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六爷和宋先生
第二十章六爷和宋先生
“老板，轮到咱们的宝贝了。”小绺兴奋地说道。
郝川也是精神一震，只见后台的工作人员，把一件不起眼的白瓷碗拿了上来。
这件东西初看是十分不起眼的，郝川也没有花多少钱来买。郝川买的时候，兜售的店主一个劲儿吹捧，说这个白瓷碗是宋朝定窑的倒扣芒叉。
这件东西确确实实是宋朝定窑的东西，也确确实实是价值不菲，极具收藏意义的倒扣芒叉。可是白瓷碗的品相太新，任谁看都像是清末，甚至是现代仿照的。
按古玩行的话说，这叫真赛假。就是明明是真东西，却看起来像假的。
这位店主就是个十足的棒槌，手里捧着真东西，却以为是假的。郝川也揣着明白装糊涂，花了两万块，把这件东西收入囊中。
现在这件东西摆上了拍卖行的展示台上。由于是临时插入的竞拍品，所以规则也有所改变。拍卖师邀请底下的买家上来鉴赏这件古董。
这本来是活跃气氛的举动。因为连拍卖行也没看出来这件东西的真正价值，他们也认为这件东西是旧仿的。就算有点价值，也超不过十万块。
台下有不少古董爱好者凑了上去，众人异口同声，都认为这个白瓷碗是不真。有人开玩笑地说：“十万块买回去吃米饭也不错嘛！”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但看的出来，众人都对它没什么兴趣。
等到围观的人群散去，两个老头走了上来。两人相视一笑，先是互相客气，然后才拿起白瓷碗分别看了一下。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悄悄地退回座位上。
小绺看的这情景，忍不住有点担心：“老板，你看，这些人不识货啊！要是卖不上价钱怎么办？”
郝川也有点紧张了，他的“鉴宝之眼”一下就相中了这件宝贝，这也是他买了这么多宝贝里最值钱的一个。他保守估计，也在五百万之上。
“姥姥的，要是没人识货，我就买回来。就算烂在家里，也不能便宜卖出去。”郝川咬咬牙说道。
有“鉴宝之眼”也是个苦恼，明明知道古董的真正价值，却没办法让别人相信。这就有点坑爹了。
“清末仿定窑倒扣芒叉，起拍价三万。”拍卖开始了。
底下的买家并不热情，一直叫价到六万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喊价了。
郝川骂了一声晦气，就准备自己叫价买下来。突然，买家席位的角落上，一只瘦弱的手举了起来：“五百万！”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刚刚只叫价到六万，怎么突然就有人叫价五百万了呢！
众人都向那只瘦弱的手看去，接着立刻议论纷纷起来：“是宋先生啊！”“是宋大家呀！”“难道这件东西是真的吗？”“不会啊，怎么看都是仿的呀！”
底下虽然议论纷纷，但没有人叫价。宋先生，本名宋玉，是本地有名的收藏家，在古玩界十分有威望。但凡他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跑脱的时候。
宋家拍卖行，其实就是宋先生的产业。他热爱古董收藏，一手建立了宋家拍卖行。退休之后，仍然偶尔到拍卖行来转转。遇到合适的，也会出手，但是从来不会如此高调。
宋先生的魄力和名声，让在场的人震惊之余都不敢再叫价了。
宋先生站了起来，朝众人挥挥手，接着朝另一边的角落叫道：“老六啊，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该出手了。”
一个白胡子的老头站了起来，朝宋先生一拱手说道：“宋大炮就是宋大炮，还是这么火爆脾气。一出口就是五百万，老头我都不好意思跟了。”
买家们又是一阵惊呼。
小绺给郝川解释道：“这个白胡子是陈戊，从政协里退休下来的，也是个知名的收藏家。家里排行老六，人称六爷。”小绺压低了声音，“他也是松海市市长的老子。”
郝川来了兴趣，原来这个白胡子老头是陈志的爷爷。这就有意思了。
郝川和小绺低声议论的时候，六爷和宋先生还在隔着买家席位高谈阔论。
“是我没教好底下人，生生把一件宝贝，看成了仿品。”宋先生语气郁闷，“要是不赶紧买回来，让老六你便宜买回去，我这张老脸可就丢大了。”
原来宋先生看出了这件宝贝的价值，立刻叫价抬高，为的是不在六爷面前丢份儿。
六爷也不含糊，嘿嘿一笑说道：“既然老宋都这么说来，我也表个态，这东西我看上了。”
六爷一举牌说道：“六百五十万，这是良心价了。”
“七百万。”宋先生也举了牌，“我看这东西也不错。”
“八百万！”六爷眼睛眯成一条线，“老宋啊，我这算给足你面子了吧！”
“九百万！”宋先生话一出口，全场鸦雀无声。
“我就是想把东西留着做个教训，让拍卖行的小辈长长见识。”宋先生不急不缓地说道。
“一千万！”六爷摇摇头，“老宋，这是我的底价了！”
“一千一百万！”宋先生从席位上走了下来。
六爷没有再叫价，拍卖师一锤定音，白瓷碗归了宋先生所有。
这场短暂又惊心动魄的拍卖迅速落下帷幕，在场的买家都没缓过神来。宋先生走上台，捧起了白瓷碗对在场的众人说道：“宋家拍卖行建立也有二十年了，我们的拍卖师从来都是眼光独到的。今天这件宝贝，我们的鉴定师竟然没有认出来，这有我的责任。”
“我花一千万，买这件值五百万的东西，就是要告诉大家，只要有我宋玉一天，宋家拍卖行，就决不会让明珠暗投，珍宝埋没。”
底下爆发出了一阵掌声。郝川跟小绺也站了起来，跟着鼓了鼓掌。郝川对小绺说道：“这两个老先生有意思，哪天咱们得会会他们！”
“老板，你怎么这么淡定？”小绺看着郝川一脸迷惑，“咱的宝贝刚刚卖了一千多万呢，你怎么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啊！”
郝川白了小绺一眼，心说：一千万算什么？找到识货的买家，就我囤的那些宝贝，再卖个五六千万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