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将军府

第36章 斗智

小龟和银子一起丢了,怎会出现在这里?

那日陆崇想偷偷把小东西扔到连双房间没有后,只好把它养在卧房,每日亲自喂食,这件事毕竟不光彩他也不想旁人知道,所以占青和侯甲都不知主子房里藏了小龟。

前两日陆崇忙着抓刺客没回过房间,昨晚又有别的事耽搁,回房睡了没多久又出门去,所以根本就没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个活物。

好几天没人喂食,小龟终于忍不住从床下的水盆里爬出来。费了好大劲儿才将虚掩的门顶开一条缝,也不知它是怎么找到大门的。

几个丫鬟只当是小龟自己跑出的,连双却觉得不对,小东西在她房间不爱挪窝,为何偏偏那晚跑出去?还跑到陆崇那里?

偷她银子的贼不可能把一只龟扔到陆将军院内,那小龟是怎么过去的?除非那个贼就在隔壁。

这个想法让连双坐立不安,觉都睡不好了。三更天都快过了,还是一点困意没有。不看个究竟她没法睡。连双气咻咻地掀开被子下床穿好衣服,出门前搬了把凳子。

今夜天气不是很晴朗,月亮偶尔从云层后面露出个头,片刻又被乌云遮住。连双来到墙下,找了处合适的位置踩凳子爬上去。隔壁墙边有棵树,连双骑在墙头,小心翼翼地顺着树干下来。

连双没进过陆崇的院子,但猜想格局应与梧桐院相差不大,她在疑似陆崇卧房的门口停下,房门没上锁而且有一条很小的缝。

推门进去,在门口桌上摸到火石,这是府中惯例,火石和蜡烛或是油灯都放在进门左手边的位置,方便夜里燃灯。

点上蜡烛,屋内亮堂起来,房间很空旷,除了床、柜子和圆桌就没旁的东西,连双咬着嘴唇想:擅自进入镇北将军府的卧房,会不会被陆崇点天灯?

纠结了一会儿连双开始翻找,来都来了不弄明白心里总惦记。她把陆大将军放银票的地方都找到了,也没有找到自己那包银子。

难道是自己错怪他了?连双坐在床边打量房间,陆将军的屋子可真干净跟他那个人一样,没有一件多余的物品,所以也没有太多地方可以藏东西。

也许真是巧合,算了回去睡觉吧。连双起身准备走人,脚后跟却碰到个东西,她弯下腰用蜡烛往床下照,一个木盆,里面装了一半水。正想着陆崇把洗脚水藏床下做什么,就看见木盆旁边有个黑色包裹。

连双心跳加快,伸手勾出包裹,打开后她高兴的差点叫出声来,这就是她的银子啊。十个银元宝和金银首饰在火光下闪闪发亮。

高兴过后又气得咬牙,好一个陆将军,这招贼喊捉贼可是将所有人都骗过去了,她就说怎么会那么巧,准备第二天走,天一亮银子就丢了,原来是家贼。

哪怕是小龟从别的地方出现,她都不会怀疑陆崇,谁能想到堂堂镇北大将军会做贼?

将包裹包好,连双觉得不能就这么便宜陆崇,想起刚刚在抽屉里看见的一沓银票,决定礼尚往来。

屋顶上,掀开瓦片将屋内一切看在眼里的侍卫:“不用拦吗?”

肖白心中纠结,将军让他保护人,可没说用不用保护他自己的银子啊?

那晚赵文成混蛋玩意搞事,他挨了罚,这会儿屁股还疼呢。万一弄错了,将军再罚,他屁股还能要吗?

到底管还是不管呢?

侯甲的一句争风吃醋,他也猜到了一些,将军虽然没有明说,可他对连姑娘的态度确是变了,以前下令是监视、看管,现在是保护。

所以,在将军心中人应该比银子重要吧?万一连双以后成了另一个主子,那他岂不是多管闲事?将军不差这点银子,再说人看住了,人和银子都还是将军的。

打定主意,肖白道:“管什么管,这不是咱们该管的。”

侍卫挠挠头,心里纳闷:屋里这位什么来头,队长都不敢招惹。

银票二十张,共两万两白银,大概是陆崇对自己府中的护卫十分自信,这么多银票就这么放在柜子的抽屉里,锁都没有,这下可便宜她了,连双暗自高兴。

将银票揣进怀里,心中的怨念终于小了些。熄了蜡烛原路返回,攀树干爬墙时,衣服还被刮了一下。

回到房间,灵雨睡得跟小猪似的,丝毫不知主子半夜钻了将军的房间,若是知道得吓出个好歹。府中所有下人都知道将军的书房、卧房不能进,无令进者,死罪。

回房后连双拿了两件衣服放包裹里与银子一起包好,披上斗篷又走出房间。

肖白在房顶吹了会儿冷风,正想回去趴会儿,就看见梧桐院那边有个黑影走出来。

又要干嘛?肖白无奈,悄无声息地落到连双身后,看见她背着包裹往角门那边溜。这是拿了银子准备走人?

肖白扶额,连姑娘胆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比,这是不知者无畏,还是恃宠而骄?

不管怎样,人是不能从他手里走掉。

走到角门,连双拿出钥匙,为了以防万一很早以前就配了角门的钥匙,今晚终于派上用场了。

咔哒一声,锁开了,打开门她就自由啦,连双兴奋的心脏砰砰跳,这时就听头上有人说:“连姑娘准备去哪儿?”

连双一哆嗦,锁和钥匙同时落地,循声望去,就见墙上坐着个人,乌漆嘛黑的看不见脸。可听语气应该是府中人,连双站着没动。

“连姑娘不用害怕,我是府中侍卫肖白。”肖白跳下来,走到门边将地上的锁捡起,重新把门锁上,钥匙还给连双。“天黑路不好走,姑娘想去哪儿,不如明日我送您。”

连双淡定接过钥匙,“好。”

今晚不行那就明日,翌日吃过早膳,连双抱着包裹,刚出梧桐院,肖白便来到跟前,“姑娘您不能出府。”

连双皱眉:“不是你说我要去哪儿,你送嘛?”

肖白讪讪道:“此一时彼一时。”

“你诓我。”连双哼道:“我偏要出去呢?”

“出不去。”肖白十分肯定,“您打不过我。”

“……”连双转身奔主院,“那我就去找夫人评评理。”

肖白哪里敢让她去找陆夫人,大家都知道将军的母亲没主心骨,万一被连双说动把人放走那还了得。拦住她的去路,“打个商量?”

连双一撇头,“没得商量。”

两人在梧桐院外互不相让,把灵冬几个还有府中打扫的丫鬟小厮看得一愣一愣的。肖白的一张俊脸都快纠结成麻布了。

连姑娘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富贵人家的闺秀还要安静,怎么突然就不老实了呢?不让出去她就要闹,关键还不能来硬的。

将军说要保护好人,又不能拘着她,不拘着的意思是不是表明人可以出府?他亲自护着想来也不会出事。

最后,连双顺利出了将军府,不过身后跟着肖白这个大尾巴,把她看得死死的。

成衣铺里连双以试衣为由将人都干了出去,然后给老板娘一两银子叫她不要声张,刚刚在外面她看见这间铺子二楼与隔壁有块木板连着,她想试试从上面爬到隔壁。

刚从窗户迈出一条腿,就听肖白在下面喊:“给您拿个梯子吧,木板不结实,掉下来腿就断了。”

一听这话连双就觉得腿抽筋,刚刚那点冒险的勇气瞬间全无,赶紧撤回腿,是呢万一腿断了就不用跑了。

上面不行就找找下面,终于在一家茶楼后院找到了个狗洞通向院外,狗洞爬到一半,肖白又在头上絮叨,“这洞太小,卡住连姑娘了,快快,把洞挖大点。”

十来个人七手八脚就将人家的墙给拆了大半,茶店老板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肖白和他手下一看就是练家子,他不敢惹,就扯着连双袖子不松,非让她赔银子,否则就不准走,什么将军府不好使,“拆了别人的墙天王老子来了也得陪。”

肖白在一旁看热闹,最后连双不得不赔茶店老板二两银子才赎回自己的袖子。

从半人高的狗洞出来,连双恨恨地将包裹摔在地上,转身潇洒走人、那是不可能的,里面装着自己全部家当,不得不憋屈地自己捡起来,哎!

连双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他们眼中的一个猴儿,看着她上蹿下跳,最后还搭上银子。

狠狠瞪了一眼憋笑的肖白等人,连双背上包裹继续寻找下一个机会去了。

饭馆、金楼、米铺……但凡连双觉得有后门或是有机会能让她溜的地方,她都要进去逛逛。无奈肖白寸步不离,连上茅厕都要将楼围起来。又或者总是在她即将逃脱成功时将她堵个正着,时间拿捏的十分准确。

直到太阳落山,精疲力尽的连双也还是没能逃出肖队长的手掌心。

“肖队长,您打个盹行不行?”连双无力地坐在布行外的台阶上,腰酸腿痛实在是走不动了。

“姑娘,您别为难我们。”肖白叹气,“有事等将军回来您跟他商量着来,将军不会为难您,但若是我们失职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