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妻

第六章 江南第一美人

第六章 江南第一美人()

“唷”四皇子妃的玉手,觥觚交错之间,保养精致的玉腕遭桌的棱角刮碰。淑女教仪虽使她忍住了失态的尖叫,但花容依然因痛变『色』,泪儿闪在眼底,望那道“伤痕”无限委屈冤枉。

“我来看看。”一双修长皓白的手,轻轻捧起了那玉腕,一只鲜红的小嘴,凑在玉腕并不存在的伤痕上,柔柔吹呼。“不痛了,不痛了哦,这桌角好不省事,竟舍得弄疼花娇般的姐姐,该打!”

“啊呀”四皇子妃粉脸登时娇红,一声讶呼藏在云袖遮起的樱桃小口内:这位孝亲王妃,明明是个比她要美了几倍的女子,何以,她望着她时,她能听到自己心儿的怦悸?

“还了,没有碰出瘀痕来,为防隔夜出青,姐姐回去还是拿珍珠润上一润。”

“珍珠润一润?如何润?”

“是啊,咱们只知珍珠粉养颜,却不知这珍珠要润人时如何个润法?”众妃好奇不胜。

“拿一颗珍珠放在肤上轻轻『揉』按,使珍珠的圆润之气滋入肌理……”谌墨讶然瞪大双眸,惊问:“噫,众位姐姐平日都不用珍珠润肤的么?那众位姐姐这比珍珠还要润泽的美肤是如何养就的?”

“啊唷……”

“嘻……”

“呵……”众皇子妃或以帕,或以袖,掩口娇笑。

“众位姐姐仪态美不胜收呢。”甜蜜小嘴再接再励:“谌墨无论如何,也做不出像各位姐姐这样水柔玉软样的姿态。”

皇家媳『妇』们更是齐相嫣然,心花绽绽。

“广怡王、广怡王妃到——”忽来一声唱喝,划破这场皇族家宴的一室融融。

好戏开场。殿内大多目光,投向了傅洌、谌墨这对新婚夫『妇』身上。

她为何一定要如此?傅洌虽心里叹息,细长的黑眸,仍是投向了那踏入殿来的妙态人影。

江南第一美人来了?谌墨美眸大睁,生怕漏了一丝风景。

江南女子,多纤细娇柔。而这位江南第一美人,更是个中翘楚。美如碧湖烟波,柔若春柳拂花,婉约娇怜,不胜动人。

“这位便是孝亲王的王妃罢?”碧月橙摇曳生姿地立至谌墨之前,天地间钟灵毓秀,尽集一室。

“听说孝亲王的新妃进宫,王爷特地赶来祝贺,本宫也来凑个热闹……”当一张『乱』了莲花之『色』的脸儿生生动动地抬起,她消了声语。

“见过广怡王妃。”谌墨福礼。

“孝亲王,恭喜了。”广怡王妃一双善徕明眸徐徐投向傅洌,嫣然道,“得此美人,夫复何求?”

傅洌踱步上前,立在了谌墨身侧,亦敛袖微礼,“谢广怡王妃。”

谌墨抛出话儿悠悠:“不是该称姨母么?”

啊?众人一呆。

谌墨水眸清亮无辜:“称姨母没错罢?今儿个是家宴不是么?”

“你和前一位孝亲王妃的『性』子,可是大相径庭呢。”碧月橙悠悠一笑,“本宫记得,前任孝亲王妃见了本宫,连头也不敢抬呢。”

谌墨笑得较她更形灿烂:“姐姐已经往生了,对于死者,姨母虽是长辈,但至少在谈起姐姐时,语气不该如此轻慢。”

碧月橙娇颜一窒。

整个兆安殿里的气氛也因之僵凝。

傅洌眉心微起褶皱:“阿墨……”

“王爷,臣妾说得不对么?还是您以为,在我们的大喜之日,不该提起姐姐?”

不该提起?委实,的确不该,提起的人显然失虑。几位皇家儿媳蕴着薄责的目光,投放到广怡王妃身上。

碧月橙精妆过的丽容透出窘意,眸深处亦有一丝惊警:这位新科王妃,似乎来者不善呢。

回程途上,车内有一段的空冷压抑。夜的静谧中,车外侍卫的沓沓跫音,及双驾马车的轴转吱呀尤其扰耳起来。

“你……”傅洌终还是开口,“她不是害死你姐姐的人,你不必恁样对她。”

谌墨偎在自己的一隅,水眸微阖地养神,闻着这话后也未改变慵懒姿势,只道:“怎会有人害死姐姐呢?皇家发文,姐姐是病逝不是么?”

“你并不相信,不是么?”他不答反诘。

“如此说来,你相信了?”她现搬活用。

“……阿墨,本王知你替姐代嫁,必有缘故,这其中,令姊的死因必是一大主因。可是,我劝你,莫牵扯其内,你或许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儿家,但那个圈子里绝不是你想得那般简单,进得去,抽身就难了。”傅洌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破天荒的说这一席,可谓语重心长。谌墨,她……是谌茹的妹子啊。

“谢了。”谌墨未置可否,只吐出这两字。

他转过首去,盯着那雪『色』的清艳丽容,“……你若信我,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似有所动,眸开一隙,正迎他有些专注的凝视:“什么样的交代?”

“令姐的死因。”

“……”她抿唇不语。

“阿墨?”

“我等着你的交代。”

他不自知地松下一口气,“既如此,你莫要轻举妄动了。”

“暂时,我会。”

她与谌茹的『性』子,真是天差地远呐。傅洌细长凤眸蕴过一丝阴翳:这样的『性』子,在皇家,是好是坏?

“你的江南第一美人,真的与姐姐的死没有关联么?”一阵良久的沉寂过后,她突然抛出此问。

“没有。而且,她不是我的……”

“她是你的姨母。”

“谌墨,我会生气。”傅洌音嗓依然是温和清润,但目底的怒意已暗暗燃起。

“我说错话了?”谌墨弯唇而笑,“发怒的你,会如何处置我?”

“你……”当真是妖么?怎会轻易挑拨起人的怒焰后,就拿来这般的绝美笑靥『惑』人的心?

“你当真如此说了?”肆意惊问。

谌墨两排贝齿大嚼干果,忙中偷闲地将螓首一点。

肆意咽下那口险些喷出的茶『液』,“我记得,打草惊蛇不是你的个『性』?”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韬光养晦,想起姐姐死在那个茹芳苑里,我多想将那座王府付之一炬。是以,在众家皇子面前,明确释出了对碧月橙的敌意。若原凶是她,她必然会设法除我;若是别人,必然松了对我的警惕。不管如何,只有对方率先动手,我才有可能找出端倪。”

“那你对皇族中那些贵『妇』的释好,不是为以后的立足之处做铺垫么?”

谌墨轻笑,“看到她们,我想到姐姐,想到她们家中或许也有一个甚至多个与她们争夺夫君宠爱的女子,想到她们镇日如一只金丝雀般在人前荣光,人后落泪。我对她们的好,是真的。”

“或者,她们也在处心积虑地除去被她们夫君宠爱的女子,手段狠辣,不留余地。”出身侯门,见得、看得太多,虽说得惊悚,但语气仍淡若平常。

“那始作俑者,也是男人不是么?”谌墨雪颜笑意一灿,“莫谈扫兴话题。接下来,我仍要借助于你的肆意堂,帮我查一个人。”

肆意秀眉一挑:“已经在查了。”

“……意意?”有友如此,夫复何求?谌墨扑上去抱住她细致玉颈,“我有没有说,若你是男儿,我非你不嫁?”

肆意大笑:“你我都非男儿,你仍然是我最爱的小墨墨……”笑罄,容颜陡转郑重,“碧月橙这个女子,你轻忽不得,这女子,绝不是面上的娇柔无害。”

肆意回座淡哂道:“若当真是娇柔无害,又岂会在名声尽毁之后,还有将皇家贵『妇』做得优悠自在?”

“有理。”肆意颔首。

谌墨忽坏笑,“咱们到天水一阁,为得可是娇滴滴的女儿家,尽谈这些话题岂不扫兴?这天水一阁虽没有江南第一名『妓』柳暗,还有名满京城的高楚楚喔。”

“对哦。”肆意状似恍然顿悟,“楚楚心肝,快来侍候你的一对小情郎!”

“两位情郎哥哥,楚楚来了!”娇声盈耳,帘栊挑起,楚楚动人的京城名『妓』光艳登场。随后室内,虽不可能上演惯常的艳旎景象,但琴瑟鸣响,酒酣歌热,也是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