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众生

第173节:一百七十三、做兄弟吧

莫小山的嘴角浮起一丝苦笑,道:“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你不是已经有了小叶了吗?所以无论是知道或是不知道,都是没有区别的!”

说罢,莫小山只是低头喝酒,眼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哪昵趣事/

饶是平日里聪颖伶俐、舌灿莲花的老桑,此时有不禁有些词穷得说不出话来。冥思苦想半天,才嗫嚅道:“对不起!”

莫小山轻笑道:“不用说对不起!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道歉的?婆婆妈妈的,都不像平常的你了。这个样子,别说是我,就算是你的小叶看到了,也该嫌弃你了!”

老桑捋起袖子,大声道:“他敢!不怕我把他给宰了!”

想起叶沐风,老桑不仅莞尔。自结识以来,他就屡屡被自己虐待,混吃混喝兼拳脚相加,还好他体格健壮外加心理素质高,要换别人的话,早就一命呜呼或是精神崩溃了!多么可爱的小叶同学啊!

想到这些,大家可想而知此刻老桑脸上将挂着个多么幸福灿烂的微笑,让坐在对面的莫小山心下一黯。

她嘴里骂得狠毒,心里却爱得真切。可是,为什么女人总是心口不一的啊?

“有时候,我真想见见你口中的小叶,究竟是何许人也,竟值得你这般为他!”莫小山竭力按耐住内心的酸楚道。

“会有机会的!一定会!”老桑自信满满,双目暴**光。

“不说他了,我们聊点别的!比如说聊聊你啊!”老桑一脸坏笑,在两个酒碗里斟满酒道:“小山同学,你看我作为班长,又身兼各科科代表、文娱委员、宣传委员、体育委员、团组织委员……(估计老桑把小组长的职位也给包了!)是不是有义务关心一下本班级的同学啊?”(也是唯一的一个同学,所以没有第二选择了。)

“了解我什么?”莫小山奇道。

“之前你不是提到你的家乡吗?你是家乡到底是什么样的啊?一定是青山秀水、鸟语花香、男耕女织、民风淳朴的吧?”纯属胡编乱造,骗死人不偿命!反正武侠剧在但凡出现小村庄,大抵都是这个样子,照说准没错。如有雷同,属于巧合!

“你怎么知道的?”她去过吗?他的家乡?

“看你人长得那么秀气就知道了!”这句话终于是有点根据了!山水养人嘛!

“用秀气形容男子,是对他的一种侮辱!”莫小山无奈苦笑道。

“为什么?是因为大家经常用‘秀气’来形容女子吗?没关系的啦!没听过吗?‘生男生女一个样,培养成才建中华’。形容词也可以混着用啊!比方说你可以赞美我英俊啊!我一点也不介意。真的!”最好在后面再加是“潇洒”两个字,那就相当的完美了!

“你究竟是不是女人啊?”莫小山想象过无数次自己死亡的场景,就是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女人气死!

“不研究这个!”为什么每次都有人来问同一个问题啊?难道自己的性别特征就模糊可以混淆视听的地步?

“小地方,小山村,普通农家,几亩薄田,艰难维系,平平无奇,索然无味,你还想知道什么?”经过一番努力,莫小山终于恢复了正常。可是,那一段不愿回忆的往事还是倏地一下钻进了他的脑海。

“真就这么平凡?”老桑置疑道:“如果真是这样,你也只会一个扛着犁耙种地的普通庄稼汉,而不会是现在的乾坤寨四当家了!”

“那又如何?”莫小山诘问道:“刨根问底地打听别人身世也是你的一大爱好吗?”

“我只是很想知道在你小时候,你家里到底遭逢了什么巨变!”老桑道。

“你怎么知道我家里出事了?”莫小山警惕地看向老桑。

“你身上的剑气、杀气,还有戾气,一切都很明显!”老桑一一指出。

“不错!在我六岁的时候,我爹死了!”莫小山黯然道。

老桑听莫小山用了“死”字而不是“去世”就知道他的父亲应该是死于意外了!

“和白发联盟有关吧?”老桑猜测道。

莫小山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老桑急道:“恕我冒昧问一句,你爹的职业是?”

莫小山淡淡道:“我爹只是一个普通的山野村夫,不过,凡是村子里有红白喜事,他都会被请去做唢呐手。”

“吹唢呐?”老桑微蹙眉头道:“又是下九流的职业!”

见莫小山怒瞪着自己,老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并没有轻视你爹的意思,我说的只是职业!”

莫小山似想到什么,把目光移到一旁,心不在焉地道:“算了!反正我爹也已经死了!”

老桑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道:“你爹去世的时候,你在吗?他的死因……你清楚吗?”

“双手被砍!他们竟然把他的双手砍断了!”莫小山恨声道,右手扬起,旋即重重劈下。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两人身旁的桌子宣告摧毁殆尽。

老桑眼明手快,那坛酒才得以幸免于难。可惜酒碗的运气就没有这么好了,“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垂眼看着安躺在自己脚旁的桌腿,老桑心下一黯——

这桌子和酒碗也不知道要赔多少钱啊?明早得好好和老板讲一下价才行!

莫小山双目赤红,却是余怒未消,“铮”的一下,抽出长剑,在空中随意挥舞,一道银光像闪电般向床铺旁的纱帐疾射而去。

刹那间,整片纱帐也落得和桌子一般下场,雪白的纱帐碎片像漫天的雪花一样飘飞在半空中,充斥着整个房间,带着一种莫名的淡淡的哀伤,似在追悼那已经逝去的光阴,和那逝去的人……

“我心情不好,你先出去吧!”莫小山说罢,转过身去,不再看老桑一眼。

一片雪白的碎纱帐缓缓飘下,静静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老桑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轻挪步子,走向门外。

就在老桑迈出门口,为他轻轻合上房门的时候,一句话也若有若无地从门缝里钻了进来,钻进了他的耳鼓,也钻进了他的心里——

“做兄弟吧!”

只做兄弟,可以吗?

他知道这是她的意愿。

可是,就只能做兄弟吗?

为什么?他的梦才刚开始就注定要走向破灭?

为什么?老天总是这般轻易夺走他的幸福?每一次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