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之随身空间

543 责任和道义

543责任和道义

“你的父母给你生命,今个儿就算他们要收回去,你又能如何?况且,你若是真的有为母报仇的决心,也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秦家老太太冷冷地看着秦华裳,完全没有上前阻止她的意思。只是,秦华裳虽说言语很是激动,但手里的发钗却是拿得稳稳的,至少闹腾了那么久,直到如今她的脖子上都没有半分伤痕。

而秦家老太太说的“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是因为在本朝有这样的先例。

对方的情况跟秦华裳其实相差不多,这事儿是发生百年前的京城,当时闹得极大,也因此直到如今也偶尔会有说书先生在茶馆里讲这个故事。

百年前,京城里有一个大户人家,当家老爷家中有原配也有儿女,却在外面养了外室,甚至于不顾家中长辈的反对毅然要外室所出的儿子继承家业。这事儿当然是于理不容的,但毕竟本朝再开放,却仍然是男尊女卑,当家老爷非要这么做,长辈亲眷们在劝说无果之后也就歇了这份心。本来就不是什么官宦人家,也用不着那么在意。

可那当家老爷并未因此而满足,他希望外室能够当他的嫡妻,不是贵妾也不是平妻而是嫡妻

所谓嫡妻,就是结发妻子。这若是贵妾或者平妻或者还有可能办到,哪怕是继室也是有可能的,可这嫡妻却是万万不可能的。可谁知,那当家老爷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在琢磨了很久之后,愣是被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休妻!

为妻者,若是犯了七出之条,夫君有权利将其休弃。而休弃妻子后另娶,也勉强算是嫡妻了。可当时本朝建立还不久,就算律法比前朝为之开明了不少,但民间的习俗却是无法改变的。一旦被休弃,那妇人是肯定无法安然存活了,她所出的儿女将来也别想成亲生子,甚至于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个问题。

尽管再三阻止,但那位当家老爷还是写好了休书,将原配赶出家门,甚至于连原配所出的两儿一女也都赶到了下人房里。可怜那原配的娘家早已败落,一出门她便撞死在了夫家门口。而她所出的两儿一女得了消息后匆匆赶来,却只看到母亲被草革裹着拖走了。

当时,原配所出的两儿一女,嫡长女年方十岁,目光冷凝地站在自家门口。而两个嫡子,一个年方七岁,另一个才三岁,除了哭闹之外旁的什么都做不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那三个孩子活不长的时候,偏偏就在当家老爷迎娶新妇之日,出事了。

那嫡长女将她的亲生父亲和即将进门的新妇,以及那妇人所出的孩子全部毒死。随后,她独自一人去官衙门自首。

‘古人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奴家却认为杀母之仇才是真正的不共戴天!所有的事情奴家一力承担,只求换奴家母亲一个公道!’

这是那嫡长女在衙门里说的话,而事后她就被处以斩立决。无论她有多少理由,弑父却是事实。可惩罚归惩罚,该有事实却也应该说出来的。她的弟弟们并未受到影响,而是继承了家业。她的母亲也恢复了名誉,甚至于连她本人也是夸赞得多。

“你也不用寻死腻活了,明个儿你不走也得走。不过,你可以选择活着回到泸州城,也可以选择由我们将你的尸体运回去。”对于秦华裳的油盐不进,秦家老太太已经彻底没了耐心。

秦华裳此人,除了有些小聪明之外,更多的则是自私

本来,每个人都是有些自私的,这也算不上什么错误,可秦华裳错就错在不该将责任推给完全无辜的人。诚然,她是可怜的,她母亲被父亲逼死,可这些事儿并不是秦家人的责任。说白了,秦华裳的人生是由她自己负责的,跟旁的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你们……你们都那么狠心,你们一定会遭报应的!”秦华裳哭得声嘶力竭,她只是不甘心,也觉得满腹的委屈,为什么就没有人对她好呢?

“遭报应?哼,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遭报应!明个儿,你给我立刻滚,我们秦家不欢迎你!”

秦家老太太一脸怒意地转身离开,对于这种人多说无益,反正秦华裳也不会真的玩自杀的。哼,她若是有这个本事,又如何会惧怕回到泸州城呢?说到底,若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在乎旁的?无非就是秦华裳担心自己回了泸州城后,被继母苛待,没有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将来也寻不到好的亲事……

“不要啊!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是真的要逼死我啊!大伯父、大伯母,你们救救我啊!”

秦少天连看都不看她,也跟着走了出去。

洛芸蕊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以死相逼这种事情,若是真正关心你的人自然会在意,但你这种行为却是伤害真正关心你的人。而在旁人的眼里,这种行为简直傻透了。其实,你心里也应该明白的,我们跟你没关系,完全没有必要照顾你关心你。”

“可是……可是你们对兰姐儿很好啊!为什么?大伯母,你告诉我为什么?兰姐儿可以成为秦家的大小姐,为什么我不行?”洛芸蕊微微一愣,随即倒是明白过来了。去年间,秦华裳刚到秦家那会儿,仿佛还是一个处处小心谨慎的人。而今年初,却仿佛性情大变,之前她也不是很明白,这会儿却是全部想通透了。“兰姐儿是兰姐儿,你是你。”见秦华裳还是一脸的茫然,洛芸蕊决定最后做一件好事,将话挑明了:“兰姐儿父母双亡,仅有的一个亲人也是出了五服的。而你,有亲生父亲有继母,将来还会有弟弟妹妹。还有你的祖父祖母,你的亲叔叔婶婶,堂弟堂妹……兰姐儿是我们的责任,而你从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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