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颜红

第七十三章 为什么要对朕这么好

凤轻歌看着仲黎捧着那朵大红的牡丹坐在椅子上发愣,不由好笑道:“怎么?小子,你该不会也对人家姑娘有意了吧?”

“哪有!”仲黎闻言微微慌乱,忙把手中的牡丹丢到一边,大眼微瞪。

凤轻歌撑下巴,闲闲道:“你这是欲盖弥彰啊!”看了看丢在一旁桌上的大红牡丹,幽幽一叹“唉,可怜人家姑娘的一片真心了,却被你如此弃之如履!”

“我才没有喜欢人家姑娘,而且这就是一朵牡丹花而已,又不是真能当人的心!”仲黎辩解道,说着忽而浓黑的眉微皱,学着凤轻歌双手撑着下巴,颇有感慨道,“我就是觉得,是不是世间的女子大多都如此彪悍豪放,没有矜持可言?”

凤轻歌不由又好笑又奇怪道:“你怎会觉得世间女子都是彪悍豪放的?”

仲黎想了想,掰着手指道:“我见过的女子似乎没有一个很矜持温柔的!像今日见到的这些女子,一个个的太彪悍了些!”仲黎摇了摇头,感叹道,“还有风铃,大大咧咧,还有点神经兮兮的……”

神经兮兮?凤轻歌不微微扶额,好吧,虽然这个……的确是实话,不过小子!若是这话被铃子那丫头听到了,你就别想活了!

“还有那个华阳公主和那个绮罗郡主,虽然我见得不多,但是感觉也不是什么矜持内敛贤淑的女子!那个绮罗郡主一看就刁蛮的很!”仲黎撇了撇嘴道,“那个宁楼主感觉又太过精明,还有些复杂。还有那个为伊,她既然能在醉酒后去亲吻她喜欢的男子,想必骨子里也是那种敢爱敢恨的女子!自然也谈不上是那种实实在在矜持温柔守礼的女子了!”

这小子虽有些不谙世事。但看人的直觉到是挺准的!凤轻歌不由微微挑眉。

凤轻歌睨眼看着仲黎,挑唇一笑,露出危险的目光:“小子!那朕呢?难道也是彪悍豪放?”

仲黎撑着下巴,不由打了个哆嗦,大大的黑眼珠转了转,想了想,嘿嘿一笑道:“姐姐你是皇上,自然不能和一般寻常女子相比!”

“哦?”凤轻歌挑了挑眉。笑道,“你这小子这个时候就知道朕是皇帝了?”说着又一拍他的头道,脸色稍正,“还有,什么时候你小子也学会这溜须拍马了?”

仲黎一脸无辜地一指傅秦翊道:“这个家伙说有时候在女人面前得说让女人顺心的话,否则会死的很惨!”

凤轻歌不由转向傅秦翊,颇有深意地勾唇一笑:“哦?在女人面前得说顺心的话啊!你这倒也教得很好啊!”

傅秦翊双手枕着头。懒懒地靠在椅子上,闻言桃花眸微闪,唇角一挑,悠悠道:“哪里!陛下过奖了!”

“哦~”凤轻歌拉长了调子,“朕记得云安东街寡妇巷和东婆巷那里有不少寂寞空虚的七姑八婆和怨妇,你既如此深谙女人的心。懂得让女人顺心,不若帮朕去东街慰问慰问那些妇人!”

傅秦翊闻言,面色微变,桃花眼闪过一丝光芒,随即悠悠一笑:“陛下对秦翊如此看重,委以重任,秦翊实是深感皇恩不浅,奈何慰问妇人这等事。秦翊势单力薄实在难堪重任!”接着桃花眼转向喝着茶的贾文铭,嘴角一勾道,“贾公子对女人知之甚多,陛下若将此事交予贾公子,想必贾公子定不负圣望!”

贾文铭端着茶杯。扇着扇子,一抬头。茫然道:“什么?要做什么?”

“你倒是挺会李代桃僵的!”凤轻歌淡淡地瞥了一眼贾文铭,一转眸。微微一笑道:“朕可是对秦翊厚望甚深呐!朕亦相信此事唯有秦翊能办好,想必秦翊定不会让朕失望的!”凤轻歌定定地看着傅秦翊,勾唇一笑,“不是吗?”

傅秦翊微微挑了挑眉,桃花眼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微微悠悠勾唇一笑,向凤轻歌行了一礼:“谨遵圣命!”

凤轻歌满意的点了点头,微微抬起双目,凉凉道:“可要记得在乞巧节之前办好这件事,若东街寡妇巷和东婆巷里的妇人有半句怨言,你便算没做好这件事,届时朕可是要罚你的!”

唉~那些寡妇巷和东婆巷的女人一个个几十年没好好接触过男人了的,让那家伙去慰问那些女人,这主意果真不错!倒有那个家伙好些受的!谁那家伙教仲小子那些乱七八糟东西的!

“不能有半句怨言?”闻言傅秦翊面露奇怪难言的表情,“那些女人?”

凤轻歌眼眸微闪,笑得欢喜:“不错!”

傅秦翊不由微微挑眉,转向仲黎悠悠一叹道:“小子!我倒是忘了教你一件事!”

仲黎不由微微奇怪道:“什么?”

傅秦翊嘴角一扬,微微无奈道:“下次说完让女人顺心的话,可不要让女人知道你是有意让她顺心的而说得假话,否则,会死的更惨!”

仲黎撑着下巴,摇着头道:“反正我只知道现在惨的不是我,而是你!”

凤轻歌不由扑哧一笑。

步凌寒看着一脸无奈的傅秦翊,薄薄而冷硬的唇角微不可见的挑起一丝弧度。

贾文铭还是不明所以的扇着风,脸上的粉被扇落在杯子里,也不知,仍作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喝着茶。

凤轻歌不由好笑着微微移开眸子,不经意间对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楼君煜看着她,黑曜石般的眸子渐渐露出了丝笑意,凤轻歌不由微微点头,唇角微弯。

“船已经靠岸了,各位公子和小姐现在可要下船?”船夫掀开帘子走了进来,问道。

凤轻歌不由看向船外的河面,问道:“已经到了泊罗河下游了吗?”

楼君煜淡淡摇头,微微开口道:“以泊罗河的长度,即便是顺着河流行两天两夜也是难到泊罗河下游的,现在不过才到泊罗河的中游。若是到泊罗河下游。只一天,时间必是不够的。”楼君煜薄唇微弯,看向凤轻歌忽道,“阿黎送陛下的那盆杜鹃花可是谢了?”

凤轻歌不由微愣,点了点头:“嗯!杜鹃花的花期是三月至六月,今天已是六月末,自然已是谢了的!”

“阿黎送的杜鹃花已尽谢了吗?”闻言仲黎不由有些丧气,“我该送姐姐一盆花期长一些的花的!”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道:“花开花谢本就如此。杜鹃花有三个月的花期已是很长了。”又一拍他的头道,“小子,你送姐姐杜鹃,姐姐已是很开心了,又何须太过在意花期长短!”

楼君煜清醇的声音淡淡响起:“前些日子听人说,泊罗河中游一带生了不少杜鹃花,开得灿烂如锦。很是美丽,花期也较一般的杜鹃花要长了许多,今日若去或许还可见到这末月的杜鹃。”

“我也曾听闻泊罗河中游生着许多杜鹃,若此时真还有杜鹃花,倒也不妨一行!”傅秦翊站起身来,一手环胸。一手掀起帘子看向河岸边,随即转向凤轻歌,悠悠道,“陛下以为如何?”

“这个时候还有杜鹃花吗?”仲黎不由面露兴奋地看向凤轻歌,目露期待。

凤轻歌不由微微一笑,轻轻开口:“好!”

“哇!这比皇宫里御花园的花还要多啊!”仲黎看着眼前大片的杜鹃,微微张大了嘴。

凤轻歌站在花丛中看着白的、黄的、粉红、绯红的杜鹃花或高或矮,或大或小。或锦簇或微微分散艳美缤纷地开着,有些被这些艳丽夺目的花朵炫耀了眼睛。

若这是在现代,若她不是皇帝,若身旁没有他人,她定是要在这长满了杜鹃花的草丛中躺下来。好好的打个滚的!可是那么多的若是,那么多的不能。将她束缚,她已不能像秋寞那样毫无顾忌的活着了……

忽身侧微微投下一片阴凉。一袭白衣那样清然而静静地站在她身侧,为她遮住了大片灼热的阳光。

凤轻歌不由抬起眸怔怔地看着楼君煜,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微微开口:“为什么?”

“嗯?”楼君煜黑眸中微微露出不解。

凤轻歌微微撇过眸子:“为什么......要对朕这么好?”从第一次见面救她,到和她一同和曲,到骑马时马被蜜蜂蛰也是他救了她,到四方山护着她不让她受伤,自己流了那么多血,却一直背着她到最后……为她上药,为她酿醉颜红,为她做玉笛,而如今带她来看杜鹃,这些都是为了什么?对她这么好又是为了什么......

楼君煜淡淡地看向大片的杜鹃,敛得极淡的容颜似云似雾般朦胧,似乎就要被蒸发掉,微微转向凤轻歌,黑眸中有淡淡地光华流溢。

“姐姐!姐姐!你快过来啊!”忽有什么东西扔到她的裙子上,被轻轻弹开。

凤轻歌不由微微回过神来,只见仲黎坐在一棵比较大的杜鹃乔木下,向她丢着小石子,见她转过头来,又兴奋地朝她招手。傅秦翊微微斜倚在树上,挑眉看她,一双桃花眼泛着波光。

见她还没有过来,仲黎不由又朝她扔了一颗小石子:“姐姐!你要不要站在这么大的太阳底下发傻的!”

凤轻歌看了看楼君煜,最终微微无奈一叹。算了,即便问出来,又有何意义呢!她也不知,那答案,是真还是假……凤轻歌抬起头看向天上漂浮的白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眸看向仲黎,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一捋袖子,捡起他扔过来的小石子,提起裙子朝他跑了过去:“小子!你说谁发傻呢!竟敢朝朕扔石子,你不要命了!”说着朝仲黎扔了过去。

仲黎吓得忙站起来,撒丫子转身就跑,边跑边道:“哪有你这样的!我又没扔到你!你……你你还报复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