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公主

第四章 画龙点晴成真(修改)

一个月后,队伍回朝,举国欢腾。

将士们班师回朝,一片歌舞升腾的景象,桃灼远远看见一个年迈的妇人在人群中哭泣,一个将军当着众人猛地跪了下去,“娘!”两行清泪从将军的眼睛中流了下来。

另一个将士也迫不及待的冲向人群,将一年轻貌美的少女紧紧抱住!

所谓的花前月下,也比不过这般动人景象。

也有那已经哭破心肝的人儿,从虎目微红的将士接过自己亲人的衣冠,泣不成声!

为了襄扬国,他们将命都舍弃在了战场上。

桃灼看着看着,眼睛不由的红了。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这两个月来与这些将士们相处久了,她的心也不由得跟着他们一起欢笑悲伤。

襄扬王却是冷冷的看着这个自称自己是桃灼,不是那北雁山公主的女人!

她居然是一脸要哭的样子?这个女人这般模样究竟是为何?感动?又或者是忏悔?

他也不想去理睬这个女人,也懒得去理睬,若不是她的父亲当初侵犯了襄扬国,他的这些将士又怎会千里迢迢的去北雁山征战?

一切都拜她爹所赐!

襄扬王冷冷的瞅着桃灼,还有她带回来的那个丫头,瞅着这个丫头,襄扬王没由来的感到头痛,这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一路上聒噪无比,令自己无比头痛。

待将士们安排妥当,襄扬王带着这两人来到花园,许久未见的庄嬷嬷上前道:“王上,下月十五就是襄湘郡主的“笄年”了,到时少不得举行笄礼,按理说东方国的绝伦王子也会前来。请问王上是否应有所准备?”

襄扬王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那个天真无邪,喜欢骑在自己肩膀上让自己带她四处看看的妹妹,已经到了快嫁人的年纪。

岁月无声,静默流过。

少时,这个傻丫头总是喜欢在一旁为自己研墨挑灯,还记得她用一种纯净到近乎山泉的笑眼凝望自己,而今自己做了王上,却也只是这个妹妹,在千里之外,为自己牵肠挂肚。

“庄嬷嬷,这事情就交由你操办,记得,隆重一点。”襄扬王说。

庄嬷嬷在一旁点了点头:“王上,老奴明白了。”

“庄嬷嬷,本王和你说过许多次了,不要自称奴才!”

襄扬王认真的看着庄嬷嬷,她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除去妹妹襄湘郡主,也只有她最亲了。

庄嬷嬷微笑着点点头,这个孩子心意她始终是明白的。

“对了,这两个姑娘,你就带去用吧,让她们平日学些歌舞,到时候也能派上一些用场。”襄扬王满不在乎的说。却是气炸了桃灼。

这算个什么P事?都说是人命关天,自由至上,你竟然让我去做歌女?

桃灼在脑海里咒骂着襄扬王:若是换在新社会计,姐定会一个360度转身大步走开,仰天长啸,做你妹的歌女!

可是现在,她还是看得清形势的。只是不甘的翻了翻白眼,表达自己的不满。

“让你不做了奴隶,还学得了几手手艺,你这是什么表情?!信不信孤王把你卖到青楼永世做娼?”襄扬王有些烦躁了。

俗话说识时务为俊杰,桃灼自觉的跟着庄嬷嬷走去。襄扬王不禁见她一脸的不情不愿,忍不住讥讽道:“襄湘的笄年,若是不利用这天仙美貌,倒真是浪费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桃灼也不理他,两人随着庄嫫嫫步行约摸一盏茶的工夫,跨过垂花门,穿过游廊,便来到一座别院,间间厢房悉皆小巧别致。

随处树木山石皆在。

远远地就听见,有优美的笛声飘来,伴着桂花又是幽香十里。只见二三十豆蔻女子,青葱年纪,聚在一起款款拨动古琴,或抚琴,或歌唱,如花瓣嘴唇绽放,清涟生妖。盈盈细步,清越曼妙,难以言传。看的桃灼一佛惊天二佛出世。见有人过来,女孩子们扑腾腾的围了上来。

庄嫫嫫少不了向大家介绍一番。女孩子们最是好奇的,见新来了两个姐妹,有位穿荷色衣裳的姑娘就问:“两位姑娘新进戏园可有什么技艺?”

“技艺?”桃灼心道这不就是当世的唱歌跳舞这类的技巧么,也不是多大的事情,随口便说了一个。

“我会唱歌。”

姑娘们一撒而哄,缠在桃灼的身边,要桃灼唱两曲儿来听听,桃灼一听,寻思了半天,竟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才艺,毕竟这个地方的曲风如何,桃灼自是不知。

不过,桃灼眨眨眼睛,一个邪恶的种子便在心底发芽了,她清了清桑,便是唱开了:“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爱情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男人不过是一件消谴的――――.”

围着桃灼的姑娘们像是见到了神魔鬼怪一样,个个大眼瞪小眼的一哄而散,退开几步,保守者或旧心有余悸,烂漫者三分害怕,七分心痒,回想那句消遣的东西,兀自觉得意犹未尽,侧耳倾听,有些胆大经人事的姑娘,觉得几分在理,却已经是面红耳赤了。

桃灼见状,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是一种恶趣味得到宣泄的快感,就像是半夜拿着银针,狠狠扎着襄扬王那般,妙趣横生。

突然,“啪!”的一声,桃灼便觉得脸上一阵发烫,一掌鲜红的五指印便刻在了她的脸上,她还没回过神来,忽然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

“你这大胆妮子,不知廉耻的可憎小厮,竟唱这等不堪入耳的歌曲,下作,活该把你卖进青楼做娼,你本该如此,挺着你的小胸脯在男人面前卖笑卖肉,**作践,灌你喝一壶,你便金风玉露一相逢了。”

下面的姑娘吓得大气不出,吱声是不敢了,有几个胆大的,结结巴巴的唤道:“李嬷嬷好!”

其余的话都是梗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

桃灼一笑,心中却是恨意四起,“纵使我是那无耻下作之人,你便是那已经人老珠黄的丑八怪,让人摸够了笑够了,还要作践自己蹭上床去,更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真是反了天!”

李嬷嬷脸色一变,现在是怒火中烧,失去了理智,她冲了上去正要将桃灼按到在地,狠狠地地给她一个耳聒子。

忽然一个太监慌慌忙忙的跑了过来:“李嬷嬷,王上钦点的戏单来了!”

李嬷嬷正在气头上,听见太监的话。连忙起身,满脸堆笑。桃灼只是觉得苦了这个李嬷嬷,今天终于见到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桃灼虽是暂时逃过了一劫,可从此后也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是在日后的几天,桃灼的信心便磨灭了干净,只剩下了无尽的碎碎念,对庄嬷嬷的恨,对襄扬王的不满不屑。

又是一天青红交加,桃灼只觉得难受的很,咬了牙,打碎了都要吞进肚子里。

前世的时候,桃灼听过这么一句话,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桃灼虽然不知道那你且看他究竟是什么高度,或许只有圣人或者前世的活佛能做到,不过,桃灼却始终觉得有那么些道理,也就这么一路忍了下来。

这一晚,桃灼睡的很沉,梦里是吃不完的美食和好看的衣服,正当桃灼留着哈喇子说着梦呓傻笑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耳边有一股热气传来。

吓得不轻,桃灼赶忙睁开眼,拉了一下被子遮住身体,定睛一看,却是看见豆宝那傻乎乎的样子,在那里注视着自己。

“豆宝,你怎么来了?是想我了么?”桃灼轻声地说,手指已经摸到了豆宝的脑袋。

豆宝很是舒服的叫了两声,似乎是很喜欢桃灼这么摸着它,顶着一个脑袋,朝着桃灼的身上蹭来蹭去。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冲进来了一群太监嬷嬷,桃灼看着他们,本该慌乱自己再叫上几声的场景,自己却是莫名其妙的平静了下来。

只因为桃灼看见豆宝脸上露出一个凶恶狰狞的表情,不由分手的对着这些太监嬷嬷一口就咬了过去。

“啊~~~~~~”其中一个太监的惨叫响彻了整个戏院。

点了蜡烛,这些个太监嬷嬷,这才发现,这原来是王上那只贵重到无可复加的宝贝狗,心中也是一片凛然,随即而来,豆宝突然发出一阵狂吠,这些太监嬷嬷顿时魂飞魄散,生怕是得罪了这个比祖宗还要可怕的畜生。

桃灼摸着豆宝的脑袋,轻声地说:“你是察觉到我有危险了么?真是个好孩子啊,只有你,还惦记着我的生死呢。”

豆宝很是配合的呜呜叫了两声。

“如今,真沦落到人仗狗势的境地了么?”桃灼说着,微笑的脸上,有些无奈。

豆宝调皮的伸伸狗舌头,调头就向外跑去。

桃灼追了出来,外面月光照着游廊,花影重重。桃灼任由豆宝带着,东南西北的乱转一气,,没想竟被豆宝带去走到一精致的绣纺前。夜色下“丝绣纺”三个大字静静地发着幽暗的光。桃灼与豆宝偷偷溜了进去,入眼是一幅名为《龙吟》的大型刺绣,一看就是名家手笔,气势滂渤。

九条龙中每一条龙都各不相同,金丝银钱,亮亮灼人。其中有一条墨色的龙,在各种张牙舞爪的龙中格外的柔顺。吸引着桃灼总觉得不由自主的望去,那龙的眼神好似在哪儿见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豆宝不知野到哪里去了。丝绣坊中陈列着许多的刺绣,栩栩如生,还有许多的荷包、烟荷包、香荷包、腰荷包、肚荷包、各种的扇套、扇袋、帕袋、饰品盒,每一幅都那么精美。那著名的绣片“三羊开泰枕头顶”、“渔翁得利”、“仙壶集庆”、“福在眼前”的门帘飘带等,看得桃灼眼花缭乱。我的个老天爷,这个弄到现代来得卖多少钱啊?桃灼看的心花怒放,满眼放金光。她偷偷的转上阁楼,虽是夜色已深,但无数的绣娘们仍在埋头专心刺绣。她们手指灵活,个个穿针引线,红飞翠舞,煞是好看。

桃灼不敢久留,悄悄的溜下楼,经过那幅巨大的《龙吟》刺绣前,她终于忍不住伸手摸了那条墨龙的头,这一摸不打紧,桃灼似乎觉得那龙咧了咧嘴,她疑是自己神经过敏了,再次摸了摸龙身。果然那龙怕痒似的扭扭身子,还对他眨了两下眼睛。唬得她,一声尖叫!没头没脑地冲出了去,待绣女们追出来,早没人影了,只有满地的月光白。

襄扬王在雁山国的战后工作正有条不紊的展开,边防加派人手治理,以防雁山国的溃兵集结搔扰,对于雁山国的子民,更是免税开垦,增加农具,派发粮种,让民众有家可归,在这块地上一辈辈的生息。眼看着各地的奏折一天天的送进宫中,堆满了案头,忙的襄扬王无瑕它顾。

桃灼仍旧在学着舞,唱着歌,抚着琴,一个多月下来,十窍也都通了九窍,还剩一窍不通。为这挨骂受训也是家常便饭了。

豆宝仍旧是每晚都过来,开始只是悄悄的溜进来,后来被歌女们撞见过后反而更加嚣张,每天必定会找个时间大摇大摆地进来与桃灼若无其事地玩耍一番。大家也都知道他是襄扬王的爱犬,连带着对桃灼都不敢大声喝斥。

桃灼不禁暗叹:“说什么狗仗人势,没想到自己竟落到人仗狗势的地步了。”

转眼襄湘郡主的“笄年”快到了。女孩子们忍不住议论:“东方国的绝伦王子就要过来了。”“对啊,听说如潘安,英俊潇洒,要是看上咱们姐妹中的一两个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