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再起之全面战争

第二百三十七章 公民党

正史上,马克思和恩格斯都参与了法国的二月革命,不过所起到的作用中肯的来讲,可以忽略不论。这跟其革命热心是没有关系的,主要还是之前提到的其年龄和经历,以及学术背景导致的斗争经验不足与政治幼稚。《马克思恩格斯珍闻录》中提到,与魏特林时期的**相比,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是不一样的,马克思的风采让他看起来绝不像一个空想家。但是这并不妨碍给这位伟人下一个定论,他的非空想,仅仅局限于超越了傅里叶等人,但是在实际上,由于理论的先天缺陷,他还是一个空想家,即使一百多年后他的思想支撑了两个庞大国家,但是无论从哪一个角度上来说,这两个国家都没有坚持到最后。一个是国家崩解,一个另辟蹊径。

老实说,张孝恩在确切了解了欧洲工人阶级现状之后,比对马克思的思想,认为在一定时期内,用作革命纲领还是可以的。但是也只是一定时期内,当人们发现国家抢走了他们的一切,或者国家的僵化体制导致人们并没有享受到所谓的幸福生活之后,掌了权的工人阶级不可能压得过全法国人。

所以张孝恩需要重新给法国工人们订一套纲领。不需要法国变得激进,也不需要法国变得强大,他只需要能够掀得起足够大的浪涛,让欧洲乱起来,最好还能漂洋过海,让英国、战败的美国也都乱起来。

在回巴黎的马车上,梅勒朗小心地问道:“孝恩跟卡尔的谈话并不顺利是么?我看你们几乎争吵了一晚上,尽管你们的争吵比我们平时谈话腔调还要低,但是我听得出来你们存在分歧。”

张孝恩沉静地点了点头,道:“自然有分歧,特别有关哲学和政治的东西几乎没有人有着完全一致的见解,既然有分歧自然需要辩论了。”

“那你们讨论的结果如何?卡尔接受你的看法了没?”

张孝恩挑了一下眉毛,道:“你觉得呢?”

梅勒朗想了想道:“应该是没有吧,不然你不会这样一脸抑郁的样子。”

张孝恩叹了口气道:“我们都是顽固的人,认定了的事情肯定会贯彻到底,所以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不过,我们两个人的看法不重要,关键是你们会选择什么?”

梅勒朗听后一呆不好意思地问道:“你们说的话我实在难以理解可以给我概括一下么?”

张孝恩笑了笑,直接道:“卡尔的意思很明白,大家站起来,反抗商店老板、工厂主、贵族、地主、皇室、拿破仑分子、教会,一切的一切,只要他们手里有钱,全部都打倒。”

梅勒朗紧接着问道:“打倒了之后呢?他们的钱由我们接受么?”

张孝恩笑着捶打了梅勒朗的胸口一拳,道:“且不论你们会不会成功,就算成功了钱财也不是你们的。

“那是谁的呢?”

“国家的,名义上是属于全体人民的。”张孝恩淡淡道。

梅勒朗惊讶道:“那全是国家的,我们工人花什么?吃什么?”

“国家养活你们,如果革命按照这种方式成功了,国家拿走了一切,所以必须负担一切。”

“那国家谁说了算?”梅勒朗又问道。

张孝恩答道:“你们这些领导革命的人,也许一百人,也许十几人,也许不到一千人行使国家权力的人永远是少数。”

梅勒朗随即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要是我们这些拿着全人民的钱财的人,中间有人贪污了,该怎么办?”

随即他又道:“我们这些人是通过革命上的台,但是没有选举,永远就是我们这些人了么?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没有选举,社会所有人都不满意,我们如果跟七月王朝一样不选举,那么我们的政权还站得稳么?”

两人沉默片刻,梅勒朗最后问道:“卡尔给出了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了没?”

张孝恩摇了摇头道:“没有,也许卡尔预见到了革命的胜利,以及穷苦人的翻身,但是他没有预见到,工人阶级和农民应该怎样做,应该怎样建立一个国家。”

马克思的革命斗争理论和斗争策略从来都不是稳定的,何况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理论革命家。他死板的抱着唯物主义,虽然强调了主观能动性这个思想,但是却把每一个人想得太崇高,所以革命的道路是艰难困苦的。在一定时期内,似乎革命就是一个阶级和另一个阶级的事情,但是不能通盘考虑全局大势,是难以成就伟业的。正史中,在弁革命到六月事变之前的几个月时间,马克思欢欣鼓舞地打算用法国工人的成功例子去指导德意志人的成功。且不提具体内容如何,到了六月份,无产阶级就被全法国人给抛弃了,注意,真的是全法国人,有钱的没钱的,贵族和农民,没有人接受他们。

特别是这个时候,法国工人除了自己,几乎没有盟友,没有军事武装力量,没有稳定各阶层的手段,高歌猛进地革命之后,冷淡收场几乎是在所难免的。也许先天上,没有资产阶级和贵族们会接受一群泥腿子们站在自己头上,但是不考虑别人的利益,仅仅想着自己是先进阶级、大势所趋,客观规律所在,如何能成功呢?

就历史而言,没有一个阶级可以完全称得上是一个时代的领跑者,一个社会绝对不是一个阶级可以组成的,不考虑其他,尽顾着自己,也是愚昧的。

梅勒朗虽然是一个冲动而且暴躁的人,但是绝不傻,他能够成为巴黎工人领袖除了靠自己的声望之外,还靠自己敏锐的觉察力。

“孝恩,我们假设革命会成功,那么,我们要如何掌握政权稳定,如何让人们拥护我们,如何让国家大起来呢?”

张孝恩深深出了口气,举了大拇指道:“梅勒朗,你能想到这里,就说明你不是一个单纯的阶级斗争者,你确实有成为真正的政治家的潜质。”

梅勒朗低了低头,叹道:“我能看得清,卡尔的思想是要用国际主义替代民族主义,用国家替代私人,如果按照他的思路搞下去,巴黎工人们就会被别人孤立,即使我们有了军队,能够镇压,那么我们跟路易菲利普和基佐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去他妈的无产阶级大业,老子仅仅顾得上法国一家就行了,老子不仅要多了政权,而且还要一直坐下去,老子可没高尚到为其他人开路!”

张孝恩一笑道:“没错,你将政党的名字取为公民党,就是从小圈子里挣脱的表现。”

梅勒朗哈哈一笑,道:“那为什么不让我叫国民党呢?”

张孝恩摊摊手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说了这个名字,我起了一身冷汗,完全没有来由,不知道为什么,哈哈哈。”

梅勒朗倒是有三分兴奋地道:“哈哈,我也是有政党的人啦!就是不知道埃米尔和勒芒,加上我谁会当党主席。”

巴黎工人圈子里,这三个人有着别人难以媲美的优势,梅勒朗为人豪爽,而且喜欢帮助别人,堪称法国版及时雨。埃米尔办事能力突出,很有工作能力。勒芒贫民出身,但是勤奋好学,算得上是工人中的知识分子。三人享有很高的威望,对于工人组织如何走向,有着一定的掌控力。

其中,埃米尔性格随和一些,很少发表主观观点,而勒芒更偏向自己研究,所以梅勒朗实际上是主事人。

梅勒朗多少有些严肃地道:“孝恩,虽然我们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我对你是很信任的。不远万里来到法国,为我们出谋划策,还带给我们资金和军械,我都铭记心头。关于卡尔的想法,我虽然有些认同,但是我还是觉得,你的观点更适用于我们当前的斗争,所以党纲的撰写问题就交给你了。如果需要帮助,也许勒芒能够胜任,毕竟他也接触过中国的相关情况,更是一个不错的笔杆子。”

【《》.手打文字版最快更新】把党纲交给张孝恩撰写,就相当于从核心上接受来之中国兄弟组织的领导,这其中梅勒朗还有更深层次地考虑。马克思的想法可能很过瘾,有的地方很符合他的口味,例如打倒一切有钱人(有产者),但是马克思是什么人,一个被普鲁士王室解雇的主编,还被普法两国驱逐过,难听一点就是政治犯。如果他以什么身份加入了自己的公民党,至少很多国家、特别是守旧势力会意见很大。这一点,隐藏在背后的张孝恩就好多了,没有什么背景,而且离欧洲很远。更重要的是,张孝恩带来了两箱金灿灿的黄金,还布置了军械走私进来,他能够提供的帮助,远不是连自己也养活不起的马克思能比的。

所以,承认张孝恩的指导,也是为了张孝恩能够提供的物质帮助。

两人满怀心事,马车吱吱悠悠,朝着似乎已经坐在火山上的巴黎缓缓地走着。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