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谋嫁天下

第一百零五章 谋嫁天下(25)

嫡女,谋嫁天下,第一百零五章谋嫁天下(25)

禾晏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勒住了马缰绳。尨讽荣尚

她的目光直直地盯住面前之人,大白天还打扮成这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看来顾辞这一趟沧州来得惊险万分,否则为何会有人拦截她?

禾晏一手松开了马缰绳,往后摸了摸,她走得急,身上连把匕首都没有。她咬着牙瞥一眼对面黑衣男子腰际的长剑,看来这次真是凶多吉少了!

心下沉一口气,禾晏顾不上其他,用力将马鞭抽打下去,大喝一声策马朝前奔去。

就算打不过她还是得试一试能不能逃走。

对面黑衣人没想到她会硬闯,眼看着马驹朝自己狂奔而来,他皱了眉,迅速解下腰际长剑,运气上掌,凭借腕力一甩,剑鞘飞射出去,狠狠地打在禾晏**的马驹身上铄。

马驹痛苦地长鸣一声,禾晏整个人被它甩了出去。

她惊叫起来,眼前似乎有一道黑影闪过,预期的疼痛并未传来,她只觉得身子落在一个怀抱,待落地,才震惊地看清楚蒙面人的脸已是近在咫尺!

她警觉地伸手推住他的胸膛,他已弯腰将她放下,禾晏往后退了两步,按捺住紧张道:“你是谁,你到底想怎么样?”

却不想面前之人蹙眉道:“大人要你一路回京,你何故掉头?”

大人?

禾晏的眼睛狠狠地撑大,她不会蠢到不知他口中的大人是顾辞!

“你怎么知道?”她仍是警觉。

他转身捡起了剑鞘,长剑娴熟入鞘,回头道:“大人派我一路护送姑娘回京,并且下了严令,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得再让姑娘折回沧州。”

他一字一句说得坚定,禾晏心中一震,顾辞要她走得急,也没给她安排侍卫护送,难道是因为面前此人?

只是……

“你若是大人指派的,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忠奴笑一笑:“姑娘应该不会想看到我的脸。”

“有碍观瞻?”

“差不多。”他将马驹牵至前头,朝禾晏道,“委屈姑娘和在下同乘一骑了。”

禾晏却往后退一步,摇头道:“我不能走,我得回去!”

忠奴的声音略冷:“大人还说,若途中出现意外,我可以用任何手段将姑娘带走。所以在下还是奉劝姑娘乖乖上马,别逼我来强的。”

他说着上前扼住禾晏的手将她拖至马驹边上,禾晏挣扎不过,只好急着道:“我若走了大人会出事的,他会出事的!”

拉住她的那股力道果然缓了缓,随即闻得黑衣人嗤笑道:“大人有侍卫保护,禾晏姑娘在与不在又有何区别?”

他的手大,轻易便将禾晏双手反剪在背后用力握住,禾晏心慌意乱,她不知顾辞中毒一事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她到底该不该在此人面前开口?

可她若真的就这样被扭送回京,顾辞真的出事那怎么办?

忠奴足下轻点,连带着禾晏一起跃上马背,他正欲策马离去,听禾晏咬着牙道:“大人中了毒,需服药抑制毒发,他的药在我身上,我必须要给他送回去!”

忠奴夹紧马腹的双腿微微松开,他想起那日他在顾辞房内扶住他时他的异常,想起那晚在桥下他昏倒的时候……他曾问过,顾辞却绝口不提。

禾晏还怕他不信,扭头朝他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若真是他的人,你就该明白他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否则就是你失职!”

忠奴的眼底分明已有动摇,他的命是大人给的,这辈子他都发誓要效忠他。

若没有顾辞,他这余生早已没有任何意义。明末火器称王

禾晏听他不说话,再欲开口,却见他调转了马头,大喝一声朝沧州的方向赶去。

…………

已入了深秋,天气是越发地冷了。

御书房里置满了暖炉,容祁却仍能感觉到之间的凉意。

半个时辰前他召集朝中将领安排京城兵力部署的事,一切已安排妥当,送往边关的急件也已在路上。

只是容祁紧蹙的眉头始终无法舒展。

他以为让顾辞带走禾晏是为了她好,却不想如今看来未必比京中安全。

他却是皇上,无法为她离京。

外头有脚步声靠近,接着门开了又关,简沅的声音传来:“皇上找臣吗?”

他回身点点头,低声道:“你去一趟沧州,把禾晏……”他一顿,又缄口了,眼下看来虽然京城比沧州安全,但日后如何,他不敢说。

简沅不解道:“皇上想让阿远做什么?”

容祁认真一想,还是觉得算了。

别说简沅不情不愿地去,就算去了,她对禾晏也未必能做到对他这般。

“皇上。”外头传来周富的声音,“边关有东西送来。”

容祁抬眸瞧去,周富进来时手中小心翼翼地捧了个锦盒,简沅也忍不住皱眉。

这些年晋王往京城送的只有来往信件,何时还送过东西了?

容祁接过打开,里头是一个瓷瓶,边上搁着一张字条。

上头只四个字:每日一次。

是晋王的笔迹。

简沅已打开了瓷瓶闻了闻,她惊讶道:“皇上,是调理身体的药!绝好的药!”

她早听闻晋王离京之时皇上将宫中最好的太医指给了晋王,这药若要配出来,除却找齐珍贵药材外,还必得摒弃杂念,静心苦熬无数日夜。

她欣喜看向容祁道:“王爷对皇上用心良苦,日月可鉴!”

容祁将字条紧握在掌心,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五年冷淡书信,终是有一次不再是谆谆教导之言。

虽只是吝啬四字,却抵过千言万语。

“周富,收起来。”他的话语清浅,早已难掩笑意。

周富忙笑着点头道:“是,奴才这便收起来送去皇上寝殿!”这次,周富捧着锦盒更是小心翼翼。

简沅这才又想起来,回头道:“皇上还没说要阿远来做什么?”

容祁笑了笑,摇头道:“没事了,你先回去。”

只因,他想到了另一个比简沅更合适的人选。

…………

谢琅已见容礼在府上转了好几圈了,容礼终是忍不住问谢琅:“禾晏呢?”

谢琅淡声道:“回京了。”

“回京了?”容礼错愕万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就今早。”顾辞从房内出来,瞧见容礼便笑着道,“她原本是想跟侯爷道别的,谁知听说侯爷还没醒。”

“她真的离开沧州了?”

“当真,这事本相没必要骗你。”

容礼皱眉,只站片刻,倒是也没问禾晏为何回京便转身离去。

谢琅行至顾辞身侧,取出一物递给他道:“事出紧急,大人还是带一瓶药在身上。”

他点头纳入怀中。古中医在3700年

初幕已降临,天际霞彩似火,风影中含一丝湿意。

申时,侍卫回禀,昌王、魏王封地余粮被焚,尧王的人与对方交手,余粮部分被毁。

定王脸色铁青示意侍卫退下,起身朝顾辞道:“此事蹊跷,丞相还是先回京吧。”

顾辞点头,从书房出来,谢琅便低声道:“定王让大人回京不过是怕大人在沧州出事不好撇清关系。”

顾辞略一笑,他即便有心想回京,怕是回京之路已是荆棘丛生。

二人才行至房门口,忽然有侍卫入内道:“大人,外头有人自称是云记的人,说有书信交予大人!”

云和?

顾辞回身接过书信打开,他看完,脸色更是难看。

谢琅不觉问:“大人,是云公子的信?”

顾辞从房前离开,一路朝外头走去,一面道:“不是他,是云记在沧州的总管事徐长兴写的信。”他一顿,话语更沉,“云记运粮队伍遭人堵截,他们拿下了其中一人,是以徐长兴约本相城外一见。”

谢琅讶然道:“为何约见大人?”

顾辞将信件收入袖中,略一笑道:“大约是因为本相在青州之时曾至云府拜访过吧。”

门外早已备好马驹,谢琅回头看一眼道:“要通知定王吗?”

“暂不必。”顾辞翻身上马,倘若徐长兴找他还有别的事,那就不方便让定王跟着去了。他调转马头,道,“除了谢琅你们都不必跟了。”

谢琅快速上马追上去:“大人确定是云记的人?”

顾辞轻喝一声“驾”,策马离去,是云记的人没错,此信必是先给云和过目以后再送来的,底下的印鉴明明白白便是云和私章。

他的私章从来都是随身带着,况且他不曾来沧州,不可能会有人冒充。而且这私章昔日雕刻时工匠便藏了玄机在里头,乍一眼瞧不出来,摸上去才有手感“云”浮“和”平。

所以绝无可能作假。

…………

因沧州事端多发,是以城门早已落锁。

守城的侍卫见顾辞亮出令牌,这才忙打开城门放行。

天色已暗,出了沧州城,放眼望去一片漆黑。谢琅下意识地握紧了马缰绳,心下总有不好预感。

夜幕中,他忍不住道:“既是沧州的总管事要见面,为何不在城内?大人当心有诈。”

顾辞略微蹙眉,云记有着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自然明白徐长兴为何选择城外相见。

或许除了徐长兴,云记还来了其他人。

趁着夜幕,二人策马进了城郊林子里。

又行一段路,借着幽暗月光,顾辞瞧见前面站着一个人。他徐徐放慢了速度,开口道:“徐管事。”

面前之人并无回应。

谢琅见顾辞要上前,他忙翻身下马拦住他道:“属下去看看。”他的拇指悄悄推住剑鞘,缓缓朝面前之人靠近。

“徐管事?”谢琅的手才伸过去触及面前之人的肩膀,只听“砰”的一声,徐长兴直直地倒了下去。谢琅震惊回身,飞快拉住顾辞的马缰绳,沉声道,“大人小心!”

黑暗中,有箭矢急速飞来,谢琅极快出剑将箭矢对半砍断。

又一箭射中顾辞**马驹,他整个人跌下来,幸得谢琅运气将他撑住。谢琅音色凝重道:“云记根本没出事,这是个陷阱!”

顾辞落地,警觉地环顾四周。

终闻得一人笑道:“云记的粮的确被劫了,就是我们做的。若不是顾大人同云记颇有渊源,想来今日也不会来赴约,更不可能只带一个侍卫便前来!”重生之医门毒女

谢琅震惊侧目,夜色中看不清顾辞脸色,只闻得那呼吸声渐沉。

他的确是担心有人知晓他同云记走得太近才尽量不多带人来,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知晓他与云和的关系!

“大人先走!”谢琅推力将他送上马背,剑鞘狠狠击打在马臀,马驹快速朝前冲去。

有箭矢擦着耳边飞过,顾辞回头看去,谢琅已被人围住暂时脱身不了。虽早已有觉悟这一次是回不了京了,只是顾辞怎么也想不到对方会借云和名义把他骗出来。

果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输。

马驹尚未逃出林子,顾辞就让人一脚从马背上踢了下来,他几个翻滚起身。如今功夫尽失,他是继续逃命,还是留下任人宰割?

面前几道黑影围过来,他听得长剑出鞘的声音,接着见一人径直上前来,锋利剑刃染着微弱月光,映出来人阴冷笑容:“早听闻丞相大人文成武就,今日有幸与大人切磋,还请大人赐教!”

他的话音刚落,顾辞见眼前突然被掷来一物,他本能接住,竟是沉甸甸一柄剑!

面前寒光一闪,来人一剑朝顾辞次来,他提剑躲开,剑尖锋利地刺破树皮。

那人冷笑道:“大梁想大人死的人可不止我们,我已给大人佩剑,不算辱没江湖义气,大人还不出剑?”

顾辞不觉自嘲一笑,他一身内力全无,叫他如何出剑?

这人虽来杀他,也的确有那么一点磊落,只可惜如今的顾辞连对方一招都接不住,谈何过招?

…………

忠奴带着禾晏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天色已经全黑,禾晏抬头看了看天空,云层半遮住月亮,晦暗不明的感觉令她心中十分不安。

马驹快至沧州城门时,突然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声,禾晏与忠奴双双震惊望去。

马驹似受了惊,急速朝他们的反方向狂奔而去,在经过禾晏身边时,她见上面的马鞍似乎有点眼熟。

再一想,她的脸色大变:“那是谢姑娘的马!”

忠奴脱口:“谁?”

“谢琅!大人身边的谢侍卫!”禾晏急急说道,整颗心已颤抖起来。

忠奴的脸色大变,忙加快了速度超前而去。

…………

顾辞握紧手中长剑,勉力强行提气,心口剧痛骤然袭来,他极力稳住身形伸手将药瓶取出。

面前之人突然朝他出手,他勉强侧身避过,那一掌打落他手中药瓶,他踉跄往后退几步,脊背抵在硬冷树干上。

眼下已是最坏境地。

谢琅无法抽身过来,他不能动武,余毒发作,还将药丢了。

他曾设想过很多以后的下场,却从未想过会是这样凄凉。喉头一甜,他低头吐出一口血,手中长剑再握不住,直直落在地上。

剑锋直指他刺过来,他已无力躲开。

“大人!”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当”的一声,谢琅突破重围过来将他拉开。他一手捂着胸口无力站立,周围血腥气刺鼻,顾辞心知谢琅身上已有不少伤口。

“大人!”谢琅又叫他一声,“伤了哪里?”

他不答,半侧身子倚在谢琅身上,这一次来沧州总是要死的,大约今日此处便是他葬身之地。

幸好,禾晏走了,幸好。

他艰涩一笑,突然紧拽了谢琅的衣襟道:“你告诉皇上,我顾辞从未背叛过他。”

谢琅一惊,闻得他嘘声笑道:“你真当本相不知你是皇上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