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女捕快

第115章 当场领银

第115章 当场领银

沈东皱眉:“言妹子说的苦肉计是什么?”

苏言抬眼去望程宇,目光殷殷切切:“程宇大概会知道,我想用的苦肉计是什么。”

程宇皱眉,细细思索一番,眼眸一亮:“我知道了,老大是想,假意处斩安华,以此来迫使安大人自首。”

苏言点头微笑:“果真,知我者程宇也。”

父子亲情,一直是横悬于她心头的一根刺。

也许,她只是想看到,或者想证明,父亲为了救儿子,是愿意做出牺牲的。而当前情形,甚至还算不上是什么高洁的牺牲,无非是承担自己应当承担的罢了。

沈东摇头:“这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你和程宇当日不是听下人说过吗?安华不过是一个小妾所出,而那小妾又跟人私奔,导致安华并不得宠,甚至被父亲怨恨。而多年前,安大人事发时,也曾将一切罪名都推到安华身上。而公堂之上,又看到那安大人狡猾多端,哪里会因为什么父子亲情就自己认罪的道理?”

苏言挑眉,据理力争:“虽是小妾所出,但终究是他的骨血。多年前推到安华身上,其一,那大概是安夫人的意思,并非安大人本意。而安大人之所以同意,也是因为那大官收了他的银子,知道儿子不会被判处死刑。所以,此一时,彼一时。”

沈东无奈的叹口气,却依旧是有些疑虑:“安华自安大人事发当日便不见了身影,我们去哪儿找他?有那功夫,还不如去抓捕那些妓馆的老鸨和赌坊的掌柜来的实在。”

苏言浅笑:“不过做一场戏,哪里需要安华亲自在场。”

当晚,安大人的牢中被送去了好酒好肉。

苏言亲自去房里探视。

安大人见了那些酒肉,仿佛见了什么猛兽恶鬼,一脸的惊恐:“上差这是.这是要不顾证据,直接要将下官定罪处斩吗?”

苏言闲闲散散的坐到了地上,刚好能与安大人平视。

两人隔着囚牢的木门缓缓对视。

许久,苏言叹息一声,终于开口:“安大人,你很快就能出去了。安华已经认罪。说一切都是他主使,与你无一丝关系。如今,他已经被投入死牢,三日后便要处斩,而他处斩之日,便是你出狱之时。”

安大人似乎惊了一下:“他他认了?”

苏言点点头,眸子有些哀伤:“尽管我与沈东程宇并不相信他的说辞,但都看出了他的必死之心。想来,他愿意为孝献身,而我们又无铁证,又何必阻拦?老话不是常说,父债子偿吗。将他处斩,也算天公地道。”

安大人沉默了。

苏言敏锐的觉察到他的手有些抖。

默默叹息一声,缓缓开口:“他临终之言,托我带给你:不管如何,你生养我,乃我最亲之人。”

话说完,缓缓起身离去。

离去时心中万分沉重,步伐缓慢,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父子之情啊。她心中永难愈合的痛。

而如果安大人执意不悔改,她又能如何?

无非是想办法继续寻找罪证,直到他认罪伏法。

可心中疼痛,怕会更深。

当晚,安大人与苏言,皆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安大人安安静静,无一丝异动。

苏言心中,却更加焦躁。

也许,注定再受一次伤。

第三天,沈东和程宇找到苏言房里。

沈东一副了然的模样:“我早就说了,那老狐狸不会念什么父子亲情。”

程宇深深叹息:“如今,只能希望凤姐和赌坊掌柜能快些归案。”

苏言不为所动,安安静静的在**整理自己的衣物。

而正在这时,却突然有狱卒进门:“大人,安荣说他有要事要禀明大人。”

三人一听,互望一眼,大步迈出了门,一路直奔县衙牢房。

安大人一瞧见三人进门,当即跪倒在地,哭的一脸的鼻涕眼泪:“大人,下官愿意认罪,一切皆是下官所为,与犬子无关。想来,虎毒都不食子,下官又怎能让独子顶罪!”

苏言深深呼一口气:“拿纸笔记录!”

很快,狱卒将安大人连哭带嚎的坦白都记录下来,记录完了,又拿给他画押。

值此,铁证如山。

程宇和沈东都长舒口气。

安大人面如死灰,一副认命赴死的模样。

苏言蹲下身子:“你能在最后关口改过,也算有些良心。所以,我决定饶你一命。”

这话说完,程宇沈东,和以为必死的安大人都惊呆了。

还没等程宇和沈东阻拦,又见苏言缓缓开口:“我饶你,但不代表陛下会饶你。沈东将会带着你和你的罪状一同进宫面圣,将这一切呈与陛下。如果陛下要饶你,但愿你能感念这不死的恩情,从此好好做人。倘若陛下要将你赐死,也请记得,天道轮回,做过的,总是要还。下辈子,务必当个好人,莫再贪得无厌。”

话说完,缓缓起身,迈出囚牢。

沈东跟在身后,酸溜溜的开口:“这连商量都不商量,就把我赶走了?”

苏言叹息一声:“你不过来洛阳城传个旨,还能不回去复命了不成?回吧,早晚的事儿。”

这话一说,沈东没辙了。的确,他已经在外逗留太久。

三日后,沈东果然带着安大人与他的罪证回应天府复命。

而当日,安家大宅被抄。

全城典当铺的掌柜都拿着真金白银等在安府门口,一手拿了东西,一手交了现钱。

县太爷是个有眼力劲的,此时换了官服,一边看着那些宝贝,一边跟那些掌柜的讨价还价。

旁边跟着一个师爷,飞快的记着账目。

碍于县太爷威仪,又因为是大单生意,所以也忍痛割利,给了厚道实在的价钱。

而另外一边,全城的百姓排成了数十条望不到边的队伍。

县衙的捕快倾城而出,一人占在一条队伍的跟前,数着银子,一人十两,等那人签了字或者按了手印,便老老实实的把银子交到那人手中。

领了银子的,欢天喜地的跑回家。没领到的,眼巴巴的伸着脖子往前面瞅着,一边瞅着,一边忍不住跟旁边的人欢欢喜喜的感叹:“这发银子,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碰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