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颜红

第八十七章 便做朕的王夫吧

“陛下!”小咕咚放轻了脚步走了进来,一甩拂尘向凤轻歌行礼道。

凤轻歌低头看着奏折,闻声不由抬起头来,淡淡开口道:“将那个颜儿调回原来的地方,重新给朕安排一个宫女!”

小咕咚不由微微一怔,随即躬身道:“是!”

“找个放心可靠,伶俐点的宫女便好!不必为朕费心去找与雪颜相像的宫女!”凤轻歌执笔批阅着奏折,淡淡道。

“奴才以为陛下会喜欢的……”小咕咚低着头,尖细的声音微低道。

凤轻歌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眸微凝:“即便再像,也不是,况且……眼不见,心不烦……”微凝的眸一抬,看着小咕咚,挥手道,“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小咕咚见凤轻歌不愿再提,便一躬身退了出去。

凤轻歌转眸看向手中的折子,目光微沉,天凤国中部山区较多,河流两边河岸又较高,灌溉不易,因而收成也较少。凤轻歌放下手中的折子,站起身。看来这灌溉的问题还真要解决解决!

“陛下!”一个冷硬的声音突兀地在大殿内响起,一名黑色劲装的男子如鬼魅般出现在大殿内,单膝跪在凤轻歌面前。

凤轻歌微微侧过身看着男子开口淡淡开口道:“起来吧!查的如何?”

穆风一站起身,微微沉吟拱手道:“属下已经查到了,步凌寒生下来后,是由其母自己照顾的,并不曾假手他人,而且也甚少让老夫人抱。为此老夫人还心怀不满过。直至步凌寒长大与老夫人亲近些后,老夫人才应该的的确确是步远的女儿,而由于步远一直是将步凌寒当做男儿养的,步凌寒也性子刚毅如男儿般,所以至今倒也没有什么人心生怀疑!”

凤轻歌不由开口道:“这么说,步凌寒所言属实了?”

“是!”穆风一抱拳道,“还有今日,步凌寒和柳言曦都去了花满楼。并且见了花满楼的花魁为伊!”

“哦?”凤轻歌不由眸光微闪,若说柳言曦去见花满楼的为伊是因为为伊与绮罗郡主长得相像,那步凌寒去见为伊又是为了什么?

“另外还有一事!”穆风忽开口道。

“哦?”凤轻歌不由微微抬眸:“何事?”

“陛下先前让属下查天下第一邪医阙央的事已经查到了!”见凤轻歌示意他继续,穆风冷硬的声音继续响起,“阙央是在十七年前突然出现的,后来就有了因救治了些患有疑难杂症的病人,多次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医术高超如神,而遐迩闻名。又因其性子古怪,邪魅肆意,便有了天下第一邪医的称号。此人甚爱穿红衣,常年独行,行踪不定。”穆风微微一顿。接着道,“只是十年前,有人见到他身边跟了个小姑娘,阙央虽医术高超,却不喜救人,只有遇到他感兴趣的病和人,或他心情好时才会救。但自那个小姑娘出现后,阙央救治的人也多了。不过。那个姑娘在跟在阙央身边大约七八年后,就莫名失踪了!”

小姑娘?凤轻歌不由眸微凝,这倒与为伊曾说的有些像,为伊的喜欢的人是身穿红衣,会医术。阙央也身穿红衣。会医术。而且阙央十七年前遐迩闻名,而为伊也正是十七年前被人所救。初次见到阙央时。她便怀疑过,阙央就是为伊喜欢的那个人。只因为阙央那副嬉皮的模样与她所想的差别太大,故而以为是自己多想了。这样看来为伊的心上人应该就是是阙央,而曾在阙央身边跟着的那个小姑娘应该就是为伊。不过......阙央的头发……

凤轻歌不由一转眸问道:“阙央的头发一直就是银灰的吗?”

闻言穆风微微一沉吟道:“不是之前据说是黑色的,只是不知为何两年前突然之间就变成了银白色,另外一直令人奇怪的是,阙央的容颜似乎也未曾衰老过,一如十七年前那般。”

凤轻歌眸光微凝,阙央的头发是两年前才变成银灰色的,为伊恐怕还不知道阙央的头发变成了银灰色。只是人不可能一直不老的,而阙央十七年了,容颜却未改,看来是用了什么药物来驻颜,以阙央的医术和对药的了解,要保持容颜十七年不衰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头发为何会变成银灰色这就不得而知了……

是夜,

一个身穿鹅黄色纱裙,白色丝带束发的女子走到清寒殿门前,轻叩殿门。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青衣面色清冷的男子将殿门微微打开,看到女子微微一诧,随即微微侧身,女子见此,一点头走了进去。

一个清儒男子恰恰从对面的大殿走出,见到女子,不由目露诧异,忙退回隐身与殿门后。看着对面的穿着鹅黄纱衣的女子进了清寒殿,慢慢从殿门后走出,清儒的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陛下今夜来所为何事?”步凌寒看着对面穿着鹅黄纱衣的女子,清冷开口道。

凤轻歌淡淡一笑,开口道:“朕让你找的龙骨水车和其他机械的构造图,可有收集到?”

“嗯!”步凌寒一点头道,随即转身从一边书桌上的盒子里拿出一叠草图递到凤轻歌面前。

凤轻歌接过草图翻了翻,不由微微一叹,这些草图连龙骨水车各个部分的构造都画的甚是详细,还有其他农用机械的构造图也十分详尽。看来古人对实用性机械的理论和构造也是有颇有研究的。

凤轻歌将草图折好放进袖中,又在一边的红木椅上坐下,抬头看着步凌寒,微微开口道:“其实朕今夜来不止是为构造图的事!”

闻言步凌寒不由微微抬眸,目中却没有诧异之色。

“朕虽答应不会揭穿你的女子身份,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再像男儿一样,能够上阵杀敌。成为我天凤国的铁骨将军。你终归还是个女子,如何又能像男子那般娶妻生子呢?”凤轻歌轻轻抬眸,唇角微挑道。

闻言步凌寒清冷的眸微紧。

“朕听闻,朕选王夫候选人之前,有这样一个说法,云安城的女子最想要嫁的郎君有三,一个是宁王长子楼亦煊,二是柳相独子柳言曦。三便是你步小将军步凌寒!”凤轻歌轻敲着椅子扶手,继而道,“天凤国战功赫赫年轻有为的将军,你认为你可以终身不娶么?”敲着椅子的手一顿。

步凌寒微微垂眸,默然不语。

见步凌寒如此,凤轻歌伸手随意地拨弄着茶几上作为装饰的玉麒麟,忽一撇头转言道:“你与花满楼的花魁为伊之前便相识么?”

步凌寒不由抬眸看向凤轻歌。脸上闪过些迟疑:“……是!”

凤轻歌拨弄着玉麒麟的手一顿:“为伊知道你女子的身份?”虽是问句,可语气中却没有半丝疑问的语气。

步凌寒微微一惊,清冷脸上闪过一丝波澜。

“若朕猜得没错,若哪日你被逼到不得不娶妻,你是要娶了为伊来替你继续遮掩下去么?”

一年多来常去花魁为伊那里,那步凌寒便是与为伊极为相熟了。步凌寒既并非男人,去找为伊便自然并非男人求欢那档子事了。身为青楼的女子对男女的事皆是十分**,这些年来相处,为伊自然也不可能还不知道步凌寒是个女子。一个女人经常去青楼找另一个女人,不是朋友,就是有求于人。而步凌寒与为伊之间,应该便是朋友了......

闻言步凌寒拳头微微攥紧,不……她不想如此的……脑中却又闪过今日去花满楼那个柔弱却坚强的执着女子。摩拭着手中的美人镯,笑得如七月的月季般柔柔的看着她,絮絮叨叨说了这么久以来对她说过的最多的话:

“凌寒,阙央来云安了呢!可是……他还是没有来花满楼找我!”

“凌寒,阙央他……恐怕不会再见我了!”

“凌寒。忽然发现,我已经等了他十年了。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等......”

“凌寒,乞巧节那日献舞后。我便会将自己卖掉的!若是阙央没来……你就把我买走吧!”

“凌寒,你明明是个女子,却要像个男儿一样活着不累吗?”

“凌寒,若有哪一日你被迫要娶妻了,便娶了我吧!”

……

步凌寒攥紧的拳微松,抬起头看着凤轻歌道:“为伊……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会娶她的......”

果然,是朋友啊......凤轻歌唇角一勾:“既是如此,那爱卿……”黑眸微微抬起,定定地看着步凌寒道,唇角一扬,“便做朕的王夫吧!”

闻言步凌寒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凤轻歌,清冽的眸中不由露出惊异之色。正欲说话忽感觉窗外有什么东西靠近,不由冷眸一凝,快速上前推开窗户,却见窗外漆黑一片,空无一物,窗前的女贞树被风吹得枝条摆动。

凤轻歌见此不由站起身,面色微沉:“有人么?”

步凌寒关好窗户,转过身,清冽的眸一闪,微微摇头:“应该是树枝!”

凤轻歌不由微微放心,眸子瞥向窗子,忽眸光一闪,走到步凌寒跟前,双手缓缓地摸向步凌寒的脸庞,轻柔的开口道:“朕喜欢你,你喜欢朕吗?”

步凌寒不由目露诧异:“陛下……”凤轻歌一捂住他的唇,微微靠前,踮起脚尖,将身子靠近他,向他使了个眼神,微不可闻的低声道,“小心为上!”随即看着她,红唇轻启,接着问“你不喜欢朕吗?”

步凌寒清冽的眸一闪,看着凤轻歌,冷声开口道:“喜欢!”

凤轻歌轻轻一笑,将唇凑到他的耳边,眸微冷,低声道:“把蜡烛熄灭!”

步凌寒闻言,一点头,一挥掌,以掌风将蜡烛熄灭,屋里顿时漆黑一片。

窗外,一个清儒的男子忽从漆黑的暗处走出,看着没了灯光漆黑的屋子,清儒的脸上不由微沉,做王夫么……陛下竟真的喜欢上步凌寒了?

而远处花丛后,一个紫衣女子看着一脸暗沉的清儒男子,又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屋子,秀美微皱,随即转身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