上的剪刀,只听得“嘶”一声,那长处半截的袖子,被剪裁掉了一半,现在,看着总算有点样子了。

“给我取个烛台放到边上,我要验尸!”毫无惧『色』的打开蒙着女子身体的白布,女子脸上,化了浓浓的尸妆,叶佩示意沈羽威取一湿帕,将那层浓厚的妆容卸去。

而后,一张青紫『色』的面孔,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中,怕是一般的男子,看了都要心一惊,后退三步,但只见,叶佩却从容不迫,这脸『色』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再往下,她的白皙素手移至死者眼圈,拇指和食指轻叩起死者上下眼皮,果然……

见她眼神一紧,而后,那双手便移到了死者脖颈上那道勒痕,将死者的已经有些僵硬了的头颅左右反动一番,她的神『色』,更是有多了几分笃定,最后,只剩下一步。

执起死者已经僵硬如石的手指,她细长的葱指,毫不避讳的抚上了死者冰冷的指尖,然后,是褪去死者的绣花鞋,再仔细将那脚尖审查一番。

一切,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她直起身子,脸颊因为冰床的寒气,略显的有些苍白,苍白中掩着的一丝红润,却很是可人,她抬头的瞬间,对上的,是沈羽威闪着奇异光芒的双眸。

看她的入神,他尽然没发现,她已探起了身子,直到看到那在黑夜中闪耀如星辰的水墨双眸,他才发现自己的失态。

“咳咳……怎么样?”像是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尴尬,他假咳两声,心思又回到了凤颦身上。

“不是『自杀』!”拿起桌上被剪裁下来的多余衣袖,她径自走到铜脸盆前,却发现里面没水,只能人作罢,踱回尸体旁边,却见沈羽威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处了一方湿帕,此刻,正浅笑着递到她面前。她也浅浅的回了一个笑,自然的接过湿帕,很是用心的擦拭了每根手指,然后,将湿帕扔在一边!

在回转身时,眼角带过那个幼小的身体,脸上不由多了抹淡淡的苦涩,真是一入豪门深似海,暗箭明枪难得防啊!纵然是死了,也怕是因为被断定了死于非命,而只能草草埋葬于荒野之外,没有墓碑,没有守灵,更没有人为这个小生命悼念。而这沈府,却照样是一片歌舞升平,怕是除了沈羽威,谁也顾不得为这一个小姑娘难过。

沈羽威见她收拾停当,又见她神『色』异常,忙问:“你怎么了?她不是『自杀』,你是如何断定?”

叶佩不知该先回他哪个问题,理了理思绪,前头那个她就省了不答,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跟着瞎『操』心,后头那个,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解释,心里嘀咕了一阵,却也找不到合适的词,难道把自缢的缢沟多出现在舌骨与甲状软骨之间,而勒死的缢沟则多在甲状软骨或其下方,基本呈环形水平状;自缢的脸『色』是苍白的,因为血『液』被从脖颈处阻断而导致大脑缺氧,而勒死的话,是因为气管被堵塞导致窒息,面『色』呈现青紫『色』;自缢之人,由于重力缘故,死后血『液』停止流动,凝固在指尖脚尖,所以那会出现尸斑,而被勒死者,面部及眼结膜会出现散妆状的红点,且生前会因为反抗而造成外伤这一套说与他听?

只怕,他可能听得懂部分,但那部分估计也只有那么极少一部分。否定这个想法,她猜测要这么解释,沈羽威不是把她当疯子就是把她当神仙了!她什么都不想当,只想做那个为了五百两银子努力拼搏的倒霉的穿越到了古代的叶佩!无论是疯子还是神仙,都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被废之后,只需静悄悄的盛开即可,无需张扬的怒放。

见她许久不语,沈羽威倒也不急,他自然不知道她此刻,心里正在烦恼些什么!但却由得她静默,也不着急。

“我说的话,你都信?”忽的,冒出这一句,叶佩却只是为了让他知道,她之后所说的每一条结论后,都包含着一条古人无法理解的科学原理,这科学原理,说了他们也听不懂,所以她就直白的一点点说,说通俗了。若他强要追究,那也只能能略就略,略不过也通俗化了!这样没有科学依据的短论,不晓得他能不能相信于她这个初见的女子!

没想到的是,他答应的痛快,没有丝毫犹豫:“嗯!你说,要是在理,我就信!”他想要看看,她这半个时辰,能看出些什么来!

“我推断凤颦姑娘是被人从后面勒死!”

“何以见得,连那衙门的仵作都说了,她是『自杀』!”他挑眉,却并未表示出一丝不信任!

“第一、自缢而死的人,颈部的淤痕的形状是这样的!”在自己脖颈处轻画一个弧度,恰好是那个她无法和他解释的舌骨除到甲状软骨之间。“而要是被人用外力从两侧勒死,勒痕必定如此。”再比划出一个圆环形状,看着他示意她接着往下说的微微颔首,她想他是听懂了!

“第二,这个我无法和你解释,你只要明白自缢和勒死的区别就可以!就是凤颦的脸『色』,一般自缢而死,面部因为供血不足,就会导致缺血,而呈现白『色』!若是勒死,则会呈现青紫肿胀之『色』,你看凤颦揩去尸妆后的脸『色』,就这点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