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颜红

第八十一章 他是女的??

在她的手触到他的胸膛时,步凌寒猛地一震,抓着她的手蓦地一松,凤轻歌的身子不由一下子沉了下去,激流的河水不由将她带着向更下游冲去,漫天的水也呛进了鼻子和嘴里,凤轻歌扑腾着双手也丝毫阻止不了向下流去的倾势。一只冰凉的手,再次将她抓起,从暗沉沉的水底带出。

凤轻歌一出水面,不由拼命地咳嗽起来。步凌寒揽着她,浮在水面,此时两人被水冲得离画舫已很有些距离了,见她不停的咳嗽,步凌寒不由一边划着水,一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大雨刷刷地倾下,打在两人的身上。

“你……咳咳咳!”凤轻歌一抬眸只可置信地看向步凌寒,正欲说什么,胸腔里憋着一口气,又是一连串抑制不住的咳嗽,凤轻歌用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和河水,又一把仅紧紧地抓住步凌寒的手腕,努力睁了睁眼睛透过雨帘,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眸中露出复杂之色:“你竟然……”

步凌寒清冷的眸子不由微敛,随即默不作声地撇过眸子,带着凤轻歌向画舫游去。

“陛下!”清醇的声音在河中响起,楼君煜一袭白衣,面容淡淡地立于小舟之上,向他们驶了过来,那一袭白衣似不染雨水般,隐隐约约地穿透了河上的薄雾映现出来。

那几个男孩在光着膀子攒聚在一起,浸在河水里,愣愣地看着河中央。

楼亦煊看着楼君煜和河里的凤轻歌与步凌寒,晦暗的眸子微沉,转眸撇过河里的几个少年,眼里划过一丝轻蔑。

“虎子,那个白衣服的男的飘上咱们的舟上去了。连船桨都不用,那个船就自己动了!”一个小胖子伸出肥肥的手,努力睁大了眼睛,惊慌道,“虎子,这几个人好像都很厉害,咱……咱们害那个女的掉进水里了,会不会有麻烦啊?”

“就这样放过纪江那小子太便宜他了!“虎子看着愣愣地站在画舫上的纪江。面露不甘。

“可是下好大的雨了,再待下去……我们会被淹死的!”一个男孩弱弱道。

虎子正欲说什么忽对上一个晦暗不明的目光,不由浑身猛地一颤,这个头戴金冠,一身贵气的男人,他看他们的眼神……就好像看……好像看水沟里的老鼠一样……

虎子看了看如猛兽般越来越湍急的河水,心中也不由有些畏惧。一转身道:“走,回去!”

旁边的胖子不由诧异道:“可是虎子,你刚才不是还说不能便宜纪江那个小子吗?而且我们船还在那里!”胖子一伸手指着船道。

“我说走就走,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虎子脸色阴沉,朝胖子吼道,“笨蛋。河水都涨那么高了,再待下去你想被淹死吗!”

胖子和其他男孩见他如此,不由面面相觑,跟着虎子游上岸去。

一声惊雷似震山之虎的咆哮般响起,整个天际有片刻被闪电照亮。

凤轻歌不由微微抬头看向灰暗的天,冰凉的雨一点点打在凤轻歌的脸上和唇角上,随即转眸看向步凌寒,开口道:“你该给朕一个解释!”

楼君煜站在雨中。立于船头之上,静静地看着凤轻歌,声音清醇而淡淡地从雷声中清晰地传入凤轻歌耳边:“河水湿凉,陛下还是上船吧!”

步凌寒清冷的眸微垂,揽着凤轻歌划动着游到了小舟旁边。一只修长白净的手递到凤轻歌面前。凤轻歌不由微愣,抬眸看见楼君煜淡淡似雾的面容。微微抬手,顿了顿。最终将手交到他手中。

忽风势和雨势越来越大,河面的水不停的上涨,河面水波涌起,凤轻歌被突然荡起的波浪一冲,身子往前一荡,与楼君煜的手错开,抓着船身的手亦是一滑,身子不由向下一沉。只一瞬又被一只清凉的手再次紧紧抓住,将她拉上了船。

柳言曦站在船内,看着河面上淋着倾盆大雨的三人,清儒的面上不由微微露出担忧之色:“船夫!快将船划过去!”

船夫闻言不由在后面应声道:“好!”

仲黎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势,黝黑的小脸越来越皱,随即转身看向傅秦翊,着急道:“雨越下越大了,水也越来越湍急了,姐姐他们该不会有事吧?”

纪江闻言眸微沉,一走出船内,就欲跳进河里,傅秦翊身形一闪,走出船内,一伸手,将他拉了回来,眉微挑:“你这是要做什么?”

纪江挣脱了他的手,在雨中嘶吼道:“虎子本是想把我拉进水里的,他姐姐是因为我才被误拉下去的,所以我应该负责!”

傅秦翊闻言桃花眼微闪,嘴角哦一挑:“你以为,以那两人的本事还比不过你一个毛头小子吗?”

纪江一抬头看向傅秦翊,横着脸道 :“可是我水性很好!”说着一转身,又顽固地欲要一头扎进水里。

仲黎一把把他拉了回船内,甩在船板上,浓眉一竖,双手环抱着胸:“你水性很好又怎样?我楼哥哥水性比你更好!而且我姐姐都已经上船了,你下去了又有什么用!”

纪江俯在地上,低垂着头,眸子里闪过黯然,随即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我没有只是……不喜欢就这样一直看着……”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下去也没有用的,反而会给楼哥哥添麻烦,再说,把姐姐和那个姓步的撞进河里的可是那个家伙!”仲黎闻言一撇眸子,指着揣着鸟蛋,坐在一旁的贾文铭,哼声道:“要怪也该怪他!”

贾文铭闻言正欲反驳,对上仲黎的白眼,又顿时有些底气不足,不由低下头小声道:“我又不是故意把陛下推下去的!”

傅秦翊看向河里,桃花眸轻抬,双手微微环胸,闲闲地靠在船壁上,桃花眼微闪:“不过是落个水而已,若这都救不起来,就有负盛名了!”

说完,唇角一勾,桃花眸中闪过一丝苦意,而他,在凤轻歌被拉下水时,明明有那么一刻,他是要伸出手的,在她掉入水里后,明明有那么一刻,他是想去救的,可他,不能啊……既然自己不想做王夫,不愿束缚于高墙之中,便不能放任自己对凤轻歌产生别的情绪,既然不被 柳相和宁王视为眼中钉,他便也不能在柳言曦和楼亦煊之前做出任何太过关心凤轻歌的举动……

傅秦翊桃花眸转向伸手将凤轻歌拉上小舟的楼君煜,那一袭白衣在疾风骤雨中,依旧素白清然,衣袂随风微微飘起,面容淡淡的让人难以看清他的面容……傅秦翊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复杂,他这样如此隐藏甚深的人,却总是在陛下危难的时刻出现,即便引起柳言曦和楼亦煊的顾忌和警戒也不在乎么?

凤轻歌甫坐上船,正欲将步凌寒拉上来,便见水里的他黑发湿湿的凌乱地贴在脸上,身上,面容有些柔化,没有了平日见到的那般冷硬,不由心上一紧。一回头朝着楼君煜冷声道:“转过身去!”

楼君煜黑曜石般的眸子微微一愣,随即唇角淡淡一弯:“是,陛下!”身形微弯,修长的手将小舟上的竹竿捡起,直起身来,转了过去。

凤轻歌没有料到楼君煜会如此轻易不问一句的转过身去,不由眸子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转过眸去,定定地看着步凌寒,面露复杂,稍作片刻,向步凌寒伸出手去。步凌寒微微一怔,随即没有犹豫地拉着凤轻歌的手,坐上船去。楼君煜嘴角微不可见地弯起,撑着竹竿,向画舫划去。

步凌寒默然地坐在小舟上,微微不自然地伸手拉了拉自己的领口。

凤轻歌静静地看着步凌寒,缓缓开口道:“头发!”

闻言步凌寒猛地抬头看向凤轻歌,清冷的眸子微闪,随即恢复平静,伸手整了整自己湿湿的而凌乱的头发。

凤轻歌看着步凌寒因浑身湿透了,而暴露出来的身形,虽说不上凹凸有致,玲珑身姿,但稍作仔细的一看,也可轻易看出,那是个女子……凤轻歌看着已近在咫尺的画舫,不由眉头微皱。

一件略湿的素白的长衫忽落在她身上,楼君煜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 “陛下是女儿家,湿了衣裳,有件薄衫遮掩总是好的。”

“公子!公子!水流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今天恐怕不能回去了啊!若让船逆着河流的方向往上游而行,恐怕也是寸步难行的啊!而且这样也十分的危险!”船夫带着斗笠,穿着蓑衣从船后走了出来,大声道。

柳言曦闻言不由面露忧色:“那该如何是好?”

贾文铭闻言不由哭丧着脸:“啊!今天回不去了吗?那我不是还要继续抱着这个鬼鸟蛋啊!”

傅秦翊桃花眼微闪:“若逆流而上,的确难以前行,而且天色已晚,难免会看不清路,这样强行回去的确很危险!”

楼亦煊闻言晦暗的眸子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纪江一抬头,站起身来道:“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去我家过一晚吧!说不定明天天就晴了,虽然我家很小,但是应该可以勉强能够住得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