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众生

第186节:一百八十六、虎口遇友

“苏——婉——盈——!”

老桑朝那女子大声喊道,心中却是惊喜莫名。原来能在这种地方遇到个熟人,感觉会这么好!就算是给三头牛也是不换的了,如果加头羊,还可以考虑。

(众人疑问:为什么加头羊就会考虑换?)

(老桑回答:因为可以做烤全羊啊!)

(众人:……)

鹅黄色衣裙女子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愣,似没想到这虎口之中也能见到友人,悲喜交加之下,竟是眼眶一热,落下珍珠也似的泪滴来。幽幽转过头来,看向老桑,清秀恬静的脸庞上挂着晶莹珠泪,犹如雨后梨花,楚楚可人,可不正是老桑曾在江陵见过的琉璃——苏婉盈吗?

“桑……桑姑娘!”苏婉盈也已经忍出了老桑即是当初直着眼瞪着自己的俊郎少年。没想到她竟是个女子!那她,该不会就是萧大哥要等的人了吧?

“婉盈,你不是去了襄州了吗?怎么会到了鄂州?”老桑心中泛起疑团。

叫“霖轩”的男子把苏婉盈一把扔在地上,走到白发僧人身边,一言不发,静静杵着。

苏婉盈秀眉紧皱,纤纤素手揉向腰部痛处,艰难地站起身来,看向老桑,小声道:“前几日从襄州过来看望一个病重的姐妹,没想到昨日一到鄂州,就被他们掳来,也不知是要干什么?”说罢,泪水禁不住再次滑落,看得老桑一阵心疼。

这些人也真是的,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女,明显是要娶回家宠着疼着、怜着爱着的啊!这些人非但没有这份心,不尊重女性,还想着抽筋剥皮、沸水上身。

敢问一句:大哥,你于心何忍?

似想到什么关键的东西,老桑心头一喜,朝白发僧人吼去:“你干吗抓她啊?她已不算是下九流的人了!”

白发僧人也不气恼,指着苏婉盈道:“她曾是揽月楼中的姑娘。一朝沦落青楼,还想着日后得还清白吗?来来来,须得我神圣之法,用以洗礼,方得心灵之纯净自由!”

老桑挺直腰板,作大义凛然状,道:“若你还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若你在心中仍敬奉佛祖,便不该杀她!”也不该杀我!

白发僧人轻“哦”了声道:“这是为何?”

老桑把脑海中的句子反复温习了好几遍,才十分肯定地说道:“记得《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中有提到:‘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即不说是微尘众。所以者何?佛说微尘众。即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实有者,即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一合相即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著其事。’也就是说众生众生者,如来说非众生,是名众生。同理可证,伎人伎人者,如来说非伎人,是名伎人,也可不作伎人。难道这些道理,你会不知道?”

白发僧人怒道:“巧言令色,狗屁不通!我乃是秉承我佛旨意,渡化众生,使众生得大自在,这有何错?”

“那我不要你所谓的狗屁大自在,不行吗?”

老桑近乎无赖地骂道:“凭什么由你来界定什么是纯洁,什么是得大自在?我来做主又如何?天下又不是谁一个人的!地球不会因为谁而停止转动,太阳每天都会升起(阴雨天除外),别以为我说得头头是道(真是太自恋了!),就以为我善良好欺!告诉你,逼狗急了都会跳墙呢(骂到自己了!),你再唧唧歪歪、说三道四,我就要开骂了啊!”

老桑自信自己这一开骂绝对是泼妇广播级的,其传播速度之广、波及面积之大、荼毒受众之多,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纷纷夺路而逃的境界。

不过,老桑很少发飙,最近的一次也要追溯到两年前的买鸡蛋事件。那次,卖鸡蛋的大叔存了坏心眼,坑了老桑三两秤头。当老桑乐滋滋地拎着鸡蛋回家后,却被母亲告之分量不足,气得老桑当时一蹬自行车就飞回菜市找卖鸡蛋的大叔评理。

刚开始,卖鸡蛋的大叔和老桑争得是面红脖子粗的,扯着嗓门像和人拼命般,硬是说自己没做这没品行、损阴德的坏事,谁短了秤头谁死全家云云。

老桑被他一激,就来了气了,立时退后两步,叫退旁人,双手叉腰,拉开架势,对觉悟较低的卖鸡蛋大叔开始了思想教育。期间,曾多次引用**语录中的经典语句,还使用马克思主义里的唯物辨证法来客观分析短斤少两的弊端以及危害。

在老桑组织性极强的语言攻势下(当时战况作者也不甚了解,所以没有发言权),卖鸡蛋大叔额上汗水涔涔而流,直觉得无地自容,灰溜溜地补了半斤鸡蛋后立马收摊回家。

话说,自那天起,没有人再见到那位卖鸡蛋大叔在那个菜市卖过鸡蛋。还说自此后,老桑家买鸡蛋的艰巨重任就光荣地委托给老桑了!

这件事情成为老桑个人历史上一个不容忽略的英雄事迹。

这时,竟又从之前霖轩进来的洞口处涌进二三十个满头白发的男女老幼来,由于队伍比较的庞大,倒让老桑看得一愣。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白发联盟”了吧?那白发僧人,应该是他们的领袖人物了!

白发僧人见族人不待自己传唤,就自行进洞,恼怒之下,喝道:“你们进来干什么?”

众人中一个中年男子上前两步,面带恳切之色,看着白发僧人道:“二叔,刚才您和这位姑娘的对话我们都听见了,也都觉得很有道理。回想之前种种,我们所做的难道就真的是对的吗?我们刚才在外边商量过了,希望二叔你老人家能抛开执念,放过这两个无辜女子!”

白发僧人双目圆睁,瞪着族人道:“你们知不知道,只要再加是这两人就可凑够两千了,到时候就能得自在圆满了!你们现在说要放弃,是想功亏一篑吗?还是想顶着这头白发苟活于人世?”

“二叔,我们……”中年男子吞吐半天,终没有再说下去。其他人也是面色凄然,不敢言语。族长的意思,又有谁敢违逆?

白发僧人不看族人,向霖轩一挥手道,看着老桑道:“把她解开,准备进行渡化仪式!”

霖轩应了声,上前来解老桑身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