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颜红

第七十二章 他……是不是楼君煜?

“不!”面具“噔”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凤轻歌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面容,忍不住退后一步,“怎么会?!”

眼前的这张脸,面如冠玉,眉宇间带着几分疏离,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清冷之色。完美得仿若天造般,没有半丝瑕疵。耀眼夺目,摄人心魂,让人移不开目光,又让人无法直视。可这样动人心魄的面容,却不是她想见的那一张。

凤轻歌情不自禁失态地伸出手去摸着他的脸,实实在在的,不是假面…...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他!凤轻歌难以接受眼前所看到的,不由轻喃出声,脸色发白。

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抚摸。夜离策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看着她,眸光清冷,声音带着淡漠,沙哑开口:“女皇失态了!”

凤轻歌蜷曲起已冰凉的手指,脸色苍白,眼睛仍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这张脸,不是她所认识的楼君煜的!楼君煜没有这样夺目得仿若上天恩赐般的面容,他是淡然内敛的,他的容貌甚至比不上楼亦煊,他只有那风神秀逸,出尘的气质。他淡如水,温如玉,清如风,不似这般清冷。这样漠然的神情和目光也不是她所熟悉的。

他身上带着龙涎香的味道,而不是她所熟悉的梨花酒的味道。他的声音低沉沙哑,也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清醇如酒的声音。甚至,连他手的温度,也和楼君煜的不一样。楼君煜的手是清凉的。而他的手却炙热如火!

唯一只有那一双流溢着光华的眸子,和楼君煜相似!可为何,那一晚,她什么都看不见时。他给她的感觉。和楼君煜那么得像!以至于她如此笃定,他就是楼君煜!

“女皇以为,本皇是女皇要找的那个人?”夜离策身形一弯,拾起地上的银制面具,重新带上。淡漠开口道。

凤轻歌收敛了情绪。看向夜离策,淡淡开口:“是!”

“那便遗憾了!”夜离策沙哑开口,“本皇是近来才见到女皇,想来也并不是女皇要找到的那个人!”

凤轻歌微微撇过头。眼中划过一丝黯然:“你与他很多地方都不一样!”

夜离策眸光微动,淡漠开口:“并非同一个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闻言凤轻歌不由攥紧了手,手指发白。

“天色已晚。两个国君独处一室过久,于你我声名不利。本皇也还有些事要处理,便先行一步了!”半响,夜离策沙哑的声音响起。

凤轻歌闻言木然地点了点头。

夜离策见此,眸光微闪,半响转身了走出去。临走到屋门口时,脚步微微一顿:“明日还要商议四国之事,女皇也还是早些回殿歇息吧!”说完便径直出了屋门。

看着径直出了屋门的夜离策,凤轻歌嘴角掀起一丝苦笑。楼君煜,也从来不会在乎声名这种东西……

夜离策登基的时间,身世,模样,神色……一切的一切都证明着,他不是楼君煜!可为何她还是不死心,还是不想承认!仅因为那一夜的熟悉感吗?

屋门蓦地被推开。

“为何要这么做?”傅秦翊看着她,脸上露出复杂之色,“夜离策向来神秘,他的深浅至今还未探清楚,但必定是不浅的!贸然要求看夜离策的容貌,还不惜当众一舞,别告诉我,陛下只是单纯地好奇他的长相!”

凤轻歌撇过头,冷淡道:“你管太多了!”

闻言傅秦翊脸色一阴,桃花眸中闪过恼意,一上前钳住凤轻歌的双肩:“你非要如此吗?”

凤轻歌身子一滞,抬起头看向傅秦翊,冷漠道:“傅秦翊,别忘了。即便你我不是君臣,朕的事,你也无权过问和插手!”

闻言傅秦翊脸色难看,桃花眸紧锁在她脸上。

凤轻歌唇微动,抬手拂掉傅秦翊的手,淡漠而无力道:“朕累了!”随即转过身,向屋门走去。

傅秦翊嘴角挑起一丝苦涩和颓然以及挫败:“凤轻歌,你心里早就明白,我喜欢上你的,是不是?”

凤轻歌闻言脚步一滞,眸中微颤。

“你明知我喜欢你,却总在我满心欢喜的以为能走近你的心一点时,冷静地一把将我推开,告诉我我什么都不是!凤轻歌,你真残忍,这比你心里想着别人,却接受着我的喜欢更残忍!我宁愿你自私点,心里还未放下楼君煜,接受着我的喜欢,也不愿意你一次次将我推开,一丝机会都不给!”

凤轻歌转过身,看着他,缓缓开口:“傅秦翊,你不是替代品!也无人能替代他!”傅秦翊为她做的,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心里已放下了一个人,便再也放不下第二个了!

“凤轻歌,你能将我推开,能将楼宇昂推开,却为何不能将楼君煜推开?甚至,至今都放不下他!”

凤轻歌目光微凝,轻声开口:“因为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刻在骨子上,深入骨髓了,你叫朕如何能放下?”

傅秦翊一震,桃花眸中露出伤痛和复杂。看着她,半响才开口问道:“夜离策……是不是楼君煜?”他不得不承认,除了楼君煜,没有人会教她如此失去理智!

闻言凤轻歌目光一闪,微微沉默。半响才抬眸开口道:“朕也不知道,他的脸和楼君煜的不一样,可他身上有楼君煜的熟悉感!”

傅秦翊闻言桃花眸中明灭不定,脸色微沉,半响不曾开口。

凤轻歌不由暗想,为了断绝他对她的情,她的话是不是说得太伤人了。

正欲开口,傅秦翊忽抬起眸来,眉头一挑,桃花眸中哪里还有方才所看到的伤痛,俊逸不羁的脸上写着不肯罢休的执着与傲气,嘴角肆意一挑:“陛下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死心?”

闻言凤轻歌不由面露诧异之色,虽料到以傅秦翊的性格不会如此轻易死心,却没到被她如此重伤,他竟然这么快就转变了过来!

“我这样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又怎会如此轻易放弃?陛下放不下,我又何尝放得下?!我们倒不如来耗耗,看到最后是谁先放下!”傅秦翊眸光一转,“至于夜离策,我会陛下查个清楚,若他是楼君煜,就公平竞争,若他不是,那对我来说,自然也好!”

傅秦翊看着她微愣的模样,唇角一挑:“既然陛下累了,那就早些回寝殿歇息吧!”说着傅秦翊一转身,跨出门去。

凤轻歌眸光微沉,自四方山塌,亲眼见着楼君煜被压在山下,她一直不肯相信楼君煜已经死了!所以见到令她有着熟悉感的夜离策,便希望着他就是楼君煜,楼君煜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可若是夜离策真的是楼君煜呢?那背后又意味着什么?

四国对于商讨安定之事,一直未能谈妥,天凤国和北延国对于洛祗江皆是不可能有分毫退步!而四国又无法想出两全其美之策,毕竟洛祗江关系到两国百姓生活,国家的安危及命脉,又怎能妥协!

终于,春潮更为凶猛地来临,北延国遭洪水更为猛烈的袭害,百姓水深火热,民不聊生,天凤国也不免其难,天凤国与北延国讲和破裂。此后貊尧便回到北延国,忙于救灾之事,虽未立即对天凤国发起攻势,但凤轻歌清楚,他在为即将到来的一场恶战,做准备!

而与此同时,粱皇粱硕与太后之间的矛盾激化,令凤轻歌暂时不得回天凤国。而夜离国君夜离策,倒也没急着回去,依旧留在梁国皇宫。偶尔,她也能碰上几次。只是每每见到,她的骨头都似折碎般,难受的紧。也便只能想着法子,处处避开他。不见,倒也平静了许多,她也便不至于想起深入骨髓那人!

太后恐她助粱皇出兵,一边想让凤轻歌回天凤国,好自己关起门来解决家务事。奈何,请神容易送神难!凤轻歌不愿回国,她也没办法明着开赶,只得摆了筵席,宴请凤轻歌,暗地示意。凤轻歌自然是去了的,只是装瞎子,扮聋子,装着糊涂,对于太后的一切示意,都将瞎子、聋子、傻子贯彻到底!太后对此越发沉不住气了。

午后,凤轻歌暗地见过粱硕,商议要事完毕。回到寝殿,方喝下一杯凉茶,傅秦翊便面色奇怪地走了进来。

傅秦翊在她身旁坐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先听哪一个?”说着倒了一杯茶,喝下,微微皱眉,“怎么喝凉的?”

“朕也才刚回来,喝了才发现是冷的,也懒得换了!反正都五月份的天了,天气也不凉,喝冷的也没什么!”凤轻歌淡淡开口道,随即眉头一挑,“你方才说什么好消息,什么坏消息?”

傅秦翊面色微沉,抬眸看向凤轻歌,桃花眸中闪过一丝忧色和迟疑,随即开口道:“两个消息都是大消息,选一个吧,先听哪一个?”

凤轻歌见他如此正经,不由眸光微紧,正欲开口,傅秦翊突然道:“还是先说好消息吧!”

闻言凤轻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傅秦翊挑了挑眉道:“仲黎找到了!”

闻言凤轻歌猛地抬起头看向傅秦翊,“噔”地站起身来,抓着傅秦翊的衣襟,脸上抑制不住激动之色:“仲小子找到了?人在哪儿呢?怎么找到的?”忽想到什么,面色微紧,“你说还有个坏消息该不是仲小子出了事受了伤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