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众生

第209节:二百零九、无恤公子

街道旁的某家茶楼上,一个眉眼如画、意态潇洒的锦衣公子,正坐在窗边,轻啜清茶,眼神飘忽,看向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出品

大千世界,本是虚幻。芸芸众生,渺小微尘。一味去痴求的执著,是否有一天会被屏弃?无论如何,总不能忘了先人嘱托吧?

忽然间,锦衣公子眼睛倏地一亮。

涌动人潮中的那一抹淡淡蓝影,像是穿越了千年的时光,飞越了滚滚红尘,那般执著地映入他的眼底,驻扎进他的心底,再也无法忘怀,再也无法抛下……

只仿佛,这一生要等的人便是她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对她眷恋至斯?

锦衣公子勾唇一笑,心道——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罗绮姑娘?

只见此男子锦衣玉带,金冠束发,腰间玉佩叮当作响,作贵公子打扮。长身玉立、潇洒倜傥风流,赫然竟是在江陵一掷千金,只为见伊人一面的那位贵公子。

当锦衣公子目光移向老桑的身旁时,便看到了笑如春风地注视着老桑的叶沐风,心头“咯噔”一下,竟是窜起一股无名怒火。

这一位,是否就是她“苍竹古寺”、一心要等的良人?

(“苍竹古寺”来由出自一百七十九章《唯“等”一字》)

若是那人死掉了,自己是否就有了机会?

锦衣公子眼中寒光乍现,沉声道:“杨帆!”

“公子!”立在一旁的劲装男子恭敬抱拳。

“去查一下那个淡蓝衣裙女子和那白衣男子的底细!”锦衣公子低声吩咐。

“是!”

“暗中进行,别惊动他们!”

“公子放心!属下省得!”叫杨帆的男子应声离去。

锦衣公子握紧手中的茶杯,心思却是飘得远了。

那一个灯火通明、歌舞升平的江陵夜晚,那一抹令自己的心至今仍悸动不已的明朗微笑,那一个魂牵梦萦的特别伊人啊……

京城某座豪宅里——

锦衣公子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地,冷冷看向杨帆,问道:“怎么样了?”

杨帆恭敬回禀:“回公子话!那女子不叫什么罗绮,她叫桑紫琪!”

“哦?桑紫琪吗?”锦衣公子细细玩味道。

这么说,她就不该是沦落青楼、靠卖艺为生的罗绮姑娘了,她,究竟是谁?

“和她一同的男子呢?”锦衣公子淡淡问道。

“他叫叶沐风!”杨帆答道。

“叶沐风?好象在哪里听过!”锦衣公子蹙眉凝思。

“回公子!他是泸州叶家庄的少庄主!”杨帆又道。

“哦!我说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原来的鼎鼎大名的叶少庄主!”锦衣公子轻抚唇角,优雅一笑:“看来黔州的事没办好啊!”

杨帆面有恐色,还是答道:“戊、己、庚三人回来只说他被打下山,尸骨无存了!”

“好一个尸骨无存,现在好端端出现在京城街头的又是谁?”锦衣公子眼中杀意渐盛,撑着摇椅扶手,“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理了下长袍下摆,又道:“他既然来了,鄂州萧子游、郴州洛寄云也该到了吧?”

“公子猜得不错!他们三人、桑姑娘,还有一男两女七个人,现在落脚彩凤楼!”杨帆答道。

“彩凤楼?!”此时,锦衣公子眼中杀意早已隐没,粲齿一笑道:“杨帆啊,我们有多久没去过彩凤楼了?”

杨帆立刻回道:“回公子!距离上次去彩凤楼,已是过了一月零四天了!”

“我竟然这么就没去看凤仙姑娘了?!”锦衣公子的笑容里竟带似着几分歉意,又道:“也不知道上次送她染指甲的凤仙汁用完了没有?看来,咱们得再找个时间送些过去。”

“属下这就去办!”杨帆道,心中却不免有些气急。

公子乃做大事之人,为甚要沉溺于这些个儿女情长?

锦衣公子轻摆了下手,笑道:“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倒是这位桑姑娘,我是该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了!”

“公子的意思是?”杨帆不解道。据自己观察,这位桑姑娘虽也容色过人,却是万万及不上凤仙姑娘,为何公子会对她这般上心?

锦衣公子却不知道属下此时的揣度,问道:“鹰组的兄弟们还在京城吧?”

龙、虎、豹、鹤四组人马前几日已经派出,只有鹰组留守在京城,就是不知道那人是否有其他事情安排掉了他们?

“鹰组仍在京城待命,公子有何差遣?”杨帆眼神越发迷茫。

“也该让他们磨砺磨砺不是!今晚就来出夜袭彩凤楼的好戏吧!”锦衣公子双眸发亮。

“公子的意思是?”杨帆倏地一下抬起头来,不安望着锦衣公子。

“那六人全杀了吧!”锦衣公子淡淡道,就像在说“这朵花当真好看”!

“六人?”不是该七人吗?

“不错!除了叫桑紫琪的女子,其他的一个不留!”锦衣公子淡淡道。

复又补充道:“要是谁该伤了她分毫,就别回来见我了!”

“钱爷那边?”杨帆踌躇道。

“怎么?他的命令是命令,我的便不是了么?”锦衣公子怒挑剑眉,目光冰寒,冷冷看着杨帆,斥道:“杨帆,你似乎在置疑我的决断啊?”

“属下不敢!”杨帆手心全是冷汗,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公子……这个夜袭的原因?”

锦衣公子眼色更冷,拂袖怒道:“杨帆,这似乎也不是你该问的!”

“属下知罪!”杨帆心下一凛,瞳孔急剧收缩,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忙弯腰抱拳道:“属下这就去办!”

“嗯!”锦衣公子挥了挥手,示意杨帆退下。

杨帆不再言语,转身离开。

“原因?”锦衣公子冷冷一笑,似自言自语,也似在跟老天对话:“无恤公子要杀谁,不杀谁,还用得着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