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云雾身份
云雾在后花园挑着水，步履艰难，想不明白为何戚尚仪要那般针对自己，为何自己还偏偏要吃这哑巴亏，只能幽幽一叹，许是过些日子分配到其他宫便好了。
“你是云雾？”
云雾下意识东张西望，似是听到有人在叫唤她，又听到这人咳嗽了几声，遂及寻着声音源处找到此人。
看着大约是五六十的婆子，白发苍苍，脸上布满了皱纹，仿佛历经沧桑，从未体味到人间温暖，让人不免有些同情，但若是时间久了，便容易被忽视。
她的声音沙哑刺耳，好似多年未开口一般，“是也不是？”
云雾点点头，脸色不似平日顽劣，清冷的不让人靠近，“你便是哑婆？你会说话？”
“是，咳咳咳！在宫中只有你知而已。”哑婆步履蹒跚的向云雾走近，“你终于进宫了，这么多日却从未联系过老妪。”
云雾立即解释道，“本想先看自己要分配到哪里，再与你取得联系。”
哑婆点点头，“前些日子，秋家的事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老妪也听说了不少。”
云雾眼神一亮，急忙问道，“是谁？”
哑婆摆摆手，“咳咳，均是传言而已。但却得知一件真事。”
云雾专注的盯着哑婆，认真听听接下来的话。
“两个月了，秋家灭门惨案曾在京城和宫中传的沸沸扬扬，皆是因为太过匪夷所思。秋家原是一门忠烈，为开国皇帝打下江山，地位百年稳坐，尽出忠烈之后，但十二年前，秋将军离京，带着秋家长子守卫边疆，而家人也全部搬回秦淮老家……”
她咳嗽了一声，继而道“日子本是过的安安稳稳，却不曾想今年秋家长子秋勿傲被查出与蛮夷有来往，卖国通敌，连累整个秋家，皇上下令要满门抄斩，结果在前一夜秋府上上下下三十六条人命被贼人所杀。而秋家五口人死后又被押往集市斩首示众，一代忠烈一夜之间竟落得如此下场。”
“听说秋家被灭之前，曾经有五名大臣联名上奏，皇上才勃然大怒，下令斩首。”哑婆话落，云雾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那个声音就像噩梦一样再次回放出来，“大哥！不是还差一个，这让我们如何向宫里那些人交代？”
“那些人……”云雾自言自语，“会是哪些人？”
“皇上批完奏章便会将这些奏章整理后放入勤政殿。你可以去那里找找看。”哑婆话落咳嗽起来，“老了，身体不行了，老妪先回去休息了。”
她蹒跚几步转身补充道，“老妪在尚食局做事，平日里不说话，你若是想要找老妪，便去那里吧。”
世人皆知秋家五口人死于非命，却不知只有一人活下来，她便是秋家之女秋月溪……
“不会，爹会好好保护你的！”
……
父亲的话一直在她脑中徘徊，是的，父亲答应过她不会让她死，但是她却亲眼看着自己家人死无全尸，如今也没有能力为家人报仇，让她不禁自责起来……
云雾站在原地发愣，缓缓仰天长叹一口气，眼泪顺着划落下来，心中有些堵气，突然感觉自己喘不过起来，便大口大口的吸着气，眼泪不停使唤的一滴一滴掉下，脑子嗡的炸开，俄而向地面倒下……
印象中，云雾并没有感觉自己倒在地上，而是被一阵清莲香包裹住，只能到那男子好听温润的声音，“别怕，有我在！”
不知为何，她感觉他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坏心思，反而心被安抚下来，疲惫的睡去。
她随秋正来到客厅，突然看到另外一个秋月溪，她愣住，吞吞吐吐道，“这是……”另一个秋月溪却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道，“小姐，我是小红啊！”
她含含糊糊问道，“为何要打扮成我的样貌？”
秋老将军道，“月溪，你听好，若你能活着离开，便去京城找主上，从此以后好好隐姓埋名的活，定要为我秋家报仇。”
“爷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红哭着道，“小姐，我愿意为你而死，你找到公子要好好的，一定要报仇啊！”
“月溪，爹答应过你，会让你活着。”秋正按住她的肩膀。
她潸然泪下摇着头，“不，不……我说的不是让我一人活着，我……我们……我们全部都要活着，爹，娘，爷爷，你们不要再抛下我，可好？”
“月溪，你要听你爷爷的话，只记住一定要报仇啊！”秋夫人面如土色道。
“不！要死一起死！”她愤愤推开秋正的手准备往外出去，却没想被秋正点了穴道，全身不能动弹。
秋正走到她面前，冷声道，“从今日起，你再也不是秋家人，除非你为秋家报仇！”话落抱起她走到客厅正桌面前，按下一个按钮，桌子往后一仰，出现一个暗门。
他将她放到里面才合上按钮，此刻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却能将外面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自己现在动弹不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黑衣人踹开客厅的大门看到秋家人个个都坐在椅上面色从容，似乎在早已等候他们的到来。
黑衣人头儿冷笑一声，“秋大人似乎等我们很久了。”
秋正冷哼道，“哼……秋家人永远不会死在尔等手上！”
秋老将军坐在主位，眼睛紧闭，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道，“我秋家百年来忠君爱国，恪守本分，从来都是在战场死，绝无一人是被人暗杀而死。祖先在天有灵，今日我秋耀祖虽不能在战场上牺牲，但也绝不能让人杀死。”话落从桌上拿出一把剑，一剑穿透自己的心。
秋正走了过去，僵硬的将剑抽了出来，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父亲大人，孩儿不孝！不能让您安享晚年，但愿您在黄泉路上等等孩儿，孩儿这就去给您赔罪。”
在暗处的她悲痛欲绝失声痛哭，想象着自己的爷爷死去时说过的话和表情，似乎比亲眼见到更要痛苦。
在客厅里的秋月溪走过去对秋正说道，“爹，要死我们一起死！”说罢接过剑抹在自己的脖颈出，鲜血溢出，她砰的倒在地上，嘴角泛出微笑缓缓闭上眼睛……
秋正叹口气，缓缓走到秋夫人面前，从背后抱着她问道，“夫人可是后悔嫁给为夫？”
秋夫人勉力摇摇头，轻声道，“从未想过，何谈后悔？夫君……来世，我们再做秋家人可好？再做夫妻可好？再生一双儿女可好？”
秋正眼泪流下，点点头，笑着道，“好……夫人抓好为夫的手，为夫……这就带你走！”
她抓住秋正的另外一只手，欣慰的点点头。
秋正拿着剑从她的腹部穿了过去，同时刺穿自己的身体，二人吐出鲜血无力的倒下地上，直到死的那一刻，他们还携手拥抱着……
黑衣人头儿冷冷道，“我们走！”
“大哥！不是还差一个，这让我们如何向宫里那些人交代？”另外一个黑衣人道。
“他们是秋家人，要死都会一起死！”黑衣人头儿冷声道，“走！”
她在暗室里听得清清楚楚，宫里人？和皇宫的人有关？
还有父亲说的主上……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