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颜红

第一百零五章 悔婚

夜离策走出栖凤殿,清冷的脸上微白。

殿外的紫苏看着夜离策,不由开口:“公子……”

夜离策清冷而低哑开口:“好好照顾她!”

“是!”紫苏一点头道。

凤轻歌坐在木桶里,看着腕间的小红点,紧拧了眉头,用着水使劲地洗,却始终洗不掉丝毫!不疼也不痒,身体也没有半丝变化,夜离策究竟给她下的什么蛊?!凤轻歌盯着胳膊上的小红点,无比纠结。

——凤轻歌,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开,也别想死在我前面!

脑中忽闪过夜离策的话,凤轻歌心口蓦地紧缩,眼中闪过痛苦,沙哑地喃喃开口:“夜离策,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好不容易,她学会放开,去学着不爱,甚至不去怨恨。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忘记和自由,可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她?!以前她猜不透他的心思,如今的夜离策,她更加猜不透他的心思。

夜离策站在窗前,手执着笛子,轻轻吹奏。忽眉头一皱,一顿下来,手指抚上了自己的心口,微靠在了墙边,犹如神祗般完美的面容有些苍白。感觉到心口隐隐传来的疼痛,如墨般深黑的眸子掠过一丝光芒,薄唇轻掀。

令凤轻歌没有想到的是,翌日,她便见到了夜离策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天凤国皇宫,并且居于上席,而夜离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竟是和梁国与北延国一样,向天凤国提出和亲,以消除夜离国和梁国二十多年之间的恩怨。而夜离国所下的聘礼中,除去几十箱黄金和马匹以及布匹玉器以外,还有冉州!

冉州位于天凤国东境,夜离国西南地带。原是独立的少数民族部落,但因其资源丰富,物产丰饶。因而天凤国欲将冉州纳为天凤国版图,却一直未果。而在一个月前,夜离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得到了冉州。而如今夜离策竟要将一个州作为聘礼送给天凤国!以一个州作为聘礼,这在以往各国和亲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事!对于天凤国来说,冉州。不得不说,是个极大的**。

而经夜离国的提亲后,凤轻歌彻底由一个香饽饽,变成了一块大肥肉……

凤轻歌站在傅秦翊面前,定定地看着他:“你说的办法。我同意了!”

闻言傅秦翊不由一挑眉头,桃花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嘴角一扬:“好!”

或许只有她嫁给傅秦翊了,和亲的事,才能真正了结。

“姐姐,你要嫁给傅爱卿?”凤黎不可置信地看着凤轻歌道。

凤轻歌拍了拍他的肩,嘴角微挑:“我记得以前你都还姓傅的,姓傅的叫他,如今竟然学会说傅爱卿了!”

闻言凤黎眸中微凝:“姐姐。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可嫁给他是最合适的!也正好可以解决和亲之事!”凤轻歌微微一笑,看向凤黎,“阿黎,你不同意吗?”

凤黎闻言敛下眸,眸中微闪,随即看向凤轻歌:“没有。姐姐高兴就好!”

凤轻歌不由一笑,拍了拍他的头:“傻小子!姐姐即便成亲了,也是留在皇宫里的,仍然还可以陪着阿黎!”

凤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似若有所思。半响忽道:“姐姐不愿意和亲吗”

“阿黎想让姐姐和亲吗?”

凤黎眼眸一滞,随即摇头清朗一笑道:“姐姐不想和亲,阿黎又怎么会让姐姐和亲?!”

不久后,凤黎以凤轻歌心有所属之由,推脱了北延国与夜离国的和亲。正要派来使向梁国说明缘由时,北境那边传来的消息,却是打乱了这一切。文宣王贸然出兵,与北延国在洛祗江上对战,然而天凤国的船漏水,在与北延**大战中,楼亦煊由此惨败,按照楼亦煊签下的军令状,楼亦煊贸然在北延国议和期间出战,而且战败,应以死谢罪。

顿时朝中大臣不少上书求情,请凤黎开恩。遂凤黎削去楼亦煊的王位,遣回皇宫。三日后,有人来报,楼亦煊在途中遇到了山贼不幸死在了回天凤国的路途中。对此,凤黎表示哀悼,命人厚葬楼亦煊。

而拒绝了北延国和亲,以及楼亦煊战败后,北延国与天凤国讲和破裂,彻底展开了战争。而在凤轻歌准备与傅秦翊大婚之时,傅秦翊却是喝得烂醉,被人从青楼里抬了出来,手里死死地捏着一张铁制面具。

凤轻歌看着喝得烂醉的傅秦翊,微微一叹,将他推到了床中间,替他盖好了被子。

手腕蓦地被抓住,凤轻歌不由看向傅秦翊。傅秦翊桃花眼带着几分醉意,却是紧紧地看着她,嘴角挑起一丝苦涩:“夜离策就是楼君煜,是不是?”

凤轻歌不由一滞,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我在原来的花满楼,也就是现在的迎香阁的后院见到夜离策将当初你埋在花满楼后院还剩的最后一坛酒挖了出来。”

“就因为这个,你就认为他是楼君煜?”凤轻歌不由道,或许他只是无意中发现的呢!

“凤轻歌,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看夜离策的眼神,和看楼君煜的眼神一模一样!而在刚才,我问你,夜离策是不是楼君煜时,你眼睛里分明写着默认!”傅秦翊带着醉意开口,桃花眸中透着一丝黯然。

“你答应和我成亲,是不是因为夜离策?”傅秦翊看着她,开口道。

闻言凤轻歌不由目光微闪:“是,也不是!我本来就意于与你成亲,夜离策只是更加促成了这一点!”

傅秦翊翻过身,躺在床榻上,望着屋顶,桃花眸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压抑:“凤轻歌,我不能与你成亲了!”

凤轻歌不由看向他:“傅秦翊,对于我而言,夜离策也只是夜离策而已,我曾经喜欢楼君煜,但不代表,我仍然能喜欢欺骗了我所有的夜离策!”

“可是夜离策还是会影响你,是不是?”傅秦翊嘴角一挑。

“傅秦翊,我们只是做名义上的夫妻,不是吗?”凤轻歌不愿意继续夜离策的话题,不由道。

“可是我很贪心,凤轻歌!我要得更多!这里压抑的东西,都快要把我逼疯了!”傅秦翊指着自己的胸口,苦涩开口,“凤轻歌,若是你不能给我更多,便不要嫁给我!”

凤轻歌抿了抿唇,眸中微闪:“既然如此,成亲之事 ,便就此作罢了吧!你……好好休息,我叫人来照顾你!”说着撇过眸,站起身来,走了出去。她真的做错了,她从未想过傅秦翊压抑了这么多的情感,若她真与傅秦翊成亲,却任何回应都不能给他,才会令他更痛苦!

傅秦翊看着凤轻歌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苦楚,现在这一次,换他将她推开了!抬起手,看着手中的铁面,桃花眸中闪过痛苦,可是,现在知道这些事的他,又让他怎么去面对她?!傅秦翊,事到如今,你竟然也将这些事看不开了!

傅秦翊从袖中拿出画卷展开,看着画卷上,目光清冷,唇线坚硬,透着一股英气的女子,桃花眸不由一紧。去年上元节,他中了**,他以为他看到的那双清冷的眸,那张铁面只是他的幻觉,他以为,给他解**的,只是青楼的姑娘。可是眼前这张铁面告诉他,很显然不是,还有在禹州的时候,那一次他中了**之后的那些,也很有可能不是幻觉。

若只有一次,他还能说那是意外,可若是两次,他又如何解释!若那个女子是青楼女子也便罢了,可偏偏是步凌寒!他竟然,到现在才知道步凌寒是女子!对于禹州和青楼发生的事,她竟然只字不提,还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若不是他一时来了兴致去了迎香阁,看到一个原先在花满楼的姑娘手里拿着那张面具,让她说出面具主人的面容,画出画像来,他都不会相信,步凌寒竟然是个女人!而且,是将他吃干抹净,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女人,若是让他找到她,非要扒了她的皮不可!

即便他喜欢凤轻歌,想让凤轻歌对他敞开心,但必须是他将这一切都解决,能够坦坦荡荡站在她面前的时候!

“傅秦翊可有取消婚事?”夜离策提笔写着字,眸中一闪,清淡开口。

“如公子所料,大婚已经取消!”一行一拱手道,“至于迎香阁的那个姑娘,也已经给了封口费!”

“嗯!”夜离策放下笔,淡淡应声,黑眸微闪,“接下来,便是粱硕了!”

在傅秦翊与凤轻歌取消婚事的第二日,朝中大臣就开始纷纷进言,继续当初和亲之事。而北境北延国与天凤国的战事也愈演愈烈,而凤黎也终于还是来找了凤轻歌,为的,自然是和亲之事。

而凤轻歌只问了他一句话,楼亦煊在北境洛祗江上打的那最后一场仗,那船,可是你让人动的手脚?楼亦煊在回天凤的时候,被杀,可也是你派的人?

闻言,凤黎抿着唇,点头。

凤轻歌眸中一闪,轻轻一叹:“阿黎,你学得很好!比我想象中要学得更好!你真的已经长大了!”随即眸中一凝又道,“姐姐去了梁国后,便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以后便帮不了你什么了!答应陪着你的,怕也做不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