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无端的麻烦
月影葵还是换上了工作服，开始帮忙端盘。餐厅实在是太忙了，老板龚叔和老板娘刘婶亲自上阵，依然是有些手忙脚乱。五六个服务员来回端菜收拾碗筷，厨房里的厨师一刻也没得停歇。忆江南这两天的客流量很大，尤其是在中午和晚餐的时候，大家都手忙脚乱的，刘婶已经开始考虑再招收一倍的服务员。至于龚叔彻彻底底是个妻管严，一切都是刘婶说了算。
葵对刘婶的印象不错，虽然刘婶同意了辞职，没再叫葵帮忙，但是她在一边看着忙碌的刘婶，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干脆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加入其中。刘婶自然很开心，已经再打算结账的时候给岚丫头多给个红了。
“小岚！这是二楼208贵宾厢的，麻烦你了！”刘婶把厨房里拿出来的菜肴认真分好，在托盘里摆放整齐，推到了夏兰面前，一脸笑意，“今天辛苦你了！等下班婶一定给你个大大的红！”
“嗯！”葵略一点头，端过托盘便往楼上送去。
孙东今天刚刚从号子里出来，他的小弟赵阳特地开车接他，为他洗尘。因为故意伤人罪坐了七年的牢，孙东从一个年轻小伙变成了胡须拉碴的三十多岁大叔。不过他的小弟赵阳当真是忠心耿耿，就算现在已经手下有五六十个马仔，还是很恭敬地把孙东当自己大哥，并且也准备把手里的势力交给孙东。这并不是赵阳没有野心，反而是因为他野心太大，但是却又没有相应的能力。别看他有五六十个马仔，可是却龟缩在小小的市郊小县，丝毫不敢向周边扩张。他没有那个魄力，做不到这种事情。同时他又想往上爬，于是想到了自己从前的大哥，外号“东疯”的孙东。孙东是个胆子很大，也很有心计的家伙，他打起架来跟疯子一样，所以得到了“东疯”的名号，附近很少有人敢惹他。赵阳的那些马仔中，就有一半以上是冲着孙东的名声聚集过来的。
赵阳的想法很简单。他想往上爬，但是却没有往上爬的能力。所以他需要一个有这样能力的人来拉自己一把，把自己拉上去。这个人无疑就是孙东，他有野心，而自己能够提供他发挥野心的平台，这就够了……
“东哥，今天您终于出来，小弟心里高兴得很！我一收到你的消息，连人都没带，急匆匆就来接您了！”赵阳比孙东小不了几岁，两人关系不错，“来！东哥在里面吃苦了，今天就敞开了吃！敞开了喝！小弟陪你！”
“还是你小子最对我胃口！”孙东对于赵阳的忠心极为满意，抿了一口杯里的红酒：“这顿饭挺贵的吧？你混得不错？”
“嗨！瞎混呗！”赵阳摇摇头，“没有东哥在，我们根本就没出路。这不期待着东哥能够带领我们再造辉煌吗？”
“好！说得好！”孙东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赵阳的肩膀，“你放心，我既然出来了，就不会让弟兄们吃亏！市郊不是猛龙待的地方，这繁华的城市中心，才是我们的舞台！”
“有东哥罩着，我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够进入市中心了！”赵阳一脸欣喜，心中激荡不已。
“你很好！只有你……才是我孙东最好的兄弟！以后你我兄弟二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孙东举起了手里的杯子。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赵阳立刻会意，也举起了自己的杯子。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两个男人哈哈笑着一口喝干，各自伸出右手拍到一起，紧紧握住：“让我们大干一场，把a市的地下秩序完全搅乱！”
“叮咚！”就在两人喝得起劲的时候，门铃响起。
“208号房的客人点的菜送到了！”外面传来一个动听的声音。
“东哥，菜来了！我点了这个餐厅的招牌菜式，都是平时很难吃到的美味！”赵阳说着起身去拉开了门。
“远远就闻到菜的香气……”孙东抬起头来，略带醉意的眼睛看到了一个妙曼的身影，在往上看去，顿时脑袋“轰”的一声，完全被那美丽的脸孔吸引了，“……赞！太赞了！”
“东哥……”赵阳顺着孙东的视线，看到服务员的一瞬间也是同样表情。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看着赵东直勾勾的眼神，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转身贴到他的耳边，“东哥……难道你看上这个小姑娘了？要不要……”
“不……不好吧？”赵东有些迟疑。
“东哥不要担心，现在的小姑娘，只要有这个……”他举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搓了几下，笑嘻嘻道，“保管乖乖跟你走！”
“真的？”孙东心里一跳，目光又不自觉地转向正在小心翼翼摆放菜盘子的服务员，她很认真地工作着，并没有发现自己被注视着。
“喂！美女你叫什么名字？”赵阳微微一笑，略带痞气地问道。
葵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厌恶，一言不发继续手里的工作。
赵阳顿时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吧？看你长得也有模有样的，何必在这种小店里当服务员，挣那么点工资呢？我告诉你，你今天走大运，东哥看上你，想跟你交个朋友！你要跟了东哥，那可是吃香的喝辣的，想买什么买什么！而且东哥手下还有五六十个小弟，谁也不敢惹你！怎么样？你要答应我叫你一声大嫂，要是不答应么……”
“哗~~”还未等赵阳说完，葵已经拿起了桌上开了盖的红酒，瓶口对着他的脑袋直接将酒淋了上去。
“cao！！”赵阳顿时大怒，腾地站起身来。伸手摸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哈哈！看来小赵你那套没用。”孙东伸手按住赵阳的肩膀，和颜悦色地把他按回座位，微微笑道，“并不是所有美女都爱钞票！你也不要生气，说错话惹美女不高兴，受罚是理所当然的！”
“既然东哥这么说，就算了……”赵阳一脸不爽地坐下，拿了一餐巾纸使劲地擦拭头发上的酒水。
“呵呵！”孙东对于赵阳能够这么听话，心里十分开心，起身脱去了披着的外套，露出穿着紧身衬衣也遮挡不住的健壮肌肉，以及那绣满全身的龙形纹身。他站起身来，蛮有兴致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小美女，轻轻鼓掌道，“你很有性格，我喜欢！说老实话，我这人眼光很高，并不是所有漂亮女人都能入得我的眼睛！不过你很对我的脾气，没有一般女人那种矫揉造作，这点我很欣赏！以你的容貌，就算是进入演艺界也能成为让人眼前一亮的明星，何必屈就在这样的小地方做服务员呢？当我孙东的女人，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说完了？”葵漠然的眼神从孙东身上移开，拿了餐盘准备出去。她心里其实极度愤怒，此刻很想教训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算处于虚弱期，她也有很多手段可以将这两个无理的混混当场格杀。只是考虑到这样做势必召来警方，没有必要在太容易暴露的情况下动手，何况在这里杀人还会连累刘婶，这使得她心里很过意不去。
不过忍让不是她的性格，两人的样子已经牢牢记在脑中，之后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惩罚他们一番……
“站住！”孙东的脸黑了下来，声音里夹着怒气，“你想就这样出去？”
“你想怎么样？”葵的语气也变得冰冷。
“这么不给我跟我兄弟面子，至少要道歉吧？”孙东冷哼一声，“否则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待在这里！”
一旁的赵阳闻言也腾地站了起来，脱去外套露出纹身。一时间贵宾间内剑拔弩张。
葵的手慢慢地握成了拳头，她的忍耐差不多达到极限，估计对面的再讲一两句，可能就会失控出手。
就在这紧张气氛之中，突然门被从外面打开，刘婶扭着腰就进来了。她刚才等了好一会都没见到夏岚下楼，所以有些担心，把手里的活交给别人后，立刻赶上来看看情况。正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赵阳怒吼的声音，于是就贴着门先听听发生了什么事。从里面的说话声，她已经大致了解了情况，直到最后发觉夏岚情况不妙，这才推门而入。
刘婶还是蛮有急智的，一进来后她就直接用生气的面孔冲葵喊：“小岚！下面都忙成什么样子了，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赶紧给我下去帮忙！”还未等葵反应过来，就走过来一把将她拉到身边，贴着耳朵轻声道，“你先下去，这里我来解决！”
葵抑制住胸中的怒火，感激地看了一眼刘婶，拿着餐盘离开了房间。
“我还没叫她走呢！”孙东见到一个半老徐娘进来，把小美女支出去了，立刻一脸怒容。
“哎呀！贵客不要生气，小姑娘不懂事冲撞了两位，我在这里代她道个歉！你们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那么多吧？今天这顿饭，算我的！不够再点，免费！”刘婶一脸笑容，直接用话把两个大男人给堵住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两人还纠缠，就显得心胸狭窄，不是男人了！
赵阳本来还不肯罢休，但是被孙东制止。孙东也不简单，压抑住情绪笑道：“既然老板娘发话了，那我们肯定也要给面子！今天的事就不计较了！”
“多谢贵客高抬贵手！”刘婶陪着笑，心里却使劲咒骂这两个混混。只不过她是开餐厅的，有些人能不得罪尽量都不得罪死，否则生意也不好做。
刘婶离开以后，孙东闷闷不乐地另开了一瓶红酒，跟喝茶似的往嘴里灌。赵阳看得眼皮直跳，不过很快想到这顿不需要自己出钱，立刻又眉开眼笑。他随手也把最后一瓶打开，凑到孙东的身边：“东哥！既然那女的这么不识抬举，不如我们……”他贴在孙东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流露出一脸邪笑。
孙东听得怦然心动，迟疑道：“这样……行么？”
“嗨！东哥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何必拘于小节？一会我打个电话，叫几个兄弟开车过来！”赵阳眼中闪过一丝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