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

第五十七章:欠下他的债

煎药细护,好生地照料着青商,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到了五月的时候,精神才好些,却是气色大不如前了。

他眼里含着想念,却是不告诉谁。

我看得出,他很挂念着他的娘亲。

无论再怎么依kao我,再怎么亲近我,我还是无法代替心中的那种感情。 青商其实很陪明的,把自已的脆弱深藏着,如果不是我小心翼翼,就怕伤到他一点点惊恐的心,只怕他连我也不会相信,更不会依kao着我。

南宫竹也常来,青商有点怕他。

每每见到他,都会躲在我的身后。

皇上很乐意见他来,反倒是司马聪,不太常来找我了。

恐固着他在边关的权势,这些朝政大事,我是不想去理会的。

淡淡的月光,拢上了轻妆,雪白如浅雪一般的美妙。

风撩起轻纱,柔柔地舞着。

今夜的风,真凉啊。

还和往常一样,从青商的房里回来。

穿过花厅,在一侧,就是我的房间,花厅里没有拢起的轻纱飘舞着,淡淡的影子在绕飞。

宫女今天可能是忘了关窗了,一扇窗边的纱让风吹得鼓鼓的,我过去欲将窗关起。

**地感觉到,在轻纱里,有呼吸的声音。

是谁?不善的气息,那黑暗地角落里。 一抹光华触到月光,越发的刺眼,似乎动作缩了缩,又回复了过去。

心里的警钟大敲,上次南宫竹说过,那些人很快就会对我下才的,他一直都防备得很严。 今晚我还是感觉到了杀气。

风裹着纱,月光一暗。 又暗沉沉了起来。

我冷静地想着,是不是要叫出声,还是就装作没有没发觉到,这样的我,还会安全一点。 窗口边,已经有熟悉的香味传来了。

左右为难地站着,却传来琳香轻敲门的声音。

那暗处地呼吸一紧。 也紧张了起来。

琳香轻声地说:“帝姬,南宫少傅要见帝姬。 ”

我正想出声,腰间已经被冰凉的匕首一触碰,低哑地声音道:“聪明点。 ”

果然,他还是发觉我也发觉了暗处的人。

冰冷的匕首,有些颤抖,他也似乎害怕一样,想必他也很紧张。

“帝姬。 ”琳香又轻声地叫着。

匕首往前几分。 几欲要刺入到肌肤中,一只冰冷的大手,已经箍住了我的脖子。

“我睡下了,叫他明天再来。 ”我低哑地说着。

“可是……。 ”琳香低语。

我一咬黑衣人的手,他扬起匕首就往我身上刺来。

一抹白影已经很快,从窗口飞跃而进。

南宫竹剑袭向那黑衣人的头部。 他也惊吓到了,硬生生地一扯我回头挡住南宫竹地剑势。

剑尖到了我的肩胛骨,他整个人飞身一移,背后却遭黑衣人右手的匕首一抛。

他没有闪开,摔下的那瞬间,看到青商瞪大了眼惊恐地站在门口。

刚才我没有出声叫唤,就是怕吓着青商。

花厅里有二间内室,一间让青商住好方便照顾他,一间便是我的。

刚才琳香说话,把浅睡的他又忧醒了。

南宫竹落地。 也很敏捷地长脚一扫那黑衣人。 重重地将他摔倒。 手指从我的脖子上抓下,刺痛直延伸到肩上。

大门一撞开。 御林军将了进来。

青商扑过来抱着我:“姐姐。 ”

剑光杀气,黑衣人成了瓮中之鳖。

这么多人,轻易就抓到了他,我也冷静地看着。

黑巾子一扯开,在火光下,看到是一张阴柔的脸,赫然是宫里地一个公公。 虽抓住,气势却没减,冲我冷怒地笑:“天商必灭。 ”对我叫,有什么用,却是让我心惊胆跳。

也不知道后宫中,还潜伏着多少对前朝忠心的人。

南宫竹让人扶了起来,背后的大片的血渍引人注目。

御林军手脚忙乱,宣御医,又布置人手到帝姬宫。

簇拥着他回去,在火光中,他转过头来看我,写满了关心。

我心里别不是滋味的,脖子上也痛得火烧火燎。

琳香看到我脖子上的血,又急急地去宣御医。

我知道,我不会有事地,南宫竹每天晚上,都会亲自来看看帝姬的安全,只是秘密的,并不多人看到。

我走到窗边的时候,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独有的香味。

待到敷了药,所有的喧闹都安静下来,已经是快天亮了。

我却欠下了他的债,难以还了。

青商小心地给我吹着伤口,轻柔地问:“姐姐,痛吗?”

轻笑地看他:“不痛了,真的,只是破了点皮。 ”

他垂下眸子:“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杀你呢?”

我只是报他以空洞的笑,我怎么能说得清楚呢?

上午皇上派人送了很多东西过来,还又宣了不少的御医过来给我瞧瞧。 务必用最好地药,来给我治这些抓伤。

“帝姬,该喝药了。 ”琳香端了进来。

乌黑地药汁,一闻就是苦涩涩的。

装了小半碗,她跪下来捧给我喝。

喝过之后,她却还不起来。

呜咽着说:“帝姬,是奴婢不力,没有发现刺客。 ”我轻叹:“你怎么能发现呢?本就是潜伏在帝姬宫里地打杂公公。 ”“帝姬放心,皇上已经将前朝所剩的公公,都打发去做帝陵了。 ”帝陵,是死后的事,他大力而办,大概也知道自已杀生过多了。

“昨天晚上是南宫少傅让奴婢跟帝姬说话,分散刺客的注意力,可是奴婢不才,让帝姬受伤,还请帝姬责罚。 ”她说得恳切。

我瞧她一眼,淡淡地说:“就罚你到后花园里去,挖个湖出来种绿萍。 ”

她一怔,但还是恭敬地说:“奴婢谢过帝姬不杀之恩。 ”磕了二个头,就出去了。

青商拈了个枣子给我:“姐姐,吃了药苦。 ”

含下吃着,甜甜的味道,沁人心脾。

他不懂地问我:“姐姐,为什么要罚她,她好可怜啊。 ”低头朝他一笑:“青商,你要记住啊,不是谁比谁可怜,谁就不会伤害你的。 ”

能知道那么准确的时间,也只有身边侍候的人了。

“姐姐,我不懂?”他轻声地问:“很多的事,都不懂,但是青商也想快点长大,能保护姐姐。 ”欣慰地看着他:“都说我不是你的亲姐姐,青商,你也知道的。 ”“我知道,可是姐姐就是姐姐。 ”

和我一样,都是认定死理儿,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幽幽地叹息,下午他睡着了,我才带了些果品过去瞧瞧南宫竹。

终是要去看看的,说什么,他也是因为我而受伤。

帝姬宫外,重重的守护,一直簇拥着我出去,到了南宫竹住的地方,也是森严地保护着。

踏了进去,有些沉重。

只有几个宫女守候在宫院里,看到我,纷纷施礼。

叫他们不必去喧,如果他睡着了,我看看就走。

走到窗口下,却听到南宫竹的声音响起。

“刺客有招同伙吗?”

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回答:“没有,他什么也没说,就咬舌自尽了。 ”“好生守护帝姬宫,暗中看护的人,多增加一半。 ”“是。 ”

“万不能让这样的事,再重现。 ”他又交待着。

抬起头,从半开的窗里看到了我,柔和地一笑,眼里写满了兴奋。

打发走那人,我便进去。

他坐在椅子上,轻柔地说:“青蕾,你怎么过来了,我没有什么事,别担心着。 ”

我坐下,他眼尖地看到我的脖子上的伤痕,眼神一利:“还是让他伤到你了,宣御医了没有?”

总是这样,一厢情愿地关心着我。

而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想冷声说什么,也不能。

只轻声地说:“看了,没有什么大碍。 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了。 ”他眼里笑意点点散了开来:“如果早来一步就好了,也不必让你受伤。 ”“这点伤,不算什么。 ”为什么一来到,我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要用最好的药,来去掉你身上所有的伤痕。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

心里酸酸的:“南宫竹,别在说我,你伤得,可重?”不想总是谈我,谈得太多,太重,我心里难受。

他挑眉地轻笑:“没事,我没有什么大碍。 ”

低下头,忍不住的泪水,就滑在手背上,灼热地晕散了开来:“南宫竹,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呢?”好到,连他的命也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