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君心
水火既济。
一记坎离交济化解圣者攻击。使得这场对决提前落幕。
作为场中主角，方极感谢致言。
“感谢各位来场，魔、冥两族不愧强大之名，很高兴同时得到两位界主见证，心欣所幸。”
魔主是一个明白人，方极已经给足了面子。他能发现自己和天界界主出现足见今非昔比，自己也不应再起刁难。
“哈哈哈，各族皆有自己的进化历程，人族也不见得平凡。方极你不就为族人正名了吗！”
天族界主化身投影，横于虚空，同样畅快大笑。
“明界之争只为淘汰所至，不管你是否成为明界界主，也足以名入我族史册，惟亿万年后存世共鉴。”顿了顿转身望了琪丽比一眼，不发一言！
琪丽比心知界主以给自己极大的机会，一个出离天界的机会，可自己真的跟随方极去明界吗？还是…回到家乡！经此一战，自己回族非但不觉尴尬，反而会受到歌功颂德。族人只会称赞自己拖延方极有功。
重振家族，扬名千古不是自己所希望吗？可…
琪丽比心如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
“你值得尊重，人类。不为你是古仲颜的徒弟，也不为你是明界的未来界主！方极，我记着这个名字！”
冥界圣者点头行礼，以平辈自居。冥界的氛围不比它界，有实力的人才值得他们尊敬，哪怕他是圣者也并不仇强。
既然一切事了，方极点头回谢。场面功夫做足！
“既然如此，我送你到冥界，哪怕你功力大增也不见得能破开你师尊的禁制，重明鸟已经在冥界等你！”魔主略带不好意思道。
#！方极心里暗骂，自己怎么把这回事给忘记了呢。魔主这个老古董终于坦白了。
虽然心里不喜，但想到能回家，一切的过怨也就烟消云散，无需再提。
正在这个时候，琪丽比轻轻一推，“你回去！”
一直以来…方极都把琪丽比自然化了，忽然间才想到她同样要回魔界。
自己是留还是送？
一时间千回百转，莫以名状。
众人沉默，识相的让出一块场地供两人交谈。
方极、琪丽比两人如塑木雕，四目双对。
幽暗的光辉洒下大地，铸造寂静的舞台剧，就连昆虫小兽也一声不响。仿佛都在等待，等待着两人的声息。
阿丽、琪丽比。从冥界到魔界，一路无风无雨甚是平淡，但平淡中尽显精彩。没有轰轰烈烈，但一切都是那么温馨和睦。
方极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感情，这种感觉很奇怪，仿佛想靠近，又想远离。故此久久未语。
琪丽比无声默叹，低声道。
“涸辙之鲋相濡以沫。一路相依相伴，总有别时。明界烽火已灭，也算兑现当年的承诺！”
后面的声音已经略带颤抖，可琪丽比还是坚决讲完
。
方极轻颤，听着伤感的话语，闭目深吸，难禁放声轻叹。
“岁月烟雨寄幽坟。心轻语，寂无声，昨日欢颜，方寸留痕。感君意，一缘词罢祭深情。”
默默低头，琪丽比装作点头会意，不愿眼中水汽蒸发，更愿放逐在心田。
“请我主…”
……
目送天界界主扭曲虚空，方极默不作声。向着魔主示意，尽在不言中。
冥主缓缓减弱了法则力度，对着小原道。
“我说话算话，方极即将重回冥界，你准备带他走，我们也不用斗下去了。”
顷刻间小原已经感到方极的气息，当即跟冥主一样缓缓收劲，心中欣喜。
“老大，你咋又到处跑了呢！”
小原快步跑到方极身边，无视他身侧的魔主，兴高采烈。
方极咪嘴一笑，甚为牵强，“小原，我们回去，算算时间我也很久没回去了！”
小原还处在兴奋之中，没有察觉方极那细微的变化，当即狠狠点头。临走还不忘向身后调言一句。
“小冥，小魔，咱们有空再把酒言欢，下次记得别把咱家老大给拐了。不然贾雅姐抽我，我找你们聊天！”
身体越发虚幻，连带着还有方极的身影。
空间扭曲，两人消失在虚空未知处。
两界界主抬头对视，均看出对方眼中的笑意。
…………………………………….
“呀呀，咱回来拉，未来的界主大人也回来啦
！”
刚出现在幻古园上空，小原便扯开喉咙大声叫嚷，仿佛要以声通天，传递万古。
小原的大嗓门没多少人留意，但方极的气息确认众人大喜过望。
贾雅飞身而出，身后还有已经略显老相的方家父母…。
“太爷爷回来了…哦哦。老爸，我还没见过太爷爷呢！”
“我也没见过…”
方家虽然人丁单薄，但都是强者辈出。在见到方极的时候，狂热无限，他们都在观看这个初次见面的老祖宗。
五代曾孙已经出世，正被自己的母亲抱着，注视这个传奇老祖。
老祖了？方极摸了摸鼻子。
“师尊！”
彻尔塔很是恭谨的来到方极近前。
打量这个唯一的徒弟，尊级了。不容易！刚想勉励两句，方家小宠尽数露面。随即而来的还有钱思来、付祈祖和伏特等人，他们都成了最懒惰的伪尊者。共聚一堂，把气氛搞得火热。
“方临他人呢！”
此刻的方极始终没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那个让自己感到头痛的孩子。
贾雅缓缓来到方极近前一眼不发，但双目通红。让方极顿感不妙！
“什么时候？大战时期？是谁做的？”声音嘶哑，低沉问。
可一连三个问题都被贾雅摇头否决，狠狠的捏着方极手臂，狠声道。
“这些年你都跑那里去了？儿子倔强，他修途不能圆通，又不愿成为伪尊。闭关寂灭了！”
老死了…对！自己离开的时候方临也是百岁的人了，四百多年，哪怕有小白的存在也难以回天。
自己的孩子……
小原低头，使得场内寂静，落针可闻
。
方极半呆半醒间，将冥、魔两界之旅简略说了一遍，没有隐瞒也没有渲词。
黑洞！知晓的人大惊失色。
东海和炎双视一眼，皆把自己星空流浪时的见闻说了出来，哪怕是冰山一角也足以骇人听闻。
一日千年……
方极口中喃喃，轻轻将贾雅搂住，面对父母。
众人识相离开，给他一片喘气的空间。
……………..
这数百年来，相熟尊者多有陨落，其中李征最为壮烈，在寿元将近的时候，将一名异族的高级尊者拖进混沌虚空实行同归于尽。摩仲也甘愿充当炮灰引诱数名尊者出现而身受重伤，最后拖了一个初级垫背。
那一战尊者陨落不少，可同样的也补充了不少新血，虽然他们大多都是伪造的，但并不妨碍他们的作用。
星若河抱起不知道相隔多少代的玄孙，那场大战中他同样受到重伤，然而让他更为难过的是，柴咛在他面前陨落。
这个疯狂的年代，喋血街头时有发生。但当被伤及自身的时候才蓦然惊醒，可惜为时已晚。
同样的事情不断上演，很多老面孔已经不复存在，四百多年，就那么区区的四百多年，时过境迁，一切早已不复当初！
看着一个个年青人狂热的表情，崇拜的神色。方极很想告诉他们，别只顾着抬头观望云端中的人物，你自己同样有可取之处，前提是不要忽视自己周围。
像是那么想，可方极还是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自己说了只会成为他们讨论的话题，讨论不等于实际。自身才是首要条件。
就这种苍老的心态让方极如同迟暮老人，尽管他的外貌还很年轻。
贾雅默默陪伴，一如从前，简单的伴随左右
。
终于落幕了吗？心里如是想到。
“不论生关死劫…”
曾经的豪言壮语，仿佛变得遥远。跟现实是那么的不相符，不对称。
可自己还是要去做！
因为承诺。能让自己付出承诺的人，都是值得珍惜的好友。不为所谓的一诺千金，只为那些敬重、信赖的人。
方极跟明界沟通，可惜和古仲颜一样毫无所获。
他立马改变主意，让小原担当，这是太古神兽，寿命悠久而且震慑力十足。
可小原不同意，他不愿看到老大数万年后自然陨落。方极不是太古神抵血脉，一代代的纷乱的流传早已失去了纯粹的血统，他不能独自成圣。
至此，明界界主一直空缺，就连彻尔塔他们也不愿意接受。
“哪怕只万年时间，也足够了！”贾雅宛然轻声。
最后在方极的支持下，由炎跟东海尝试，他们是仅存下来的高级尊者，他们能代表明界。
“想不到异族侵略所图，在我族竟然会是这么一副光景。”东海怅然。“可惜李征和摩仲不在，不然由他们担当最适合不过。”
比维亚闭关潜修，不问世事。她在异族战争中大放异彩，可继承了上一代尊者传承的她还是走上了善恶之途。谁也不知道她会走到多远。
“你想她们吗？嗯，我是说，比维亚和琪丽比！”贾雅轻笑，毫不在意。
方极放眼远观，默不作声。仿佛总有一根刺留在心窝，矛盾难言。
“如果你不是先娶了我，你会有这种负担吗？”贾雅问。
方极摇头轻笑，同样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抱着贾雅。良久，才低声道，“或许我应该去方寸天地，探查师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