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妻

第九章 京城恶霸

第九章 京城恶霸()

这个身,这个心,只为你保留?成为广怡王妃的碧月橙,如何为心上人守得一身清白?

投书引她去赏那一幕出墙戏码的,又是哪位好事之人?树欲静,风不止,一足入,一生入,她已经置身这个怪圈里了么?

谌墨白衣胜雪,玉冠锦履,在天香楼二楼凭窗而坐,自斟自饮,心里思量未停。

“店家,咱要的老花雕呢?咋还上不来?欺负咱兄弟是外乡人是不是?”

临窗,一粗悍汉子的拍桌大吼,惊断了谌墨本就不甚顺畅的思线,她黛眉轻颦。

“来了来了,客官莫急,此时正值酒楼客最多的时段,难免怠慢,请鉴谅鉴谅。”天香楼既为京城第一酒楼,跑堂的小二堂倌都是机灵活络之人,将坛酒奉来时,嘴里的好话未停。但究此,也未按奈了有心客官的冲天火气。

“卟——”抱坛灌了一大口的粗汉将酒尽吐喷在小二脸面上,“这是他娘的啥花雕酒,敢欺蒙咱兄弟,你是活得不耐了!”

“客官客官。”小二抹去脸上酒『液』,陪着笑脸,“咱这天香楼是京城老字号,酒菜是由来的货真价实,不敢欺客呀,您再尝尝,兴许就能……”

“听你小子胡咧!大爷打掉你这满嘴的『奸』牙!”大拳头抡起,对准小二那张馒头脸就下了去。不过拳到中途,遭一把折扇挡下。

“你——”眦目回头,却被一张精致雪颜惊呆了住。

“兄弟,做恶霸也是要讲格调的,你可知道,你让本少爷很不高兴?”此时,她是少侯谌霁,替窝在侯府书房的本尊为非作歹来了。回门呐,若不做出些事来应景,岂不亏了?

“你你你是……”粗汉口舌支吾,而小二一见谌墨这张脸,脸『色』当即变得比方才还白,抱头就朝楼下蹿去。

“乖乖坐下喝你的酒,本少爷或可不与你计较。”谌墨嘴里如此说着,心里却没如此盼着,闹事喔,不闹哪来的事?

“你你你是哪来的混蛋,敢管老子的事!识相的话给老子乖乖让开,这酒楼欠了咱东家的钱,咱是来讨债的……唉唷!你你你……”捂着脑门,瞪这雅秀公子,“你打我?”

“你是哪里来的混帐东西,敢骂本少爷?”论及脏话,谌墨从来不缺,“识相的话跪地叫本少爷三声‘爷爷’,本少爷饶你不死!”

“你——”

“乖孙子,还不叫?叫啊,叫啊,叫——”手里的折扇已劈头盖脸敲下,那粗汉也是个练家子,百般避躲,却是躲个不去,不一时,已起了满头红包。而这二楼,也被汉子蹿跳的粗壮身子给撞个椅倒桌颓,杯裂盘碎。

粗汉的同桌人欲上前给同伴助阵,被人一把拉住:“兄弟,那是谌府的小侯爷,是咱京城的一霸,你们招惹不起的。”

“唉唷唷,小侯爷,小侯爷!”有人迭声苦喊着,爬上楼来。“是菜不好,还是酒不好,您说句话就是,恁大火气气坏了您的身子,可是不值当的。”

“掌柜的?”谌墨哗地打开折扇,优雅拂摇,“你这大胖身子不在家安胎,跑出来现什么眼?”

安胎?楼角未被殃及的一桌上,一位尚在悠然啜饮赏戏的仁兄,闻得此言,入口的酒猝不及防给喷了出去。

“唉唷唷,小祖宗,小侯爷,您别拿小的耍笑了,今儿个您的酒食,算小的孝敬,给您消消气,可好?”

“嗯……”谌墨尚在『摸』颌沉『吟』,眼角余光忽瞥见一溜人影,“给本少爷站住!混帐王八蛋,想逃?叫本少爷三声爷爷再走!”

那粗汉听了,跑得更快。

“小侯爷”大怒,一道雪影追下,将粗汉踹个仰面倒天,又压断了一张桌腿,连累了几把椅凳。“乖乖的给本少爷叫爷爷!”

掌柜的得见,更是呼哇大叫,“小侯爷,小的叫您爷爷,叫您祖宗,您饶了小的这家店,小的陪不起啊……”

“呿!你这假模假势的哭个什么东西?天香楼是你的么?你们东家势大财大,本少爷替他消财权当免灾了!”

“唉哟喂,小侯爷。”掌柜凑近压声,“好歹来说,您和咱东家也是亲戚,手下留情罢?”

雪『色』颜容挂笑,朱『色』小嘴轻启:“等那只东西叫完本少爷再说。”

又有两三客几近晕倒:这世上若说有不平事,公平的事也是随处可见呐,不然这生了一张绝『色』容貌的人,却有如此粗野谈吐,合该是上苍长眼,不能把好事尽教一个人占了去。

结果,那粗汉当真被酒楼伙计压着,半是迫半是怕地向挑衣高坐的“小侯爷”叫了三声“爷爷”,事情方算告结。

经此一闹,谌墨满腹的郁结暂得舒解,直接从酒楼窗内跃下,潇洒去也。不肖多说,明日侯府恶霸的劣迹记录内,又添一笔。

“掌柜的,那个人是小侯爷?”谌墨走后不久,一位玄衣男子行近苦脸掌柜,问。

掌柜正眼望满目疮痍欲哭无泪,见有人诘那瘟神的事,当即道:“可不就是,云伯侯府的小侯爷,四大家族的后代,真真个小恶霸啊,仗着侯爷势力,又有太子做靠山,恶得人见人怕。客官,今后您见着他,可得绕道而行呐。”

玄衣男子一笑,精眸掠过机沉。“他既是小侯爷,应该是住在侯府罢?”

“那是自然。不过,住在宫里也是常有的事。”

“宫里?”

“他是太子侍读,住宫里不是寻常事么?哼,就是因了有太子这个靠山,才更加的无法无天啊。”

太子侍读?“……如此说,他定是常年不离京城了?”

“唉唷喂,客倌,咱不敢盼那小霸王离京,只盼宫里差事忙,别让他隔三岔五地出来为非作歹就好。”

错了么?男子脸上抹过疑思,向掌柜道过谢后,掀步下楼。身后两随卫上前,沉声问“主子,不是他么?”

“还不确定。若他常年不离京城,且在宫内挂职,的确不可能到千里外做下那桩事。”玄衣男子道。“而且,依他今日行事,如此张扬恶劣,在在不似江湖妖鱼的作为。”

“但是,世上有几个人能长那样的一张容貌?”

“或者,请涂燕姑娘进京确认?”

“再说罢,先将那位小侯爷的底细『摸』清,再来定夺。”那张嬉笑怒骂的绝『色』玉貌再浮上眼前:世上,怎会有这样“矛盾”的一个人?

“王妃还没有回来?”傅洌迈进寝楼,内室里,一对丫环正叠衣熨袍,不见新婚娇妻芳影。

“侯府捎了信回来,说王妃今儿个住在侯府,不回来了。”昭夕行礼后禀道。

不回来了?傅洌抽步退身,月下独伫。也不过十日而已,这寝楼内少了她,竟变得冷清了?

“三哥,三哥,你在不在?”跫声急匆,由远及近。

他扬眸,“小六,这个时候,你怎会来?”

夜『色』中,广义王傅澈玉面朱唇的俊脸惨惨淡淡:“可否请三哥对您那位妻弟多加管教,平日在宫中冷冰冰不爱理人也就罢了,这出了宫不能总找为弟的天香楼下手罢?”

“‘他’又在你天香楼作『乱』了?”傅洌唇角牵起笑意,眸内,更是有一抹宠溺浮过。

“三哥,请问你那是什么表情?似乎,您对您妻弟的作为颇为欣赏?”

“欣赏?”孝亲王浅哂,“也许。”

傅澈白眼冒出:这三哥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不爱妻却疼妻之弟,如斯的本末倒置会不会觉得诡异?“……新三嫂呢?为弟要问问,有一个恶霸做兄弟,感觉如何?”

“她今日回门,住在娘家了。”若“她”此时身在王府,“他”又从哪来?

“还有……”傅澈坏笑。

“还有?”

“酒楼上,今日来了几个东漠人,而他们,似乎对三哥的恶霸妻弟颇有兴趣。”幸灾乐祸哦,“三哥,好好劝劝三嫂,将她那位恶霸兄弟收敛住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