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就算彼此怨恨也不会放手
整整一天一夜，顾小柒裹着被单窝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身体上的疼痛再深刻，也抵不过心里的痛。屋子里的空气冰冷而漠然，可是顾小柒却并不觉得冷，因为心还在麻木着。黑暗一点点的降临，吞噬着顾小柒瘦弱的身体。无声的大眼睛看着莫名的方向，没有丝毫的焦距，没有丝毫的生气。顾小柒像是破旧的娃娃，如果不是胸口偶尔的起伏，会让人以为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咔嚓。”
细微的开门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尤其突兀，楚亦歌摇摇晃晃的影子出现在房间里。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像是黑夜里大张着嘴巴的困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和诡秘。
“顾小柒。”
醉意朦胧的声音回响在房间里，没有人回应。楚亦歌蹙着没，一步步的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就在他的身子接近房门的时候，脚下的路却忽然变得模糊起来，一阵晕眩。楚亦歌直直的朝着地面跌过去，挺直的鼻梁撞在房门上，接着是脑袋。巨大的撞击让房门直接碰到屋子里的墙壁，可是一连串的声响却没有惊醒顾小柒。
她像是黑夜里的幽灵一般，机械的转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楚亦歌。片刻之后又悄无声息的回头，继续透过厚厚的窗帘看着窗外。她的眼神，似乎是透过窗帘看到了外面的景色一般。可是细细看来，她的眼神依旧没有焦距。
一连串的撞击让楚亦歌痛的几乎立刻清醒，眸色幽暗精光四射，像是黑夜里的霸主。灵巧的单手撑着地面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楚亦歌如猎豹一般犀利的眼神在黑暗里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顾小柒的影子。她裹着被单，蜷缩在**。小小的脑袋搁在膝盖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窗户的方向。这样安然的顾小柒，让楚亦歌的胸口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痛楚。
“顾小柒。”
楚亦歌的声音已经变得清醒起来，带着他独有的凌厉和清冽。亮如星辰的眸子细细的看着顾小柒，似乎想要把她的摸样深深的刻在心底。一抹忧伤，爬上他俊朗的眉眼。落寞忧伤的令人不敢也无法直视，那般的孤寂和凄楚。
“顾小柒。”
楚亦歌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微不可闻的颤抖，胸口里的伤痛无限制的扩散着，所到之处一片黑暗。痛苦折磨不舍懊恼，种种情绪混合在一起，让楚亦歌觉得呼吸都变成一种负担。那种从心脏开始一点一滴的扩散，每一个细胞都不放过的疼，比千刀万剐比掏心挖肺还要痛上百倍千倍。那些翻涌着的情绪像是黑夜里的巨兽，大张着嘴巴把楚亦歌彻底的吞噬。
他距离她越来越近，清浅的呼吸几乎喷洒在顾小柒的脸上。可是眼前的人始终一副无动于衷的摸样，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那般的失神那般的绝望那般的令人失魂落魄，像是活在狭小的世界里，始终不曾被人靠近。
“顾小柒，不要不理我。”
楚亦歌的声音脆弱的像个孩子，他的双臂不由自主的伸出，把顾小柒用力的抱在怀里。仿佛只有她的心跳靠近他的胸口，他才有一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此刻楚亦歌才发现，顾小柒的身体冰凉的吓人。她在他的怀里那么小，小的好像只要他一个不注意就会捏碎。那种令人怜惜的感觉，让楚亦歌不由自主的俯下身。
他火热的吻落在顾小柒的眼睛鼻子和脸颊，细细碎碎的吻着，带着一股深情的绝望。他的唇最后停留在顾小柒的唇上，酒的清冽混合在两人的口腔之中，别有一番味道。
“顾小柒，不要走，不准走。不准离开我，不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卧室的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缱绻的欢爱味道，一遍遍的提醒着昨晚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抵死缠绵。最先醒过来的是楚亦歌，下意识的侧头，顾小柒正躺在他身边的位置，呼吸清浅而顺畅。
楚亦歌的薄唇不可抑制的扬起，带着由内而发的笑意。他的顾小柒还没走，还躺在他的身边让他一觉醒来可以看见。他的顾小柒，长的好看极了。吹弹可破的肌肤，娇俏可爱的小脸，精致绝伦的下巴红润丰满的唇。这是他的女人，他楚亦歌的女人。
安静的盯着顾小柒的睡颜，楚亦歌忽然觉得好满足。那是他活了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满足。可是给他带来满足感的女人就要离开他了，她想方设法的想要离开他。
这种感觉，让楚亦歌觉得难受极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自己的心，让的眸色变得越来越幽暗。巨大的恐惧和不安在楚亦歌的胸口清晰无比的传来，让楚亦歌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的手下意识的自顾小柒的腰间往上移动，最后停留在顾小柒的脖颈之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慢慢的合拢，越来越紧的箍着顾小柒的脖子。
脖子上的不适让顾小柒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静静的看着楚亦歌。既没有悲喜也没有恐慌，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波澜不惊。就是这样的眼神，让楚亦歌忽然像是震撼到了似的，猛然松开手。
一脸惊慌失措的从**坐起来，楚亦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带着不可思议，楚亦歌看着自己刚刚放在顾小柒脖子上的手。那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他那么爱顾小柒，怎么舍得用自己的手掐死她。
“放我走。”
顾小柒终于开了口，两天两夜以来第一次开口，可是她开口说出的却是放我走。楚亦歌的眸色骤然变得幽深无比，隐约泛着血红的光芒。他像是被激怒的野兽，残酷而血腥。楚亦歌身上的戾气让他看起来像是从修罗场回来的杀手，令人胆颤心惊。
“你就那么想要离开我，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
“对，我恨不得立刻离开你。”
顾小柒的话无疑是残酷的，可是她却不得不让自己残酷。她跟楚亦歌早晚要面对离别，既然如此何必干脆一点趁早分开。让彼此适应没有对方的日子，这样不是很好嘛？
“顾小柒我不准你离开，你是我楚亦歌的女人。”
“你不能拦着我，早晚有一天我会离开的。”
顾小柒的话坚定无比，就好像她离开他的事是命运所注定一般。那般坚定的语气让楚亦歌的胸口翻涌着一股血气，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双手捧着献给顾小柒，让她看到他楚亦歌的心是多么的鲜活，每跳动一下就代表着说了一声我爱你。如果可以的话，楚亦歌真的想把心拿出来给顾小柒。
他那么爱她，可是她却一味的想着要离开。既然要离开，又何必说爱他。既然说了爱，又为什么要走！
“我宁愿让你恨我，你恨我吧。顾小柒你恨我吧，就算是你恨我我也要和你继续纠缠。你注定是我楚亦歌的女人，爱也好恨也罢，你逃不掉的。”
用力的握着顾小柒的肩膀，楚亦歌的手臂上青筋暴露。他的薄唇紧紧地抿着，脸上有狠戾和残酷。他像是从战场杀戮而归的佣兵之王，透着霸气和强势。那种所向披靡的气场，足可以震慑到久经沙场的将士。
“顾小柒，我宁愿让你恨我也不会让你离开的。”
“你注定是我楚亦歌的女人，今生今世我们都要相互纠缠，不死不休。”
“休想从我的身边逃离，我是为了你才可以不冷血不残忍。如果没有你，全世界对于我来说也没有丝毫的用处。我可以毁掉全世界，但是不能没有你。”
“我不准你离开我，该死的你那里也不准去。顾小柒你要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你一起。”
每说一句话，楚亦歌的力气就要大上几分。他的眼睛里一片血红，再也看不出任何清醒的迹象。双手的力道几乎要把顾小柒的肩膀捏碎，蚀骨的疼痛让顾小柒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死死地咬着红唇，丝丝鲜血从唇上蔓延开来。大朵大朵的鲜血滴在洁白的被子上，像是妖娆而妩媚的花，透着绝望的死亡一般的触目惊心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