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男主后,我和男主兄弟he了

第158章

经算子心中一沉。

“他是黑白脸戏偶人, 但我不确他是不是你口中十五年前的那一个。”付长宁说。

经算子道,“管他是谁,敢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儿, 经纬楼必定得而诛之。”

“安安被盯上,我和花兰青打算在经纬楼多待一些日子。万一出什么事儿,也可以找舅舅就近照顾。”

“已经让童子去收拾房间。你过去的屋子太小了,我让人把四周的侧屋也圈了进去。安安这几天就交给我带, 绝对不会打扰你们二人世界。”经算子笑得贱兮兮, “我对你够好了吧, 长宁。”

上次他用这种语气说这句话的时候,从她手里顺走了所有柿子、只留下一堆破叶子。

“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短短一年, 师妹嫁人, 辅事大人娶妻,就只有我被剩下来。我这么优秀,一对比我不是太次了么。”经算子压低声音扬起系笑脸, “听说湖心小筑来了很多女弟子,匀一些给我怎么样。”

“一个我都不想给你, 还一些,做梦。”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没那么拿不出手吧。”经算子抬手招来童子, “去把侧屋的门窗都封死, 她的不用封, 把门、窗拆了。”

梅映雪在蓝极那里受了气, 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帮助底下人顺气儿也是宗主的工作之一。

“别呀, 师兄。”

“改主意了?”

“见了大屋子, 谁还愿意住在鸽子笼里。”付长宁赔笑, “不就是一个女子么,我给你找湖心小筑最漂亮、性格最温柔的,梅映雪姑娘。”

梅映雪,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乖啦,不枉师兄我疼爱你多年。”经算子说,“我再拨两个读书童子给你,让你无聊时也有故事听。”

付长宁面露嫌弃,“经纬楼的话本子来来去去就那几本,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腻了。”

“不念老掉牙的故事,给你念大哥的随笔。”

付长宁更嫌弃了,“丹药方子有什么好听的,无趣死了。”

“你不知道,大哥写丹药单子时总会顺手添点儿心里话。与其说是随笔,不如说是心情手札。”

嘶,九曲回廊都是经天子的日记。

“把天子哥哥最私密的东西推出来随意供人翻看,你也太损了吧。”

“呵,谁叫他失约。不服的话从地底爬出来揍我啊。”

小豆子来找经算子,立在院门外不敢进去。经算子眼尖,快走几步,双手抄起腋下直接把人抱在怀里,“小豆子脸蛋红得跟苹果一样,不是来治病,那就是想我了,特地来陪我玩儿。”

小豆子摇了摇头,一双眼睛直直地瞅着付长宁。

捏紧手里的纸袋子。

“真不要脸,照我看,他是想漂亮姐姐了才对。”付长宁笑嘻嘻地看小豆子,“小豆子,是娘要你给我送东西吗?”

小豆子点点头。

“可你不想给我,对不对?”

小豆子颇为苦恼,“娘叫我送糖饼给你。后天是我生辰,娘做了很多糖饼,要我送一些过来。可给我苹果糖棍儿的是妹妹,我只想把糖饼都给妹妹。”

好通透的母亲,好记恩的孩子。

付长宁说,“那这样吧,我替妹妹收下糖饼。你既听了娘的话,也能如愿把糖饼给妹妹。”

小豆子一听,可行诶。欢快地把糖饼全塞付长宁手里。

拽了拽经算子的衣领,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两人离得很近时,轻声道,“经算子哥哥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第一个看见我,我可开心啦,我最喜欢你了。”

“你不是很喜欢妹妹吗?不和她一起玩儿吗?”付长宁说。

小豆子用力点头,“想。但是我得先回去告诉娘糖饼的事儿,在这里待太久娘会担心。顺便问一下她我能不能和妹妹玩儿。”

人一落地一溜烟儿地跑了。

付长宁感慨道,“安安能有一半像小豆子,我就要高兴得上天了。”

一直安静的花兰青说,“安安只会像我。”

“就是因为像你才觉得不妥啊......”

晚上。

小豆子絮絮叨叨地跟封婶讲今天发生的事儿。说安安的爹娘有多漂亮,经算子有多帅气洒脱,安安有多可爱,他长大后想娶安安,可是又怕委屈了安安......

封婶含笑听着,时不时回应两句,“那你拜入道门吧,闯出一番天地后再求娶安安......小豆子,你看什么呢?”

叽叽喳喳的小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皱着小眉头,隔着木窗望向黑漆漆的院子。

“小豆子!”封婶提高声音,心提了起来。

“娘,你听,有人在唱戏。”小豆子耳朵微动,“离得近了些,他在转身,腰间珠翠玉环碰撞发出清脆乱撞的声响。”

封婶吓得不轻,“小豆子!”

希望通过呵斥来小豆子来否认他口中的情境。

“来了。”小豆子说。

一个身穿戏服的男子从头顶飘过,跳着诡异又玄乎的戏步,口中咿咿呀呀唱着阴测测的小调。他的头突然在脖子上转了一圈,目光与封婶相对。

脸上半截是黑的,下半截是白的。头戴雄鹰冠,两根冲天翎毛弯出霸气的弧度。

“是你,又是你!”封婶几乎崩溃,拉过小豆子藏在自己身后,“十五年前你就杀了我大儿子,如今又来取小豆子的命。我绝不允许!”

黑白脸戏偶人仿若未闻唱着自己的戏,曲目中的表演从不因观众而有所改变。

一曲唱罢,翎毛疾射而出扎向小豆子。翎毛上带着细细的小勾子,一沾染皮肤就深入其中,勾出全身筋脉。

一柄长剑格挡开小豆子身前的翎毛,打得黑白脸戏偶人猝不及防后退数步。

经算子行了一个雅致的礼,“你方唱罢我登场,下一个曲目,‘戏偶人曲中人散露面目’。”

经算子越打越觉得怪异。黑白脸戏偶人身躯宛如一个木架子上套着厚厚的衣服,根本打不到实体;步伐飘忽鬼魅,活像没长脚;真想看看他那张面具下的脸长什么模样。

对方很强,两人一度陷入僵持。

“诶?!怎么会这样!”经算子逐渐觉得不对。

黑白脸戏偶人抓住经算子一瞬间的空档,杀招已至。花兰青弥补了经算子的疏忽,反身擒杀黑白脸戏偶人。

二对一,花兰青经算子攻守交错,占尽上风。

经算子忙道,“花兰青,别杀人!抓活的!”

“生擒比杀人要麻烦得多,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花兰青想下死手。

“他一招一式与我皆十分相似,我要知道他的来路!”

花兰青顿了一下,调转剑尖,手柄闪过青色寒光快速点在黑白脸戏偶人眉心、两肩、心窍处。一掌推出,黑白脸戏偶人如受泰山压顶,身子挤压变形,迅速后退数十步。

“啊!!!!”一声凄厉的叫喊后,面具滚落在地。

露出一张与经算子有七成相似的脸。

“大哥!”经算子不可置信。

付长宁疾呼出声,“天子哥哥,怎么是你!”

花兰青:“经天子......不是已经死透了么?”

经天子身子如破布娃娃坠落,经算子忙接住他。

大哥没死,还杀了九十八名孩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花兰青设了一个术法,画地为牢将经天子圈禁在经纬楼大堂里。

花兰青:“所有猜测都是凭空捏造,何必浪费气力。待经天子清醒,一切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付长宁和经算子两颗头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不情不愿地分开。

经算子:“我们在商量正经事好不好,拈酸吃醋到这份上也是够了。”

付长宁和经算子离得近会让他觉得刺目,原来这种刺目是拈酸吃醋。

他居然也有妇人拈酸吃醋的一天。

“再有一个字不爱听,我就解了画地为牢。”花兰青淡声道。

解了,经天子继续癫狂到处唱戏抽人筋脉。

经算子一脚踹开付长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们要避嫌。”

付长宁反脚踹回去,“你勾肩搭背问我要老婆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师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配合我一下嘛。”

花兰青见不得他们交头接耳动作亲昵,两人你来我往的针锋相对也格外刺耳。

“有时间斗嘴,不如想一想,要怎么面对世人的口诛笔伐。”

经天子被人当做英雄敬佩了十来年,可这英雄是个彻头彻尾假货!假货才是当年杀了数十名小孩子的凶手,如今卷土重来,更多的小孩子遭了毒手。

经天子是经纬楼前任楼主,也许经纬楼就是以治病救人遮掩祸心的罪恶组织。

付长宁熟读卷宗,没人比她更清楚一个深陷信任危机的宗门有多危险。别人轻飘飘一句指责的话,随随便便就会被放大成群体意识。而这种群体意识往往伴随着怒向情绪,情绪一旦失控,下一步就是宣战!

偏偏经纬楼还不占理。这就意味着,只要有这个念头,任何一个宗门随时都可以用正当理由对经纬楼宣战。

经纬楼可以还手吗?

不好意思,不行。

不还手,对方单打你一个;还手,你一个单挑世间所有宗门。

经算子望着“画地为牢”之中的经天子,搁在剑上的手缓缓收紧。

“我绝对相信大哥的为人,这件事一定另有蹊跷。等大哥清醒,经纬楼调查清楚原委,自然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世间宗门之主齐聚经纬楼之时,经算子再一次说了这句话。姿态强硬,丝毫不退。

宗门之主皆气得不轻。

拍桌而起。

“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家前任楼主杀了人,你不立即划清界限表示彻查就算了,还放话说要包庇(别否认!瞧瞧这措辞,只差没把“包庇”两个字贴在脑门上。)。究竟有没有把九十八条人命放在眼里,有没有把诸位宗主放在眼里,有没有把人间公理正义放在眼里!”

“经纬楼世代行医积功德,吾辈感念。只要你交出经天子,我们绝不为难经纬楼。”

经算子冷哼一声,“经纬楼不好战,但并不意味着经纬楼畏战!若嘴皮子谈不拢,咱们刀剑上谈。”

各宗之主不依不饶要把人带走处理,经算子姿态强硬一步不退。双方之间绷紧了一根极细的弦,这根弦上面洒满了火、药。稍微一动,火、药就燃,波动更大地扑向经算子。

“且慢,诸位听我一言。”一个清亮的女声道。

众人瞧去,是近日风头正盛的湖心小筑之主付长宁。

付长宁说,“诸位宗主都是有仁心的,跋山涉水不远万里齐聚经纬楼,肯定不是为了借经天子之事趁机向经纬楼发难谋取不当之利。有多寡廉鲜耻才会利用九十八名孩子性命趁火打劫,简直跟畜生无异。你们说是吧。”

一些宗主之主不自在地瞥开视线。

“要我说,诸位宗主是为人间正义发声,为惨死的孩子们要一个说法。这事儿必须得他经天子说个清楚明白,否则你不依、我不依、天下人不依。”

“经天子此时失去意识,也未免太巧了吧。八成是装得,我估摸着经纬楼是以此为借口打算糊弄过去。”

经算子眉目一凛,右手搁在左臂上准备挽袖子。

付长宁吓出一身冷汗。妈的,她对这动作可太熟了。每次经算子撸起袖子她都少不了一顿揍。

宗门之主暗暗点头,对,是这个道理。经算子脸都气绿了,继续说继续说,让他的脸更绿一些。

“不可能!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让你糊弄过去!”付长宁一挥衣袖,指着经算子道,“你不是说要让经天子亲口给诸位一个交代么,好,五天,我们给你五天时间。五天后,我们要是听不到经天子的解释,这事儿没完。”

各宗之主原本频频点头,听到后面愣了一下。这不太对吧,付长宁不是来质问寻责的么,怎么突然就给了经纬楼五天喘息的机会。

“付宗主,这不太合适吧。”有人出声提醒。

付长宁说,“确实对我不太合适。但为了公平正义,我愿意做出牺牲。这样吧,这五天由我亲自监视经天子,若有不轨举动,第一时间让诸位知晓。”

五天,够干很多事情了。即使五天不够,她也能以“必须听到经天子的回答”再拖延一两日。

经算子回过味儿来,“好,五天就五天。五天后,经纬楼一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现在不方便待客,诸位请自便。”

“呵,你当我们愿意在你这藏污纳垢的破地方待吗?早就待不下去了!我们走!别让这肮脏的空气玷污了我们。”付长宁口号喊得响亮,转身头也不回地走。

她一走,别人也没理由待下去。

纷纷起身告辞,离开经纬楼。

付长宁等人走得差不多了从后门溜进来,扒着门框左右张望,“人走完了没?我能回来了吧。”

花兰青取下她头发上夹杂的树叶,“嗯,都走了,今天多亏有你。”

他的方法是舌战群儒,她则反其道而行之,走在群儒前头引领他们,然后把人全数带进沟里。

她不知道,方才大堂之上,她整个人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