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之主

第九十一章 真正的计划

readx(); 这些守城利器,足以对流民造成巨大的杀伤。

至少,在真正的明白人眼中看来,外面的流民虽然多,却几乎没有能攻陷隆山的可能。唯一的一点机会,就是里应外合,由城内的善友会余孽偷袭开城。只要防住这点,拖上十天半月,郡城的大军一到,流民大军便会顷刻间烟消云散,不复威胁。

对坐拥如此多手段,粮食水源兵械都不缺的隆山来说,守半个月似乎毫无难度。

然而,陈武和王汇方却不这么觉得。

双方的大军汇合对隆山城完成了围三放一的包围后,太平义军跟善友会一边四处抓人,摩拳擦掌准备攻城,一边开始筹备正式的结盟reads();。虽说只是一个象征性的仪式,但为了表示诚意,盟会办的还是很郑重的,双方各自邀请了前来投奔的何氏三兄弟白眉盗黑胡子马匪豪强李东等等头面人物见证。

两边的首领也在各自的护卫焚香祭天歃血为盟。

虽然对这一套很不感冒,但出于礼该做的还一步都不能少。陈武硬着头皮喝了血酒,跟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但游戏论坛上却早有耳闻的善友会会主王汇方互称了兄弟。这一声称呼叫出来,别管两边的人心里怎么想,至少表面上气氛热络了起来。

陈武跟王汇方随后当场设宴,庆祝太平义军和善友会的正式结盟。

所谓喝酒,其实只是一个托辞。陈武知道,王汇方真正在意的,是想借这个机会找陈武问清楚,自己之前言道可以全歼武安警备旅团的办法。

如果这个法子并不可靠,或者是陈武随口吹嘘出来的,那王汇方可不会真个的把最有价值的东城让给陈武。刚才的盟约,以王汇方这样的性格,又怎么会真的放在心上?无非是有用的时候提,没用的时候直接当厕纸罢了。

至于说如何破隆山,这个被外人看来很难完成的计划,在两人看来反而没有难度可言,甚至不约而同的没有提及。或许没有善友会介入的情况,陈武还要费一番心思。但现在,关键已经放到如何应对武安的大军上。

“办法自然是有的。”

知道王汇方并没有轻信,陈武不慌不忙的道:“自古以来,想要以弱胜强,无非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者。如今,帝国在筹备对瓦刺之战,大军齐聚西北。按照前些年瓦刺的习惯,不到十月不会打起来。这对咱们来说,就是天时。但只有天时,还不足以对付郡城武安的警备旅团。因此,就要想办法借助地利了。”

“你是说……”

王汇方大概知道陈武在打什么主意了,只是一时间还无法确定。

“这个法子,需要准确的情报。只要能把握好官军的时间,诱使他们上当的可能还是很大的。当然,若是有善友会的内应配合,那把握就更大了。”这样说着,陈武压低了声音,简明扼要的说出了自己计划的关键点。

王汇方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想了半天,最终被说服了。

很快,善友会跟陈武的太平义军联手放出了大量侦骑,奔赴郡城周围打探武安官军的消息。另外一批可靠的心腹,趁机带着铁锤石凿等工具悄然离开了营地。两批人几乎同时离开后,太平义军和善友会的流民大军稍作准备,开始对隆山府发动了试探性的进攻。

如果是目光短浅之辈,只想着眼前的隆山,想破城反而不需这么麻烦。大军全力进攻,配合善友会的内应,自然可以一举攻。但在陈武看来,隆山已经是锅里的肉,他真正想要做的是借此吃郡城武安的援军。

说穿了,围攻隆山只是一个幌子,陈武正准备做的是穿越前的围点打援。

正因为是演戏给官军看,这进攻的力度就非常有讲究了。

首先不能真的攻破城,不然武安的官军得到消息多半就不会来了;其次还要给隆山官府施加足够的压力,让他们有一种情况危急贼军只要再加把力就能攻破城的感觉,这样他们才会不断催促武安的官军加快速度。

基于这个想法,善友会的内应并没急着开城,而是这边放几把火,那边偷袭杀了几个民团,到处给隆山府添乱,但又不会真的造成致命的影响,以此迷惑官军reads();。外面的义军则按部就班的开始攻城,并且采用了流民攻城最常见的办法:驱赶附近百姓填护城河。

不先解决这个,想要攻陷隆山就是天方夜谭。

隆山府虽然提前两天将附近村镇的百姓迁进城,但时间紧迫,再加上善友会的暗中阻挠,终究不可能全部完成。何况,很多人也不愿意抛家产进城;又或者听了太平义军的口号,心里对义军有一点幻想,觉得对方应该不会难为穷人。最终,这些人不管男女老小,统统被义军和善友会的抓了过来,前后凑了近两千人。

这些可怜人中,有很多隆山城头上的官军和民团都认识,甚至干脆就是亲戚乡邻。

与此同时,在官军床弩的射程之外,陈武的义军已经征发了一批流民,赶制了大批装满了沙土石块的麻袋,堆积的如同小山一般高。

“顺着这里往前跑,只要填进去三个麻袋你们就安全了!”

大批义军拿着刀枪,指着旁边几十斤的麻袋,驱赶这些隆山城附近的平民开始分批填河。

谁都知道,隆山城的官军不可能放任不管,过去填护城河的绝大部分可能都回不来。可在义军的刀枪逼迫,他们别无选择,只能一咬牙,扛起麻袋开始往前跑。

隆山城的南城墙上,立即**了起来。

“贼军开始填河了!”

“床弩准备,先射杀几个吓阻他们。”

“别动手,我叔父就在里面啊!”

“该死的反贼,居然如此丧心病狂,驱赶附近的隆山百姓攻城。”

隆山城头上的官军又是愤怒,又是无奈。尤其是那些在队伍中认出亲戚乡邻的官军,更是怒骂连连,但始终不肯发起攻击。已经上好弦的床弩和官军中的步弓手,也迟迟没有开弓。这么片刻功夫,已经有身强体壮的跑过了大半路,眼瞅着再过百十步距离,就能把麻袋抛进护城河中。

由于天气干燥,隆山护城河的水深充其量只有往年的一半。

如果不管不问,放任这些隆山百姓填河,最多只要小半天时间,就能硬生生填出一条路来。

曾经的隆山城防营副联队长,现在的隆山官军最高长官莫伦,目睹了这一幕,尽管心里愤恨之极,但也只能一咬牙,对城头上的官军达了攻击命令:“听着,就算他们是隆山百姓,现在也是在帮反贼攻城。想想城里的自家老小,不想变成流贼的,就都给我使劲打,不要有同情心!否则军法处置!”

莫伦的命令,让隆山官军定了决心。

伴随着一队步弓手最先开弓,射杀了两名跑的最靠前的隆山百姓,布置在城头上的四架床弩也松开了机括,按着早就调整好的角度开始射击。这些床弩射的与其说是箭,倒不如说是标枪。那巨大的枪身在弓弦推动和自身重力,有着可怕的贯穿力。别说是皮甲了,就算是陈武他们身穿的锁子甲,也是中者必死。

仿佛是转眼间,四架床弩射出了十二道标枪般的巨箭,在填河的隆山百姓中刮出了一道道残酷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