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明朝

第六百九十一章 壕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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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翼射过来的火力越来越猛,很多蒙古骑兵步兵在壕沟里一片一片被打倒在地,步兵开始手脚并用向壕沟的拐角爬去,火铳弹丸不断呼啸着从他们身边或头顶掠过射进壕沟的弹丸不停地溅起大片泥土,但他们已经顾不上危险了,都拼命地向前爬着,身旁和身前不断有同伴尖叫着倒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弹丸会招呼到自己身上,死里逃生的人看着眼前的弹坑,只能长呼一口气,感叹自己很幸运步兵们爬到壕沟的拐角处,一个鱼跃就扑了过去,滚翻过了拐角,正要在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喘口气可好多火铳弹丸又追着他们迎头射来,噗噗地打在他们面前的泥土里,额头上的汗水已经来不及擦拭,猛地眼前一黑,好像背后被人踹了一脚,步兵扑地就是一个嘴啃泥能摇摇头突出嘴里泥巴的步兵都还活着,只感觉头上凉飕飕的,头盔已经滚落到壕沟里,顶部被弹丸打出了一个个的洞

活着的步兵不用多想就吓出了一身冷汗,都掉头向后看去拐角的另一面同样有水平护墙,上面同样架满了火铳,正在向壕沟里猛烈射击步兵们冲过拐角的壕沟里,同样层层叠叠布满了被打死的女真士兵的尸体,和他们刚刚逃出了那条壕沟没什么两样猛烈的火力扑面而来,步兵们都把身体缩成了一个肉团,躲在尸体后面周围有不少人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壕沟里来回乱转,都想找一个安全的避风港,但他们都被无情地放倒了壕沟上面的女真士兵被打得毫无藏身之处,还纷纷习惯性地往壕沟里跳,一个女真将领拼命扯着他不听命令的手下大喊:“不能跳下壕沟,那是去送死,壕沟是死亡陷阱,别上……”一句话还没有喊完,一粒弹丸从侧面打中了他的脖子,那颗脑袋大张着嘴飞到了空中,划过一道拖着血滴的曲线飞进了壕沟里,无头尸体还站了片刻才扑倒在地

面无表情的叶三又观察了一会儿敌军的动向,然后抬头看向远方,那里有锡宝齐篇古的战旗,叶三曾经一度注意到他的对手战旗似乎正在急促地舞动,战鼓也敲得格外激烈锡宝齐篇古似乎想靠战旗和战鼓来助威,来影响前线的战兵,来鼓起溃败军队的勇气,把他们从恐慌中丞救过来在锡宝齐篇古当时看来,只要他的军队能冲到明军跟前,和明军开始打消耗战,那么用不了多久明军整条战线就会因为兵力不足而开始崩溃而一旦在这时候停下进攻的脚步,那么刚才死了那么多人也就白费了锡宝齐篇古仍然以为眼前的防御阵地能靠突击拿下,当看到蒙古先锋已经非常靠近的时候,便加舍不得放弃了

看到后队重甲护兵止步不前时,锡宝齐篇古焦急地催促旗手鼓手他们向前冲,一口气派出好几队传令兵,让他们直接上前传令但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重甲护兵主力没能跟上前军的脚步,而个别听从他命令的重甲护兵也和前军一样,被无情地射杀在棱堡前的壕沟里

“撤退,赶快退兵,要快……”锡宝齐篇古艰难地喊出这段话,凄厉的鸣金声响起,这响亮的金属声穿过了宽阔的战场,隐隐约约传到了前线位于右翼的褚宴回头看了一眼锡宝齐篇古的旗号,又看了看前方惨烈的战况,最后把目光看向了自己仔细挑选出来的手下:“太快了,先锋突击垮得也太快了,实在来不及啊”

在明军的炮垒上,六磅野战炮把总镇静地看着前方的通道,女真军的骑兵步兵都开始仓惶地向后逃窜,他们丢盔卸甲,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最前面的逃兵已经跑过了第一道缺口,正朝着西方仰面狂奔在炮组把总的视野里,所有还能跑动的女真战兵都呼喊着以最快的度逃离壕沟棱堡上的火铳还在把弹丸一排排地倾泻下来,不时有人被近距离射击的火铳打得飞到半空中,但敌军还是顾头不顾尾地向缺口涌去

“报换弹完成,散弹装填完毕”把总身后响起了炮长平静的声音,跟着炮组地瞄子又的一声:“炮口校正完毕”分割敌军前后战线的拦截射击早已经完成,他们看了好一会儿好戏以后,敌军开始向明军火炮射程范围外撤离,现在正是轰击逃敌的最佳时机,把总看着壕沟和通道里涌动的人头,头也不会地下令:“开炮”沉寂多时的六磅野战炮又开始轰鸣起来,把炮膛里装着散弹的泥罐子向几十米外喷了出去,泥罐子在空中炸开,成千上万的弹丸像下着金属暴雨一般,浇到了通道上那些女真逃兵的身上

“开炮”其他火炮也纷纷向通道里喷射着散弹,一炮过去就有几十名女真逃兵被打倒在那条拥挤的通道上,剩下还活着的逃兵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地向外冲去几门野战炮继续轰击着近在咫尺的目标,几轮射过后,几百死亡的和垂死的逃兵就在通道间形成了一道人墙位于棱堡斜边上的炮垒也是此次攻防战最激烈的地带,各个炮垒外的壕沟也都比其他地方的死尸多野战炮的后坐力使它们不能摆放到护墙上,这样突出棱堡边墙上的炮垒的半圆形护墙就不能高于一米,炮垒护墙外挖掘的壕沟也不到两米深,这些防御工事让炮垒的护墙变得相对较低,也是女真军试图攻击的薄弱环节对于防守者来说,炮垒突出棱堡护墙是有它的好处的,它能完全消除射击视线的死角,半圆的护墙内还能容纳几名火铳手,他们脚下就是壕沟的边缘

在炮垒上还有几名保护火炮的长枪手,他们一个个身披重甲,站在火炮后面,脚边还落下一层女真军的箭羽在这场战斗中,不少女真士兵拿同伴死尸来垫脚爬到了炮垒的护墙上,企图阻止明军的炮击但这些企图也被保护炮组的长枪兵挫败了,保护炮垒的长枪手居高临下,把好不容易攀爬到墙头的女真士兵都扎了下去,孤岛炮队的八门野战炮至始至终没有被攻破眼下女真军的士气已经开始瓦解,但就是这个时候,炮垒边上的壕沟里还是有人不断地想爬上来,炮垒上的长枪兵已经抽出护身短刀,看到有手攀到墙边,就会把护身短刀放到两只手的中间,等那个女真战兵的头露出墙头的同时,就猛地一下子捅过去

此时在孤岛军团的防线面前,女真军溃退已经变得无可逆转,没有逃出去的步兵只有抱着头趴在地上,呼啸而来的弹丸把他们身侧的尸体打出一朵朵血花,身边同伴的眼睛里都充满了疯狂的光芒有人开始嘴里流着口水在用手拼命挖掘冻土,十根手指已经磨出血来,却似乎毫无知觉一样,徒劳无用地试图在这严寒的冬季硬是要挖出一个藏身洞来明军的火铳手一刻不停地射击着,棱堡上的交叉火力把大片区域变成了女真战兵的地狱,明军火铳手趴在毫无危险的护墙上,看着眼下像老鼠一样的女真战兵,在壕沟里慌乱地闹哄哄地乱跑乱冲,然后被火铳手像老鼠一样打死在壕沟里

有经验的步兵老兵开始起作用,他们能趁着火力间隔,抬头观望一下周围的场景,然后紧紧趴在地面上思考对策周围的同伴都在挣扎着撤退,因为他们都知道留在壕沟里不跑,不被弹丸打死,也会被明军搜出来杀了反正早晚都是死,那就冒着危险去赌一把,要逃走就一定要逃出壕沟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冷静,老兵们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冲动,要好好寻找机会但是他们心中的恐惧感越来越高涨了,有几次都想爬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跳起来就跑,这种情绪已经被他们压抑了很久,他们在等待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