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绝色

隐瞒

杜蘅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好奇心压倒了一切:“大理那边的形势,究竟怎样了?”

“一片大好。舒悫鹉琻”萧绝答得没有半点犹豫:“小爷动身的时候,赵王夸口半个月内拿下大理。”

说完,煞有介事地弯起指头数了数:“嗯,距最后期限还有十二天。运气好的话,刚好赶在元宵节,大捷的消息可以传进京城。”

“你觉得有可能吗?”杜蘅瞪大了眼,觉得不可思议。

从赵王誓师出京,到现在不过三个月吧罘?

他又是摆着仪仗,大张旗鼓,威风八面地走到大理,光路上就花了两个月。算起来,抵达大理境内,不过十天吧?

这么快,就能把大理拿下来?

“为什么不可能?”萧绝斜睨着她,状似漫不经心地反问欷。

这句话,虽是疑问,但她的表情和语气说明了,她心里其实早已认定,对赵王而言,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云南地广人稀,大理又只是边陲小镇,整个县人口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万,就算把所有青壮全武装起来,苗王的兵力能有多少?

再者,打仗,打的是银子。

苗疆历来被称为蛮荒之地,交通极为不便,是个穷得掉渣的地方。

苗王,听起来很威风,实际不过是个土司。而这样的土司,在云南境内有一百多个。可想而知,他能拥有多大的财力去支撑起一支数量宠大的军队的开支?

反观赵王,领的是朝廷的精锐之师,又有国库做为坚强后盾。就算赵王本能军师才能稍欠,帐下可不乏精通战术的高级幕僚。

两相对比,赵王大获全胜,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她却完全不看好赵王。

这与他的看法不谋而合。

当然,不是说真的不能打,好好布局,还是完全有可能取胜的。

毕竟,赵王的背后是朝廷。大理再难,也不过是小镇。打下正常,打不下,才是笑话。

关键,要用什么心态,运用什么样的战术。

赵王,显然太过急功近利了些。

但是,这个结论却不是凭空推测而来。

他亲赴大理进行了实地考查,并且通过拥有数十位一流密探收集的数千条情报进行梳理,再加上他对赵王有着相当程度的了解,才做出的判断。

她呢?

凭什么?

杜蘅一窒。

这还用问?

不止因为她亲身经历过那场战争,还因为她在大理住了半年,对那边的环境有着相当的了解。

事实上,大多数初到大理的人,很难适应当地的气候和环境。

当年,有夏正庭的提醒,又有她在军中,事先携带了大量的药材,且进入云南后,还特地休整了十天,让全军适应当地气候,这才最大限度地保障了军队的实力未受环境影响。

可是,这一次,夏正庭亡故。新接手的人,比赵王早到不过一个月,自己还没适应过来,哪里想到给赵王提醒?

事实上,这次赵王强势逼进,抵达大理后,至少有一成以上的人病倒或不适,看起来仍然是远胜苗王,似乎问题不大。

可是,十万人马,一成是什么概念?

绝对是一个足以影响整个战局的数字,却完全没有引起赵王的警惕。

他只把这当成了长途奔袭后的体力透支,适当休养就可以,完全没有采取任务后续的措施。

这一点,她从太医院里得到的消息,足可印证她的猜测。

不错,赵王麾下,从来不自优秀的幕僚。

问题是,急于取得大捷,以获取更多的政治资本,给燕王迎头痛击的赵王,能听得进去吗?

可是,这些理由,能说吗?

她心里一虚,下意识就移开了视线,语气也变得犹疑起来:“呃,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似乎太快了些?”

萧绝内心不是不失望,却也不是不能理解。

有些隐瞒,与信任无关,而是有些事,没遇上一个非常合适的契机,还真的难以启齿。

他自己,不就正处在“说还是不说”,这种两难的境地吗?

所以,他微微一笑,并不逼迫:“赵王拥有数倍于敌军的兵力,粮晌和武器又占了绝对优势,区区一个大理,真不算事。”

“嗯。”杜蘅不敢再在这个问题深入探讨下去,只得匆匆结束。

两人相拥而眠,却各怀心事。

按大齐的习俗,初二是女婿给丈人拜年的日子。

萧绝懒得应酬,杜蘅也没打算多留,两家离得又不远,是以夫妻两个睡到辰时才起,不急不慌地吃了早饭,又去听雪堂请了安,这才套了车,慢悠悠地朝杜府走。

唐念初早打发人在门口跑了无数趟,一听两人终于进门,憋在胸口的那口气,长长地吐了出来,顾不得仪态,抬脚就往外赶。

杜蘅那边两口子进了门,自然先去瑞草堂见老太太。

这还刚坐下,茶杯都没来得及端在手里呢,杜谦和唐念初就心急火燎地赶过来了。

自然,又是一番厮见。

这还没见完礼呢,那边许氏得了消息,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好,又是一番闹腾。

杜谦和杜诚坐了没多久,就拉着萧绝,杜仲,再加上杜芙的未婚夫闵少阳一块去了外书房。

这几个男人一走,躲在屏风后面的杜蓉几个一涌而出,叽叽喳喳说笑起来,屋子里的气氛立刻活跃了不少。

杜蓉凑上来,羡慕地看着杜蘅:“大二姐姐这一身衣裳真漂亮,得花不少钱吧?”

许氏大为尴尬,忙推了她一把,低斥:“瞎说什么呢?”又堆了笑脸冲杜蘅讨好地笑:“蓉儿的性子是这样,世子妃别计较。”

杜蘅只一笑,并不接她的话,却看向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杜芙,打趣:“二妹妹订了亲,怎么就不理人了?”

杜芙颊上飞起红晕,低着头不说话。

许氏生怕她嫌弃,略有些尴尬地道:“这事本该跟世子妃商量的,可我想着,世子妃理着那一大家子的事,就没敢拿这些小事来烦你。”

杜蘅笑望着杜芙,轻声道:“恭喜。”

杜芙红晕更深,眼里飞快地掠过一抹羞涩。

闵少阳的父亲闵清是礼部仪制清吏司的主使,六品的官职不算高,又是清水衙门。

她只是个庶女,对她而言已经算相当不错的选择了。

坦白说,若不是杜蘅嫁进穆王府,这样的婚事本来是绝对落不到她身上。

加上,闵少阳虽称不上俊美,却也斯文有礼,又是个秀才,前程无量。

所以,她很满足。

杜蓉瞧在眼里,轻哼一声:“没出息。”

杜蘅淡淡道:“闵公子人看起不不错,谦恭有礼,二妹妹有福了。”

杜蓉不以为然,若放在以前,必定要拿话堵回去,如今却是不敢。

许氏忙把话题岔开,杜蘅自然更不会揪着不放,自与老太太说话。

唐念初坐在一旁,不停拿眼睛去瞄杜蘅,期待能得到她的关注。

偏偏除了进门见礼那一会,杜蘅的视线就一直没跟她对上,仿佛压根忘了有她这个人。

旁人看了,也不觉得怪异,甚至她的冷淡和恰到好处的疏远,才是正确的。

杜蘅是顾氏的女儿,能对这个占了自己娘亲位置的女人有好感才怪!

许氏幸灾乐祸地瞧着。

唐念初嫁进来,她再没有理由管着长房的馈,只得把管家的权利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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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唐念初嫁资丰厚,又急着融入这个家庭,是以并不介意拿自己的嫁妆贴补家用。

可许氏当家作主惯了,突然间事事要向人伸手,哪里受得了?

偏偏,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嫂子,各方面条件压她一头,就连年纪都比她小一截。

这就更让她百般不自在,总想着要让她出个糗,出口气才好。

偏唐念初不给她机会,处理得游刃有余。

于是,本来是一点点的不服气,通过不断积累,渐渐放大了。

突然发现,唐念初在杜蘅面前吃了瘪,心里啊,别担多痛快了!

唐念初急啊!

南宫宸那边咄咄逼人,迟迟等不到她做决定,竟三天两头打发人来问。

偏杜蘅这边,又是推三阻四,就是不肯跟她碰面。

没有穆王府点头,杜荭的婚事,她哪里敢擅自做主?

所以,一直想找机会,跟杜蘅把事情挑明了,将烫手的山芋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