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真相被揭晓（4）
第七十一章 真相被揭晓（4）
煮了一锅汤圆，她想满满的摆一桌，老人们都讲吃掉象征圆满的十颗汤圆，一切也会变得圆满。于是，这天晚上，她打开瓦斯炉，盛一锅清水，从冰箱里，挑出—包紫米芝麻汤圆。放进糖，放进汤圆，搅动搅动，别让汤圆黏上锅底；她常觉得自己是黏人的汤圆，黏上了镇邦，便在他身上做下记号。
他是她的，曾经她这样认为。她以为他们可以相携到老，她以为他们可以海枯石烂，可现在她却不确定了。今晚，她真真实实、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她的情敌，那个传中都镇邦日思夜想的女人。
她美丽、高贵，如仙下凡，带着不沾尘世的光环。不像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她泪如雨下，心似明镜。
一个碗、一只汤匙，一锅汤圆，她把东西摆到客厅桌面上，就“等待位置”坐好。她等他，等他吃下十颗汤圆看看奇迹会不会出现。
楼梯上的脚步声响起，她听见了，她跳起来，她冲到楼梯下，抬头，失望，是徐若晴一脸的哀伤。
她就站在那边，傻傻的看着人家。徐若晴回视，眸里是她读不懂得复杂。
转身，她离开。只剩下她傻傻的还伫立在原地。等待……等待……
终于，都镇邦出现了。抱住他，韩依纺的两条细胳臂圈得他好紧，像是失而复得的快乐在胸臆间充斥。
感觉到环住他腰的手泄露了她的焦虑和不安，都镇邦发抖的笑出声来。
韩依纺不解他的笑，她也不想知道，此刻的她只晓得他回来了，他在她身边，他在她怀里，这就够了……
他轻点她的唇，以拇指摩弄她的细致红滟，他知道那里有最甜蜜的津美，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吻落下，纠缠的舌头纠缠起他们难解的情感。
放开她，他依依不舍，眷恋她的身体，眷恋她的味道，也眷恋她午夜时分曾痴傻的等待他的归来。
“我要你。”
韩依纺点点头，只要是他喜欢的，他要的，她愿意尽全力为他办到。
“我等了你好久，几乎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要离开我，把我丢弃。”泪水来就来，濡湿了他的雪白衬衫。
他能赞她观察力敏锐吗？心在揪、在扯，疼痛的感觉不比她少。
他只是不晓得自己究竟在痛什么，他看见了晴对都镇影的深情，同时也目睹了她的恨意，他痛吗？
痛！痛的喘不过气来，抿唇，他抿出苍白的脸色，却再也抿不出嫉妒的滋味。
他也看见了都镇影和韩依纺之间的亲昵，他痛吗？
痛！一瞬之间，像是一道闪电劈进了他的脑海。那么一瞬间，他发现自己所有的努力被韩依纺的爱情砍得支离破碎，他的嫉护吞了荷尔蒙，迅速增生。如果这才是爱情，那他这么多年来他的努力，又算得上是什么？
是她，他看向韩依纺。
是她，她颠覆了他的人生，她捣毁了他的信念，她甚至否定了他所有的努力。推开她，他埋首膝间，双手捣上脸，泪水在指缝间滑落。
时间久久的静默，韩依纺扯扯他的衣角。他要她，却没有行动。
于是，她拉住他的手，要带他到沙发前面：“来，我煮了一锅汤圆，我们一起吃，这样我们就团圆了！”
团圆？不！他没办法和她团圆，她是毁了他信念，碎了他努力，颠覆了他整个人生的凶手，他不要和她团圆。
都镇邦缩回自己的手，干涩的喉咙吐出一个难堪句。
“我要走了，马上！”他强调“马上”，不再给自己留有任何余地，他不要面对信念一夜被颠覆的痛。
“你又要出去工作？好晚了……”她睁着无辜的眼眸，委屈的恳求他不要留她一个人在家。好寂寞，好空虚……
“至少吃点汤圆再走，好不好？还热的呢！”她坚持和他团圆，走到桌前盛来—碗热情，她将它送到都镇邦面前。
都镇邦接手汤圆，把它搁在旁边的柜上面，愤恨的表情直视韩依纺，看得她胆颤心慌。
她问：“是我做错事了吗？”
对！她是做错事了，她错在不该让他认清现实，否定这么多年来对晴的执着；她错在不该让他在心理为她留有余地，猛然回首，发现自己傻得可笑；她错在不该出现，她错在不该扰乱他的心智，让他变得无所适从，茫然无措。
都镇邦眼睛一瞬不瞬望住她，韩依纺似乎懂了，低下头，两串泪水垂直落人地面。
“你要走了，是不是？”
“是！”简短一个字，他理不清今晚的思绪，一瞬间，他崩溃了。
“不要走，好不好？”
“不好。”他刻板的声音里听不见心痛，只有茫茫然的迷茫。
“可是……我爱你。”
他回不了话，她正在卑微地向他乞求爱情。
“是不是，我的爱情不够，才留不下你？或是她比我更爱你，而你爱她此我多？”
他不话，韩依纺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终是比不上那个女人。
寂静犹如死刑打在她的头上，她吓傻了、她慌乱了、她手足无措了，抱住他的腰，她激狂哭喊。
“不要、不要，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下次我一定会更好，我努力爱你、比她更爱更爱……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依旧不语，仅是冷漠的看着她，要她自己冷静，她的激昂让他心伤。
“我多希望自己能摆出最优雅的姿态告诉你，我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啊、我真的真的在乎，我爱你，不要拱手把你让出去，请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让你要把我驱逐出境？”
她不要离开他，扑进他怀里，圈住他、抱住他，她要他留在自己身边，一步都走不去。
沉默。
“是我不够漂亮吗？没问题，我马上去整型，是我的性行为太幼稚吗？给我时间，我会买一堆A片来实习，我相信只要有心，我的不足点总会解决的，对不对？”泪痕斑驳的脸，写满“我愿意努力”。
沉默。
“不……你不可以离开我，你是我的天，我的丈夫啊……”他怎么可以背弃了他们的爱，让她一个人承受苦果。
心疼……但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究竟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为我留下来？”
沉默。
他盯住她，半晌，转身欲离。
“我用一千万，买你吃这碗汤圆。”捧着碗，她绕到他身前，把碗递出去。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他终于开口话了。
“因为我相信，只要你吃了它，我们就会团圆。”
“放弃吧！”他没吃，跨着大步离开她的视线、他不吃？他不想和她团圆？泪流满面……
韩依纺把汤圆一颗颗塞进嘴里，没细嚼，吞进肚，湿湿的泪水落进碗里，甜汤圆变成咸汤圆。
“我们要团圆、我们会团圆、我们势必团圆……”
碗落在地上，砸碎了，汤圆和着泥巴，爱情染上污浊，韩依纺穿着室内拖鞋奔出门外。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我不痛”，她拚命向前奔跑，追着都镇邦消失的方向，她想问他一句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结局吗？
她看不见他，绕过巷道、跑过街头，她继续追逐他的方向，不怕风、不怕黑，只怕他和她再不能团圆……
它跑得很快，追得很勤，她是四肢发达的韩依纺……
跑跑跑……她跑跑跑……她预设不来他们的下一步，想象不出他们的未来，她只是只是……只是头脑简单的韩依纺啊！
向右、向左，跑得很喘，她仍继续跑，她只能用肢体反应自己的心情，跑不动了，但她还是跑着，仿佛腿持续运动，她便能证明自己的心还没死透。
抬首，月上中天，今天是满月、是团圆夜……为什么她的爱情缺了一人角，急喘吁叮，韩依纺环顾四周，四周净是陌生，她迷路了，她的心迷路，连爱情也跟着迷路……
好怀疑，为什么她明明握有他的爱情地图，还是照样迷路？他的地图是虚情假意？是哄骗人心？
偏偏她拿在手上，当作藏宝图，认为自己走得够认真，就能寻到他藏满幸福的爱情。
不爱了……不要爱了吧……是不是不爱就能不爱，是吧……她对自己没把握……
一夜宿醉，都镇邦在办公醒来，他很烦。
“烦什么？”柯世哲问。
烦什么，可以讲吗？不行。
“别管我烦什么，你快回去工作，我等一下要出去。”推推他，都镇邦不想在这当头，惹出不愉快。
“到底怎么了？”柯世哲不肯放人，两人互瞪，终有一方败下阵来。
“我爱晴吗，或者我爱过她吗？”他问出心底的迷茫。
柯世哲一怔，不语。
“为什么面对晴，我再也品不出嫉妒的滋味，她离去时，留给我一身的伤泪，所以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替她报仇。可如今……”
都镇邦摇头，“可如今，再面对他与都镇影的痴缠，我居然再也没有情绪的波动。那我这五年来，所有的愤恨和思念又算什么？”
他默默忍受所有的痛苦与煎熬，五年来，整日整日孤孤单单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默默地守候，他在等待什么似的，他确实等待什么。
等待着那个可以触动他心灵的人，那个可以激起他所有热情的人重新归来。可是，伊人归来，他却少了那份**，那份眷恋……
那感觉就像支撑自己的动力在一瞬间消失一般，他茫然无措。
许多东西在心里闷了很久，它们不断地膨胀，膨胀到极限时，无可避免地爆发了！他现在的无助、惶恐就是这般，瞬间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