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宠妖姬:妃你不娶

第36章:果然是神仙啊

第36章:果然是神仙啊

齐苑像没有听到铁栏外的叫嚣一样,脸上除了痛苦只有痛苦,没有生气的表情,就算范馨圆给她下毒,就算李光卫对她叫骂,她也不生气,眼神只是定定地看着隔壁牢房的方向,因为少年的意识处于不自然的昏睡中,双脚软软的垂着,所以被拉直的手腕承受着全身的重量,齐苑想象得到,少年白净如象牙般的皮肤上一定已被烙上了段段红痕。

看见牢中情景,范馨圆心中突然没来由的有了一丝怒意,这女人还是如此瞧不起他们吗?似乎无论他们对她做了什么,她也不会生气不会恼怒,像承受命运安排一样默默地接受,但只要一威胁到教主的安全,她便变成了铁面无私的冷血将军,似乎教主便是她的至高理想,她的终身使命,而他们,只不过是一些杂『乱』无关的小『插』曲而已,这女人分明从来没将他们放进眼中,这究竟是一种高傲还是一种仁慈,范馨圆宁愿相信那是一种高傲,她不喜欢受人于恩惠。

此时在李光卫的脑子里正构思着十几种折磨齐苑的方法,八年啊,八年了,他终于可以出出这口恶气。

见隔壁的人睡得深沉,暂时是没有被叫醒的可能了,于是移开目光,双手用力的挣了挣,这样粗的链子她是绝没有挣断的可能的,这些人也太看得起她了。

五脏六腑的绞痛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难忍,但齐苑突然不想叫出口,将惨叫呻『吟』合着口中的血沫一齐吞入肚中,端木敏敏的睡脸那么美,那么安详,一定是在做着什么美梦,梦里他的哥哥一定来看他了并原谅了他,齐苑不想打扰他这份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的愿望,于是慢慢地转过头,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视线穿透了铁栏,穿透了范馨圆和李光卫的身体,穿透了石墙,看着远方,看着那莫名追忆遐思的地方。

院里嫣红的腊梅花不畏风寒,铮铮而立,被积雪压弯了枝头也不屈服,傲骨依然。

红墙青瓦的院头下,排排腊梅齐齐绽放,雪白的颜『色』覆盖在点点嫣红的枝头上,有股悲凄之意。

这院落一看就是富人家的,而且还是被刚刚洗劫过的富人家,躺在院落中的尸体纷纷穿着绸缎衣裳,貂皮『毛』领的衣衫上已经集上了薄薄一层雪花,被砸『乱』的红木家具,倾倒的细颈花瓶,尸体周围布满的凌『乱』脚印被新鲜的积雪重新覆盖,鲜血浸染进雪白的颜『色』中,如散落的腊梅花瓣,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五六岁大小,赤着红通通的小脚板踩在积雪上,发出细小的吱嘎吱嘎声响,脏污的小脸和破烂的衣衫显示她不是和那些尸体是一伙的,哈着气,用力搓着快要冻僵的手指,走到地上躺着的一个和她身高差不多大小的小少爷身边,脱下他白白净净的金线镶边马靴,套到自己脚上,嘿……正合脚,小女孩为脚上那份暖融融的感觉高兴不已,两只脚都套上鞋子后,高兴地在原地蹦达着左看右看脚上的鞋子,样子好不欢喜。

这小女孩儿便是七岁的齐苑,那年的天水国,天灾**连连上演,朝廷内『乱』,皇子们争权夺位,杀兄杀弟,各个占据一方势力称王称帝,局势动『荡』,朝中的人都忙着割地分权,没有时间管理百姓,就算天灾不断,也任百姓们自生自灭,一时天下是民不聊生,雄匪四起。

齐苑的母亲在生她时便难产死掉了,而她的父亲在她五岁时被强硬征去打仗,半年不到,便战死了,齐苑连父亲具体死在哪里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也许他爹的尸骨会被随地掩埋一下,也许会被野狗拖去分食,她和众多失去了亲人的战士家属一样,希望最起码的他们死的时候能被埋在一个干燥,全是向阳花开的地方,这是她们唯一能期待期盼的。

活着了无生趣,但死了希望他们能不被战争,杀戮所干扰。

雍容华贵的『妇』人身上的珠宝早已被强盗搜刮一空,齐苑在她怀里掏了掏什么也没找到,手上还染了一些『妇』人绽开在胸口的鲜血,齐苑眉头紧皱,一脸嫌恶的将手中的鲜血在『妇』人平滑柔顺的衣料上擦干净,然后取下她脖子上的貂皮『毛』领。

土匪在这里烧杀抢掠的时候,她看到了,然后她钻进院子中,悄悄躲在枯井里,扒拉在吊绳上,等着外面惨叫喝骂全部停止才爬出来。

顺着劫匪的足迹,在被抢的门户中再搜刮一遍,第一次做这种事时,齐苑尝到了不少甜头,拾到了一个翠玉戒指和一枚孔雀含珠形状的金步摇,这两样东西,让她饱餐了整整两个月,自此以后,齐苑便经常干起了这种行当。

一个不满十岁大的小孩儿成天在死尸上面翻东西,这要是在太平时代,这光是说起来都有点骇人听闻了,可是现在是战『乱』时代,哪里不是死人,哪里不是杀戮,小孩儿们早就习已为常,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他们都是被动的,是这苍凉混『乱』的时态『逼』迫他们变得如此残忍,如此狼狈。

院门吱哑一声再次被打开,齐苑以为是其他一批翻东西的过来抢她地盘了,于是全身充满了敌意,怒瞪着门口的方向。

是啊,因为行情不错,所以和她做同样工作的同行有很多。

纤尘不染的白衫和鞋子,镶满玉石的剑鞘,这身穿束一看便不可能是自己的同行,来人看到她也是微微一愣。

齐苑记得自己当时呆呆地,直直地盯着那人,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现在想起来,那时脸上痴傻的表情一定很可笑,可是这不能怪她,而是因为那人实在是似天仙下凡一般,俊逸非凡的面容,优雅轻柔的动作,周身似散发着淡淡光华,眉目间的慈爱亲切就像画里的观世音,所以一向对陌生人都充满防备的齐苑,在“神仙”『摸』着她的脑袋轻柔地问她叫什么名字时,她一边在心里感叹着,果然是神仙啊,连声音都这么好听,玉质的音『色』,清脆的音调,一边说道:“我叫齐苑,神仙哥哥,你叫什么?”

神仙哥哥听到她的话,嘴角微微拉起了一个弧度,在这冰天雪地里,齐苑顿时有种春『色』满圆的感觉,溜黑的眼睛被那好看的笑容点亮。

神仙哥哥蹲下身,盛满星辉的眼眸慈爱地看着她,“你好,齐苑,我叫端木青。”接着神仙哥哥作出一个奇怪的手势,将手伸出来,停滞在她身边,那意思,好像是要她也将手伸出来,齐苑脏兮兮地小手蜷曲着不敢摊开,因为实在是太脏了,小拳头小心翼翼地停在宽大手掌相近的地方。瞬间小手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包围,那种温暖直透人心,齐苑低下头,呆愣愣地看着包裹在自己手上的白皙宽大手掌。

神仙哥哥再次重复一遍他刚刚说过的话,“你好,齐苑,很高兴认识你。”边说边握着她的手上下摇动着,聪明的齐苑立马明白过来这是神仙们一种奇怪的问好方式,应该跟他们这里抱拳作揖是一样的,为了显示自己的礼貌,齐苑也用力左右摇动着手臂,红着脸道:“你好,端哥哥。”

“不对,不是端哥哥,是端木哥哥哦!”

“嗯,记住了,端木哥哥!”齐苑在那人春花般的笑容中小小声地更正道。

那是最初的相遇,是她的宿命,是她的命中注定。

八年前,齐苑看着那伫立在窗前的俊挺身影,这几十年来容貌都没有丝毫变化的人,俊逸优雅的面容,脱俗出尘的气质,纤尘不染的白衫,这让很多第一次见到师傅的人,都会将他错以为是神仙下凡,和当初傻傻的她一样。

师傅的眼神总是清淡幽远,可是这次眼神中却被忧虑和不安占满,师傅的『性』子一向淡雅随和,极少会出现这种情况,齐苑心想,一定是那邪云教惹的,师傅最近总是要遍布各地的弟子们打听邪云教的最新情况,然后带回给他,每次看过弟子们传回来的信息,师傅的脸『色』便更阴沉一分,一时众弟子均十分疑『惑』,一向对武林之事不管不顾的师傅怎会如此。

在齐苑心中,在没有遇到端木敏敏之前,天上地下,端木青是最俊美最特别的人,他有天下第一的武功和智谋,如果想有番作为,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可是在别人追名逐利的时候,他却只是拿着玉笛坐在屋檐上反反复复的吹,永远都是一个调子,背影清寂落寞,他本可以成为一代宗师,敬仰他的人不算少,他却在这深山中隐姓埋名,而且每年只收一个弟子,不管别人天资再好也不鸟别人,永远保持着一年收一个的奇怪规则,齐苑以前幻想过师傅是一代英雄人物,不是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吗,所以她认为师傅会以天下百姓的富强为己任。可是她大错物错了,因为对于天下,师傅是个冷血到极致的人,师傅说他看到太多的分分离离、生生死死,新人换旧人,早在千多年前,就看透了尘世,觉得穷富无所谓,强弱无所谓,生死无所谓,命运自有自的轨迹,何需去多管闲事,打破他们本该正常运行的命轮,可是那次,师傅却违逆了他一贯的做事准则,命令她前去邪云教,照顾端木敏敏,帮他尽量抵制住他身体里血咒的力量,也就是在那时,齐苑才知道原来师傅还有个弟弟。

跟了师傅几十年,齐苑舍不得就这么离开师傅,于是问他,这次任务要花多久的时间,师傅却没有很快回答她,只是看着窗外泛着鱼肚白的天空,眼中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缓缓开口道:“直到他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的时侯,便是你重回我身边的时候。”这个“他”当然指的是端木敏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