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对不起的是无法给你一个完整的未来
听着电话里楚亦歌一遍遍用暗哑的声音喊着柒柒，每一下都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刺在顾小柒的心脏上。她知道选择嫁给苏子安对楚亦歌来说是一个巨大的伤害，可是却不知道竟然伤害到如此地步。
车子开的飞快，顾小柒不知道楚亦歌会在哪儿，只有一路开车一路想。车子快速的转弯，却忽然又急刹车。后面有车子躲避不及，直接撞在顾小柒的车尾，幸好只是轻微的撞伤。顾小柒匆忙的丢下手机号码然后离开，不管身后有没有车子再追。她现在只想要找到楚亦歌，而刚刚一个名字亦是瞬间涌入她的脑海。**酒吧，王冠包房。是楚亦歌最经常去的地方经常待的包房，哪里应该找得到他。
白天的酒吧很安静，几乎没有客人。吧台上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兴许是心情不好所以在买醉，偶尔酒保会抬头看几眼周围的客人。顾小柒之前在这里做过驻场又认识楚亦歌，所以她进来之后就有人迎上前去。顾小柒挥手，让他做自己的工作然后径直往王冠包房走去。
走廊里很安静，地毯吸收了高跟鞋的声音。顾小柒走到门口拧开门，一股巨大的烟酒味扑面而来。房间里很暗，顾小柒站在门口许久才算是适应了光线。眯着眼睛环顾周围，貌似是有四个男人在。而楚亦歌，就在其中一张沙发上。嘴里呢喃的，依旧是很轻对于顾小柒来说却很重的柒柒两个字。其他三个似乎是醉的厉害，在呼呼大睡。
看来，昨晚这四个人都没有走而且喝的很多酒。地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碎落的酒瓶以及玻璃碎屑。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踩上去。
摸索着打开包房的灯，顾小柒总算看清楚了里面的一切。蹙眉打量着周围又脏又乌烟瘴气的一切，顾小柒忽然又退出包房。找了经理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之后，经理找来三个服务生，一个扶着一个的把另外三个喝醉的男人扶到老板专用的休息室。又命人打扫了包房之后顾小柒才走进去，通了一阵的风，包房的空气变得好了许多。
顾小柒抿着唇走到楚亦歌的身边，蹲下，看着他孩子气的摸样。俊美的脸上透着几分疲惫，下巴上有新冒出的胡茬。顾小柒伸出手摸了摸，硬硬的，有些扎手。
“楚亦歌，听得到我说话吗？”
顾小柒的声音很轻，几乎是贴着楚亦歌的耳朵在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颊上，引得他一阵不由自主的颤栗。顾小柒勾唇有些落寞的笑了笑，也不管地面有没有未曾清理出去的碎玻璃，直接坐下，背靠着沙发。
白皙的手抚摸着楚亦歌如同刀凿一般的脸部线条，目光眷恋而缠绵。
楚亦歌的呢喃似乎是无意识的，不停的喊着柒柒，可是却没有清醒的迹象。这样的楚亦歌，也给了顾小柒光明正大凝视他的机会。不必压抑感情，不必在乎会不会痛，就那么仔细而安静的看着他的摸样。就好像，要牢牢的刻画在心底一般。
“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丢下你，恨我因为自己的自私而放弃你。”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姐姐。她很爱你，一直都很爱。如果不是因为有你给她留下的美好记忆，姐姐不会那么坚强。她从来都是柔弱的，却可以为了你坚强。爱情，总是会让人学着长大的。可是亦歌，我不想要长大。长大，就意味着失去。”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宁愿当初看到短信的人是我。”
“如果这一切真的是子安在欺骗我，亦歌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想，我会崩溃会歇斯底里会心痛死的吧。毕竟，跟他认识了九年。九年里，他总是在我身边默默地守护着保护着。对于子安，更多的是亲情是感激却不是爱情。可是最终，我却要跟他在一起。”
顾小柒也不管楚亦歌能不能够听到，她只是想要把心底的话说出来。只要说出来就好，只要有个人在，哪怕根本就没有听。顾小柒的声音很清浅，像是在喃喃自语。尾音被吞没在空空荡荡的空气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存在。
因为梦里有顾小柒，所以不愿意醒来。可是耳边也有顾小柒，所以楚亦歌很矛盾。眉宇纠结在一起，最终缓缓睁开。宿醉加上疲惫，视线有些模糊。楚亦歌艰难的侧身，看到一张藏匿在阳光里安静而甜美的侧脸。
竟然，是顾小柒。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
楚亦歌勾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目光，却愈发眷恋深沉的看着她。
是不是幻觉无所谓，只要是顾小柒就好。下意思的，楚亦歌抬起手缓缓的带着一股小心翼翼的味道抚上顾小柒的卷发。触觉是清晰的，楚亦歌的心因为喜悦而疯狂的跳动着。
“柒柒，是你么？”
楚亦歌终于缓缓开口，眼神里有热切和不敢确信。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会如此懦弱。就连，确认的勇气也没有。
“柒柒。”
这一次楚亦歌没有犹豫，而是直接起身，用力的保住身前的人。急切的低头，像是在寻找着顾小柒的唇。带着酒味的气息很刺鼻，然后下一秒他便准确无误的摄住顾小柒的唇，疯狂而猛烈的吻着。
就像是，在沙漠里跋涉了许久炙烤了许久快要缺水而亡的旅人，忽然看到了绿洲。那种有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喜悦和激动，让人无法控制的沉溺。
吻愈发的深，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感受什么。
顾小柒知道她应该推开这个楚亦歌，可是手脚却像是被禁锢了一般，没有力气无法移动。只能承受着楚亦歌的吻，细细的感受着他满腔的深情。
“柒柒，不要嫁给苏子安好不好？我后悔了，就算你一辈子因为愧疚把苏子安记在心里我也不介意。只要，你不嫁给苏子安。”
颤抖的指尖一点点的抚摸着顾小柒的轮廓，深情而缠绵。目光如同痴情成一片海，幽暗的让顾小柒忍不住的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楚亦歌，我已经结婚了。”
顾小柒的话让楚亦歌的手变得僵硬，目光一点点的变得冰冷，如同掉进了冰窖。一寸寸的冰冷一寸寸的变得忧郁，像是令人窒息的深蓝。
“柒柒，我怕我等不下去，我怕我会死掉的。”
用力的把顾小柒抱在怀里，用力的像是要把顾小柒融入到自己的骨血里，化成粉末随着自己一起离开。
“柒柒，我好难过。”
“柒柒，不要离开我。”
“楚亦歌，你醉了。回家好不好，你应该要休息了。”
安静的待在楚亦歌的怀抱里，顾小柒的声音闷闷的略微有些沙哑。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她语气里极力隐忍的难过和颤抖，更多的却是无奈。她已经结婚了，户口本上配偶一栏填的也是苏子安的名字。
“我没醉，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带着你走好不好？我们去美国好不好，去跟顾晨生活在一起。”
“柒柒，我不要离开你。”
“楚亦歌，我扶你回去。”
顾小柒动了动身体想要推开楚亦歌，可是他的手臂像是铜墙铁壁牢牢的把她禁锢在怀抱里，霸道的不允许她挣脱。
“柒柒，不要离开我。”
楚亦歌一个翻身，用力的把顾小柒压在身下。密密匝匝的吻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袭来，带着近乎于疯狂的炙热和狂野。如同夏日里的雷雨，让人始料未及却又猛烈而汹涌。顾小柒来不及反应，楚亦歌如同巨浪一般直接把她淹没在其中。
顾小柒瞬间化身为一叶孤舟，在楚亦歌的带动下起伏着，徘徊在风口浪尖。她觉得自己即将被这热情所吞没融化然后成为灰烬，死在楚亦歌的怀抱里。
如同暴风雨一般的吻，却又奇异的温柔，透着他对她的视若珍宝。如此珍惜如此缠绵悱恻如此缱绻情深又如此专注的吻，像是喷涌而出的岩浆，让顾小柒不顾一切的沉溺其中然后沉沦至死。
吻难分难舍，顾小柒的电话却响了起来。铃声一遍又一遍，固执的想要等着顾小柒接听。一波接着一波的铃音让顾小柒猛然回神，看着身上被脱的松松垮垮的衣服，顾小柒的面色有些不自在的潮红。用力的推开楚亦歌，顾小柒拿过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愣了一会儿才接通，里面传来顾晨气鼓鼓的像是要鲍爆炸一样的声音。
“小姨，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嫁给子安叔叔？我回国了，你来机场接我。我要爹地一起来，不然我会生气的。”
只有一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顾小柒有些怔愣的看着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时间七秒钟。一直到屏幕暗淡顾小柒才回神，蹙眉表情有些茫然。片刻之后才弄懂了刚刚电话的信息，顾晨从美国回来了在机场，让她和楚亦歌去接机。
此刻的楚亦歌，想来已经有些清醒了。不似方才的狂野和热情，眼神里带着一股淡漠的味道。然而同样难掩的，却是深深的爱恋。
“仔仔回来了，在机场。让你跟我，去接机。”
顾小柒有些尴尬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衫，穿戴整齐之后一直微垂着头，贝齿咬着红唇默不作声的看着楚亦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尴尬的。毕竟，她现在是已经结婚的女人。刚刚却差点，和楚亦歌滚在一起。
如果不是顾晨这一通电话，怕是她就会沉醉其中任凭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吧。还好，顾晨打了这通电话。
楚亦歌一直在沉默，顾小柒一直在暗自庆幸又有些失落。谁也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楚亦歌才起身，看了眼顾小柒然后走进包房里附带的卫生间洗漱。听到流水的声音顾小柒慌忙的拉开门出去，找了经理准备了一杯温热的牛奶然后回到包房。楚亦歌刚好从洗手间里出来，额前细碎的短发上还沾染着水珠。晶莹璀璨的水珠沿着俊美的脸滑落，有股说不出的性感魅惑的味道。
“喝杯牛奶吧，胃舒服一点。”
把牛奶递给楚亦歌，看着他一口气喝光，顾小柒这才稍稍的安心了些。把杯子洗干净还给经理，楚亦歌亦已经整理好了衣服半倚在门框上看着顾小柒。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顾小柒没想到楚亦歌会跟她道歉，更没有想到她们之间会需要客气到如此地步。心底不是不难受，可是却也在一遍遍的提醒自己这样也好。毕竟，她结婚了。于是，抬头朝着楚亦歌笑了笑，然后轻声的说了声走吧便微垂着头走在前面。
狭长的眸眯着，看着前面熟悉到让人心痛的背影，楚亦歌的心底一片麻木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