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警匪一家
“嘿——还是个油嘴滑舌的种？白雪，你说他是好人，是你把他带回来的，到时候警察追查起来，可是跟我没有关系啊？”
“我真的是无辜的，我真的是什么坏事也没做，请白老先生相信我！”李涛的表白总是显得那样的苍白。
“好吧，爷爷，”白雪说道，“这件事的所有连带责任都与你无关，都由白雪承担，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位大哥哥肯定不是坏人，就像我一直认为自己的爷爷是一个伟大的爷爷一样的道理。”
“丫头片子，少来这一套！哈哈哈······”
李涛从白爷爷的笑声中得到了极大的宽慰，因为笑声包含很多种，其中就有善与恶的流露，白爷爷的哈哈大笑，只有善意，不见恶图。
“爷爷，你先把他的手铐脚镣打开吧，他这个样子很难受的！”
白雪领着李涛跟在白爷爷身后边说话边走路，这时才刚刚移步到门前。听了孙女白雪提的这个要求，他回头说道：
“现在还不行。白雪，我跟你说过，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我必须要完全了解他以后，才能还他手脚的自由。走，进屋再说！”
进屋以后，白雪给李涛倒了杯水，李涛咕噜咕噜一口气就喝完了，白雪又给他续了一杯，他没有接着喝，而是说了声：“谢谢！”
“好了，现在水也喝过了，嗓门也滋润了，开始说吧，我要听真实的故事，无论你是不是真的罪犯，我们暂时都会收留你，所以，你不要说假话。”白爷爷的语气相当有威慑力。
李涛根本不需要说假话，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他把自己从婚礼现场被抓，被冠名为qq先生和二号人物，在关押期间所看到的办公室搜查和人证的视频，以及在押往服刑地的途中发生的枪战，到最后自己坠落悬崖后的一切，实事求是的、一五一十的叙述给了白爷爷和白雪听，期间他又喝了两杯水，他也许是真的太渴了。
在李涛叙述的过程中，白雪几次想插嘴问个究竟，都被白爷爷拦住，所以李涛一口气就把事情经过说完了。
听完李涛的叙述，白爷爷沉思良久。他是一个老江湖了，他从李涛的话语中没有判断出一丝的虚假，因为虚假的故事不可能这么完整流畅。但是，他还是在深思，而且深思得有点像是自言自语，甚至是莫名其妙。
白爷爷在思考什么问题？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疑点？
“你说你的保险柜密码是你自己设置的，如果不是绝对专业的人是根本无法打开的，那么就是说，在拍搜查视频以前，已经有人打开过保险柜，把毒品放入里面，再原封不动的关好，而后面的拍摄过程只是一个形式？”
“肯定是这样的，要不然海洛因不可能飞进去！”李涛似乎有了底气。
“你看清楚那个开保险柜的便衣警察了吗？是不是一个矮矮胖胖的人？”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李涛大为惊奇，这个白爷爷成神人了！莫非自己真的到了仙境，而神仙是无所不能的。
“这个人的头前面有些秃顶，两只耳朵招风招得很厉害，是不是？”
“是啊，”李涛惊愕得更厉害了，“当时有一个特写镜头是对着他和保险柜的，是个秃顶招风耳，千真万确，就是这个人！可是······可是，白爷爷，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我和你萍水相逢，又是远隔千山万水，这简直太不可思议、太匪夷所思了！”
白爷爷沉思良久，脸上的皱纹和两鬓的白发记录着他历尽的沧桑和荒凉的人生。
“爷爷你快说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深不可测？我以前怎么一点没感觉到呢？”白雪并不是在撒娇，她是急着想知道真相。
“白雪姑娘不要着急，让白爷爷有个思考的过程。”李涛这时候倒还耐得住？
“我实在是太吃惊了，大哥哥你的事情爷爷他没有丝毫的理由知道得这么清楚！”白雪口中的大哥哥，仿佛已经是多年的大哥哥，叫得亲切又顺口。
白爷爷轻咳了两声，喝了口水，语气平静地道：
“这个人是我的徒弟。”
“徒弟？”李涛和白雪异口同声。
“是的，他是我的关门徒弟，也是我唯一的徒弟。”
“白爷爷，您的话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耶，就像是金庸小说里深藏不露的隐士高人，千里之外，掌控于心，信手拈来，如数家珍。”看得出来，李涛此时的情绪已经趋于稳定，但是好奇心越来越强烈。
“是啊，爷爷，看你平时养鸡养鸭，捕鱼捉虾，原来天下的事你知道得这么多？”白雪几乎有点不相信这就是自己的亲生爷爷。
“没想到，”白爷爷若有所思地，“这个家伙真的当了公安的卧底，我们的几个兄弟都毁在了他的手上。”
“爷爷，你把话说得连贯一点好不好？不要东一句西一句的让人觉得云里雾里的感觉，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是白雪的抗议。
“警匪一家，真的是警匪一家啊！”白爷爷似乎是无比的感慨。
“此话怎讲？”李涛是一个单纯的正统青年，他对江湖上的事确实是知之甚少。
“警匪一家，黄金万两！黑社会只要有公安作后盾，那赚钱只在挥手之间；而那些刑警们要想致富，黑道的钱来得最轻松。这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
“还是不太明白！”李涛和白雪几乎又是异口同声。
“本来我是上海乃至江浙两省数一数二的开锁高手，难度再高的保险柜，给我半个小时时间，我就绝对能搞定。黑道上只要有‘大宗买卖’，基本上都会来找我。这个招风耳跟了我十五年，已经完全领悟了保险柜密码的玄机，为了报答我对他的传授技艺之恩，在一次重大的作案行动中，他突然通知我立刻撤退，不要问为什么，也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当时不明就里，暂时先后退了再说，结果，我们这次行动的七个人，除了我，全部被公安包围得严严实实，成了瓮中之鳖。之后招风耳又通知我，让我立刻出逃隐身，因为被抓的六个人已经把我前面几次的成功行动吐了出来，一旦被抓，至少要判十五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