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妻

第十三章 春药(二)

第十三章 春『药』(二)

谌墨悠然问道:“谁有那么大本事,让王爷着了这道儿?”

“这……,是春城姑娘?!”顾全惊呼,“参、参汤?”难怪会给伤成那副模样?这丫头,是找死呐。

哦,这便是“引狼入室”了?

谌墨眼见那男人目内如鹰似攫芒,俨然已将自己当成一只肥美肉兔,不由全副戒备,脚尖随时待逃,“……你们怎不将春城姑娘给王爷送进去?还是这春『药』下得太烈,春城姑娘已经不堪折磨了?”

“春城姑娘已被王爷打伤了,现昏躺在下人房内……”

“阿墨!”傅洌嘶嘶低喝。

顾全“卟嗵”跪在青石板路上,“王妃,求求您,快去救王爷,看王爷那架势,您去……”

“混帐东西!”恶霸小侯爷出场,掀腿给了顾管家当胸一踹,“春『药』是闹着玩的么?凭什么旁人惹了祸本少爷去顶受?”

“阿墨,过来!”一身欲火焚腾,气息游蹿不稳,沉沉迈出一足

才怪!谌墨不进返退,又把身形飘出丈外。“你,你,你,”扇骨指点门口三五侍卫,“王爷中了毒,去制住王爷,莫让他再动一步!”

制住王爷?这……

侍卫尚在迟疑,谌墨已『色』变:“还不快着!挟住王爷,固他四肢,莫使急动,否则血气流蹿,毒行全身,届时『药』石罔效了!”

“……是,王妃!”侍卫这才依言,左右前后将主子挟住。

这妖人儿……傅洌饥渴睨她,那股燃行体内的欲火更烈更剧,“阿墨,过来。”

笨蛋会过去!谌墨撇嘴。

“王妃……”顾全『揉』着丰厚多肉的肥『臀』,跑近女主子跟侧窃声献策,“王妃,小的去找花楼找几个……”

“混蛋!”扇柄当头敲上,“花楼女子不是人么?你看你们王爷那德『性』,怕是一夜无度,有哪个女子能受得住?”

“多找几……”

“王八蛋!”扇柄又毫不惜力落下,“你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堂堂亲王召『妓』?”

“那……”顾全苦垮了脸,“府内的丫头……”哦,抱头躲出,“小的也知道不妥,但您自个又不愿……大不了以后您做主给收了房……”

“说你笨蛋,当真污辱‘笨蛋’这两字!”谌墨懒再与他废话,对侍卫扬声道:“你们几个,将王爷扔进书房。你们几个,将书房的炉火熄了。还有你们,拿木板把门窗封了!”

几侍卫、几仆役面面相觑。

谌墨颊颚凛凛一扬:“想让主子活命,就听本王妃的,不然你们家王爷执意请本王妃回来做甚?”

有理呢。几侍卫架起主子移到书房内室的憩榻之上,另有两三仆役进内撤了炉火。只是,人还未退出,已见他们主子如狂地向外掠去。

谌墨早有戒防,身子如云雁飘飞之际,又把几名粗悍侍卫推了上去,“王爷如今有走火入魔之相,你们多找些人,务必将王爷按下!”

十几侍卫齐刷刷把嘶嘶作吼的孝亲王压制进书房,身退时当即严阖双扃,咔嚓落锁,已持木板钉锤待命的仆役随则叮当一气,封扃闭户。嗬唷唷,事关为忠心体主之事,配合自是默契,行动自是干脆,哪能落了人后?

而顾大管家,目睹这府内上下有志一同的“护主”一幕,除却瞠目结舌,再找不着更好表情诠释心情。

谌墨对那些个长板阔钉极是满意,打量半晌,在侧牖上找了难得一隙,轻叩声响,“王爷?您还好么?”

“阿墨!”有人扑到一壁之隔处,低低狺叫。

“王爷,您放心,以在下流连花楼的经验,看得出您所中的仅是最普级别的春『药』而已,熬过『药』『性』就好,对身体无害的。不过春桥姑娘好像下得过重了些,您怕得辛苦折腾一夜了。”话虽然说得轻淡谑侃,但那仿若近在耳边的急喘,仍使晕染薄颊。

“阿墨,阿墨,阿墨!”

“谁教王爷欠虑,一气之下将春姑娘打伤,不然……”

“阿墨,我要你,我只要你!”

这饥渴的嘶哮,促转的呻『吟』,使谌墨芙颊上晕红更深,笑得却更是玩世不恭,“王爷,莫想太多,还是点了自个睡『穴』,做一夜春梦去罢。”

“不,阿墨……”

“不然,我丢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进去给您泄泄火,聊胜于无不是?”

“阿墨!”房内人极怒,却也怕无法无天的她当真如此行事,气焰顿即低了,“你这小妖精……我会讨回来的……”

呿。谌墨耸肩,潇洒洒旋身就步。

“王妃……”

几乎忘了还有这一只。“顾管家,一会儿大夫来了,请他去给春姑娘看看罢。顺便问一下春姑娘身上可还有余下的春『药』,拿来给本少爷。”去给楚楚佳人评揣下,与天水一阁的货『色』计较起来,品质孰高孰低?

“是。那个……王妃……”

“多备些高手在书房四遭加强护卫,中了春『药』后的王爷,脆弱得很呶。”否则也不会仅是几个侍卫就给降住。“明早辰时再请王爷出来。”

“是,那个……”

水眸倏然斜睨回去,“顾管家,若你还敢再动其它心思,本少爷不介意把你扔进去供他享用,相信这个当下,你家王爷已是饥不择食了,而以你的事主忠心,想必也很乐意以身奉主?”

寒风阵阵,一个颤栗袭来,顾全呆成木鸡。

冬日的辰时,正是气清天寒时。

“三嫂?”正要进门的,与正要出门的,恰打个照面,傅澈上下瞄一眼她一身与城内积雪几欲融为一『色』的人儿,“您穿成这副模样,可是又去做恶霸小侯爷?”顺便欺骗几颗多情女儿心回来?

谌墨抱拳:“六皇子,您是在提醒天香楼的胖掌柜思念在下了么?”

傅澈苦笑:“手下留情啊。”

谌墨提鼻:“端看心情。”

“那么,”傅澈小心翼翼,“不知您今天心情如何?”

“还不坏。”

傅澈才要松一口气,又听她道:“不坏到刚好有兴致到天香楼小酌两杯,顺便替你破财免灾。”

破财免灾?眉角抽搐两下,谄媚陪笑道:“小本经营,万望您心情再好些,放小店一条生路。再者说了,三嫂您镇日外出,也不怕后院失火?”

“已经失火了。”

“呃?”傅澈紧起俊俏脸颜,星眸大张,“发生了何事?”

“常言道,家丑不可外扬,你不是想让我站在此处向你细叙家常罢?”

“哦……”恍才想到,自个时下的处地。

“若当真好奇,去问你的三哥,想必此时,忠心体事的顾管家已把主子给解放出来。”正有满腔积愤等待你这只替罪羔羊。

“解放?……”六皇子尚在为那两个字怔『惑』,谌墨已抛下揶揄一笑,一迳扶阶而下。

“老六,你杵在门前发什么呆?怎不进去?”

“哈哈哈……”拍案,顿足,俯仰倒阖,傅澈穷尽毕身力量,笑个淋漓畅快。

傅津亦是摇头连谑不止:虽说是意外随时存在,但这个意外,是太意外,不得不说,那位三嫂,是个妖怪级人物,当今世上能与之一较短长的,除了肆家的纯真小魔鬼,没有第二人选了罢?

“哈哈……”一手已『揉』在肚上,六皇子仍未能枯竭笑泉,但嘴里,已然能冒出一两字符表达此时心境,“三哥……春『药』……封门……哈哈……三嫂……奇人……哈哈……”

傅洌挑眸,悠闲道:“老五,左相家的婚事谈得如何了?”

嘎?一朵好大笑花还在唇畔开着,笑声已然没了:“……左相家?什么婚事,三哥,五哥,你们可不能擅替小弟做了主。”

“杜昌晋家那丫头我见过,有几成聪明相,算是上姿。”傅津径自道。

“我不……”

“较其姊杜蔚如何?”

“我不想……”

“平分秋『色』。”

“不行……”

“如此,你递话给父皇……”

“三哥、五哥!”

吓,惊天动地呢?傅津的眼皮轻撩,慷慨赐予一瞥,“你不喜欢杜家丫头?”

“我甚至不认识她,哪谈得上喜不喜欢。”

“那么,你有中意的人么?各家名媛,随你挑。”

“要挑也该是五哥你走到前面罢。”傅澈拍掌,“既然五哥见过这位左相千金,以五哥的眼光定其为上人之资,必然是姿『色』不俗,索『性』五哥就给娶了。如此一来,父皇满意,母后称心,皆大欢喜不是?”喜孜孜掉头征求声援者,“三哥,您认为呢?”

“你与老五不同,老五不娶妻,是因他尚未确定自己要的是什么,你呢,你的推搪又是为了什么?”傅洌仿似不经意问着。

“我……”傅澈口舌微结。

傅洌长指勾起案上茶杯,垂睫浅啜时,黑瞳底处,隐隐两簇暗焰。

傅津眯起美眸,问:“有心仪之人了?”

“我……”傅澈撇开眼神,“总之,五哥你的婚事没谈定之前,小弟不急啦。”

傅津的无瑕美颜,沉了下去。“阿澈,等一下过我府一趟。”

有些事,须及早;有些萌动,须遏除。这个世界已够无情,是以,他更不能容许仅有的温情遭褫夺,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