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狠绝色

梦境拼

杜蘅摇头,很自觉地走到他身边。

萧绝的脸色微霁:“走吧,回家。”

南宫宸微微一笑,没什么诚意地道:“对了,还没恭喜两位订亲。”

萧绝也很冷淡地随便点了点头:“多谢。”

南宫宸看了两人一眼,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以调侃似的语气,道:“就是不知道,两位能走多远?据本王所知,二小姐……旄”

故意顿了顿,不止尾音暧昧地扬了起来,连望着杜蘅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暧昧不明的气息。

杜蘅被他看得头皮发麻,那目光,好象被他扒光了,任他亵/玩。

事实上,南宫宸也的确有这么个意思崂。

不止一次,在梦里与她缠绵过,他很想知道,现实中的她是不是跟梦里一样令人销/魂?

这么一想,心中又是一烫,看着她的目光越发炙热起来。

杜蘅瑟缩了一下,有种被看穿的错觉。

垂眸避开他的视线,下意识地往萧绝身边再靠了靠,仿佛在寻求他的支持和保护。

察觉到她的不安,萧绝立刻往前踏了一步,将她护在身后,快速地,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心,不冷不淡地看着他,静候下文:“哦?”

杜蘅咚咚乱跳的心,莫名就安定下来。

心里模模糊糊地升起一个念头:有他在身边,真好。

南宫宸盯着两人交握的手,黑眸眯了眯有寒芒一闪而逝,嘴里却是一副很遗憾的口气:“二小姐好象很喜新厌旧,又很喜欢富贵权利的样子。萧世子,要小心提防,别让她又跟人跑了。”

萧乾已是位极人臣,身份地位若要比他们家还高,那就只剩皇家了。

明明就是自己对阿蘅有兴趣,偏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这人还真不是普通的不要脸兼不怕死呢!

萧绝勾唇,回了他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灿烂笑容:“王爷如果也有兴趣,不妨放马过来试试。”

胆敢觊觎阿蘅,看小爷整不死你!

杜蘅啼笑皆非,都懒得跟这种无事生非的无聊人士生气,扯了萧绝一把:“走啦~”

“嗯。”萧绝顺势就握住了她的手,搓了搓,皱眉:“怎么这么凉?”

杜蘅随口抱怨,完全无视身后几乎用视线将她灼穿的某人:“宫宴上的东西又不好吃,从早上挨到现在,早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虽说有几分刻意的成份,但语气里仍带了丝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撒娇的意味。

萧绝一直紧绷着的情绪忽然间就平静下来,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发,笑:“傻丫头!又不是第一次参加宫宴,不会让紫苏准备些点心带着?”

杜蘅不无幽怨地瞥他一眼,低头看着脚尖。

以前她的确是记得带的啊,可是最近被他照顾习惯了,就很自然地以为他会安排,当然不愿意那么麻烦地带吃的在身上啦!

哪里晓得,他会不管她……

身后,南宫宸意味不明地注视着两人,直到消失不见。

这半年,他虽然圈禁在府,被皇上夺了职务,却也因此拥有了一段从未有过的空闲时间,看清了很多问题,也理清了许多头绪。

而那个奇怪而凌乱的梦境,更是有了前所未有的进展。

嗯,他现在根本就不信无言的那番梦境很可能是关于未来的预兆的鬼话。

因为,他的梦境里除了杜蘅,又出现了新的人物:夏雪和杜荭。

她们,居然还都莫名其妙地变成了他的女人。

这简直是奇谈怪论!

且不论夏雪已经嫁人怀孕,就算她仍然待字闺中,他也对一个明显走向没落的侯府的无脑千金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

杜荭更是连给他提鞋都不配的小角色,再怎么昏头都不可能娶进门的货色,居然也成了他的侧妃!

只要想到梦中,她捏着手帕,装出一脸娇羞的样子,娇滴滴地唤“王爷”就觉得一阵恶寒,连看一眼都嫌脏的女人,怎么会去碰?

而且,他还发现。

梦境的进展速度,跟他的心境有关。

他若是漫不经心地不当一回事,进展就缓,甚至一二个月都停留在一个片断上。

如果定下了心,努力把这些片断,象拼图一样一个一个串起来,拼成一个故事,进展就会快很多——有时候,一个月也能跳出好几个片断。

就好象,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梦,而是本来就存在他的脑子里,只看他是不是愿意从记忆中抓取出来?

最近二个月,他很热衷地玩着这个名叫“梦境拼图”的游戏。虽然还不能窥到故事全貌,却也已经可以凭着现有的这些片断,自行推演出一个狗血的故事。

说穿了,无非是众女争夫,各施手段,争风吃醋罢了。

很不幸,他居然成为了众女争抢的对象——如果那些女人有品味有档次也就罢了,偏偏还一个比一个让他倒胃口到欠揍的地步!

曾经以为,以杜蘅的聪明和手腕定然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后来才发现,原来不是。

现实中那么精明冷静,善于伪装的她,在梦里居然那么懦弱单纯得不堪一击,处处被欺,真是凄凉得让他始料未及。

以至每次梦醒后,都忍不住心有余悸地感叹一句:幸亏是梦!

再心有戚戚地反问自己一句:如果杜蘅的性子跟梦境中一样,自己还会对她心心念念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

她这种性子,说好听点叫善良,说得不客气点就是愚蠢!

娶这种女人,不仅仅是一点帮助也没有的麻烦,简直是受罪!

然后再无聊地多问一句:萧绝还会当她稀世奇珍一样捧在手心疼宠吗?

答案当然还是不可能!

每次这样一想,就会得到一种恶趣味似的满足感。

呵呵,萧绝啊萧绝,你以为拣了个宝,其实是一根草。

不错,他现在很肯定,不管杜蘅如何狡辩否认,都无法掩盖她其实是记得他的事实。

因为她唤出“润卿”这两个字的语气,跟梦里如出一辙。

回想起来,在静安寺初次见面时,杜蘅望着他的复杂的目光,当时解读为惊吓,害怕;现在却发现,其实用幽怨和愤怒形容更为准确。

如果,她曾经受到过那样的屈辱,而她还记忆深刻的话,她会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就不足为奇了——虽然让他极为不爽。

梦里,她对自己可是死心塌地,千依百顺得很。

如果说这个梦境拼图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除了无聊打发时间以及对真相的契而不舍的挖掘习惯外,就剩下她这羞涩中含着深情的呼唤了。

每次她都只凭这声娇娇怯怯的呼喊,就可以弄得他欲/火焚身,情难自控。

最最令他无法忍受的是,他现在已经迷恋上她的声音,以至对侍妾完全提不起兴致了!

当然,这也可以算是他积极发拙梦境拼图的福利——听到她的声音,就能与她在梦中春风一度。

可惜,她出现得越来越少。

大多数时候,是那两个让他倒足了胃口的女人。

他只是还没有弄明白,为什么梦境中的人会跑到现实中来,还带着跟他的梦境同样的记忆?

如果是未来,明显已与事实不相符和,他也绝不可能会允许他发生;如果是前世,那两世的人生相似度高得未免太让人惊悚!

如果非要让他选择,他比较倾向于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这种说法。

这也可以解释,那年秋狩,杜蘅为什么想要置杜荭于死地——是的,他毫不怀疑,事实是杜荭想要害杜蘅,却被杜蘅反过来摆了一道,逼上了死路。

也可以解释,夏雪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很明显,这是萧绝的杰作。凭卫守礼那饭桶,还玩不出这么漂亮的手段,更加没本事收拾由此造成的烂摊子。

萧绝当然不会混帐到只因为夏风曾经是杜蘅的未婚夫这一个理由,就要把一个侯府千金弄得身败名裂,逼得走投无路的地步。

巧合?嘿嘿,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疑点,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只有他和杜蘅才有记忆,夏雪和杜荭却好象一无所觉的样子?或许,是时机没到?

最少,杜蘅的记忆就比他要恢复得早,所以她很早就开始对付柳氏,杜荇,杜荭和夏雪,并且对自己采取了高度的防卫姿态。

不过,他也不是很着急。

二年过去,他已经习惯有梦境的陪伴,已不再如最开始那样焦躁不安了。

梦境还在继续,答案迟早要揭晓。

他很有耐心,也已经学会享受发掘的过程,更懂得,漫长的等待后收获的果实更甜美的道理。

只有一件事让他很不爽。

杜蘅居然明明知道是他的女人,居然向萧绝混世魔王暗送秋波,投怀送抱?

以为借着穆王府的势力就可以摆脱他?做梦!

他只需一句话,就可以让萧绝对他放手,让她乖乖回到他身边。

不过眼下,最要紧地是重建父皇对他的信心,拿回失去的权利。

就暂且,让她先自以为得计,小小得意一下。

也算是为梦里她所遭受的那些委屈,做点小小的补偿。

不过,看到她离开他却活得那么欢,他又有些不爽,所以忍不住过来刺她一下,省得她玩得太疯,把他这个主子给忘了。

其实到今天,他也没有弄清楚自己对着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怜其柔弱……还是惜其深情?

总之,从最初的惊讶,置身事外的隔岸观火,到现在偶尔会恨不得跳进梦里去——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梦终归是梦,他就算再郁闷,也始终只是一个旁观者。

所以,他想通了,养宠物,也得适当地给点活动空间,省得她闷坏了——前提是,得在他允许的范围之内。

想脱离他的控制,另选主人,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当然,想乘他不备,妄图偷走或是欺侮他的宠物,那也是绝对要受到惩罚滴!

南宫宸的眸子一眯,眼里闪过一丝寒芒。

他在这里浮想联翩,那边杜蘅已坐上了回杜府的马车。

萧绝掀了帘子,钻了进来。

杜蘅惊讶了:“你不是在当值?”

“宫宴已经结束,自然没我什么事了。”萧绝笑了笑,很不负责地道。

“哦。”南宫宸的突然出现,让杜蘅有些心神不宁,这时也不想单独一个人坐在密闭的车厢里,他肯陪她,自然不会矫情的推拒。

是以,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腾了块地方。

她做这些,完全是习惯性的,下意识的,萧绝看在眼里,不觉满意地笑了:“阿蘅~”

他真是傻,为了莫名其妙的自尊,竟然跟自己乱呕了半个月的气,看看浪费了多少时间,还白白害得她伤心。

“嗯?”

“对不起。”那天是他不好,不该扔下她跑掉,更不该不加解释就避而不见。

杜蘅惊讶地抬眼看他。

萧绝脸上一热,连心里也热烫了起来。

这关乎男人的自尊,还真他妈的难以启齿。

杜蘅顿悟,脸上立时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转了头不自在地假装看着车窗——帘子垂下来,哪里能看到外面?

心道:岂只是不好?简直是可恶!

睡得好好的,莫名其妙跑来对她做些羞人的事就算了,明明是她受了惊吓,凭什么他还要发大少爷脾气?扔下她一走了之就算了,居然还躲起来不见人!

要不是这次大朝会南宫宸突然跑出来为难她,他打算冷战到什么时候?

他难道不知道,在习惯了那么殷勤倍至地对待之后,突然而来的冷漠,让她很受伤吗?

既然做不到有始有终,就不该养刁了她的味口后,撒手不管。

“好媳妇~”萧绝低唤了一声,求饶的意味极浓。

一声“好媳妇”把杜蘅好不容易被压抑下去的委屈情绪唤起来,并且迅速泛滥。

鼻子一辣,泪水在眼眶汇聚,忙给他瞧见,低了头盯着搁在膝上的手。

萧绝把手环上她的肩,将她按到自己的怀里,轻声道:“背上的伤还没好,这么冷的天,本不该来,万一碰撞到哪,岂不是要心疼死我?”

要是早知道她会来参加这个劳什子的大朝会,他不早跑去接她了,还等到现在?

杜蘅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带出哭腔,既觉得自个委屈又觉得自己变得这样娇气有点可笑。

这破朝会,以为谁喜欢参加啊?

可如果不来,难道还能巴巴地跑到穆王府去找他么?

萧绝的手,熟练地撩起衣襟下摆就往上摸:“伤口还疼吗?”

虽然夜影每天都会向他汇报一次她的伤情,可耳里听的,总没有亲眼看到,亲手摸到来得真实。

“你做什么?”杜蘅吓了一跳,也不敢委屈娇气了,猛地坐直了身体。

“乖,不要乱动,我摸摸伤好得怎么样了?”萧绝说着,再次试图把她按到自己膝上。

“不用看了,已经好了~”杜蘅断然拒绝。

“真的只是摸……呃,看看……”萧绝讪讪地放开她,可自个听着都觉得欲盖弥彰,没什么说服力。

而且,本来的确是单纯检查她的伤,被她这么一说,身体竟然起变化了。

杜蘅一眼瞄到,果断用实际行动,表明态度。

站起来,坐到他对面去。

还装?都有不良纪录了,她再信他就有鬼了!

萧绝脸一下黑了:“媳妇你至于吗?”

这下惨了,好不容易把她宠得习惯了他的触摸,难道一次失控,就又要再次打回原形?

可这能怪谁呢?

他就不该犯抽,应该再接再厉,直接把她给办了!现在哪需要这样百转千回地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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