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权相

第425章 阴险狡诈

第425章 阴险狡诈

西夏,兴庆皇都。

李昊焱糊涂、李昊淼更糊涂,西夏兵马全都糊涂了。大理不是在打吐蕃吗?怎么突然转身攻打函谷关了?

“皇上……”李昊森步伐急骤,大步来至御书房,人未到声先至:“函谷关丢失,向甘肃军司增援的左右两军遇伏大败撤退回银川及肃州。”

李昊焱正心烦,听得左右两军大败,猛地站起身瞪向这个潜入夏周朝堂十余载的同胞弟弟,浓眉倒拧咆吼:“大理到底要干什么?”

紧急迈入门槛,李昊森老脸有着在夏周从未见过的慌乱,苍苍白发有点絮乱,上前急道:“皇上,大事不妙啊!皇弟与大理王曾同朝为官过,其人一心七窍,打吐蕃很可能是假像,真实意图可能就是要侵我函谷关。”

李昊焱早在昨日就有这个可怕的预感,现听得皇弟此言,脸色蓦然大变,手指他急问:“昊淼人呢?可否回来了?”

“在半路,傍晚就会抵达,只是……”李昊森脸色白腊,小心窥视皇上,低下白头禀道:“金辽派遣阿球球及豹师三十余万向……向夺得的夏周城池而去,皇弟若撤回,恐怕夺得的疆域会重失。”

“重失?”李昊焱咬着牙,力捶御桌咆哮:“恐怕连朕的皇位都将失。”

本以为夏周将亡他西夏趁机争得一寸半土有何不可?万万没料到大理却突然调头攻破了函谷关。李昊焱气的抖擞不止,金辽是强,可大理也不弱,现他把这两头凶猛野兽都招来了,该怎么善终?

“即刻到宣化谨见大理王,就说朕愿归附,请求其退兵。”西夏只是弹丸之国,靠的是四处险关,险关若破亡国在即,李昊焱当机利断做出了决定。

李昊森点了点头,小心询问:“那金辽待如何?”

“让太宰去,说朕愿归顺,请其不要挥师西入,朕愿把太子送于上京当质。”两面都惹不得,与国家皇位相比,太子何其的渺小。

“是。”事情紧急,李昊森连跪辞都省下,老步一旋,人已奔出丈外之远。

西夏,西凉大理军寨。

阿真在宣化呆了近两天,终于等到大军前来。当他率大军来到西凉之际,得闻西夏皇弟前来谨见。狡猾的双眼咕噜一转,立即哈哈大笑亲迎出寨。

来到寨外,果然见到元魅达带着大量东西前来,阿真不动声色朗声大笑,犹似好友相见,亦常热情邀请其入帐。左右比划站于两端的原夏周将军们,道:“西夏皇弟,想来这些旧部你都不陌生吧。”

李昊森刚刚入寨就见十数名原夏周将领,这些将军个个睁着滚滚怒目凶狠瞪着他,仿似要生啃了自已一般。当即赶紧陪笑问候:“时别多日,诸将军好,诸将军好。”

“哼!”王蛮脾气火爆,忍峻不住重哼出一鼻子气,看他都嫌脏地撇开双眼,省的等一下还要去洗眼睛。

故意让夏周的大将们全都来,阿真仿佛没见着所有人凶恶表情,仿佛没感受到压抑气氛,呵笑邀请元魅达,“西夏皇弟请入坐。”

“多谢大王。”李昊森赶紧抱拳相谢,陪笑轻轻落坐于御桌下面,茶也不喝地扬眼上看。

元魅达这条老狐狸够奸的,不唤大理王而称大王,他就这么想当自已的臣子吗?那就再好也没有了,他刚好就想要西夏。

“嗯。”一番深思,阿真抿笑合上杯盖,转眼看向李昊森,笑眯眯询问:“不知西夏皇弟为何事前来?”

他一开口,李昊森便急急站起,先深深鞠了个躬,才开口报道:“吾皇特让臣带来珍禽三百,黄金五千、绸缎六车、精美玉器三车、美女一百、珍珠玛瑙……”

“等一下。”含笑的阿真作出糊涂茫然之举,手掌前挡唤停他道:“西夏皇帝这是何故?本王着实糊涂。”

李昊森知晓他明白,心里暗自气恼,脸上却做出无比惶恐姿态,急急跪地磕拜禀道:“吾皇愿年年进国都参拜,还请大王饶恕。”

“哦。”下视这只老狐狸,阿真眉头轻挑了挑,也不唤他起身询问:“你家皇帝所说的国都是指哪里?”

“自然是点苍山大理。”李昊森自打的满嘴血生生咽。

“原来是大理呀,西夏皇弟请起。”阿真笑容可掬,唤起这只老狐狸,心里猜测他正暗骂自已,呵呵再问:“西夏皇帝此举恐惹怒了金辽,本王昨日听说,金辽以阿郡王为首,集结三十余万虎狼正朝崤武关前来,想来就快抵达了吧?”

“是。”李昊森急抱起双拳,迫切恳求:“大王于仁德治天下,威播海内、福泽苍生,臣恳求大王对吾皇再行宽容之举,吾皇愿年年进国都参拜,岁岁磕谢大王恩惠。”

阿真凝着他好半晌,才挥手对左右两侧的众将唤道:“全都退下。”

曾是夏周的众将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抱拳应喏,随后人人狠瞪了老贼一眼,便鱼惯出了王帐。

众将一退,阿真的笑脸立即冷了下来,拍案重哼:“李昊森你好大的胆,竟敢在此蒙骗本王,你是怕本王的百万雄狮踏不平兴庆府吗?”

咋见大理王发怒,李昊森卟通急跪,磕头冤道:“臣恳请大王息怒,吾皇绝不敢有蒙骗大王之心。”

“不敢?”整出恶脸的阿真双目瞪的圆圆滚滚,撂牙重哼:“你的吾皇恐怕也应愿归附金辽吧?要年年到上京参拜吧?”

“这……”李昊森咬了咬牙,磕头哀道:“绝无此事,还请大王明鉴。”

阿真敢用脑袋打赌,李昊焱若没两面三刀,他就拧下脑袋给人当球踢,只是有没有都不重要。怒瞪他半晌,仿佛在审察他一般,最后漾起笑容唤道:“起来吧。”

卟的一声,李昊森一颗心落回肚里,不敢抬手抹汗,磕头再三谢恩,这才颤巍巍从地上爬了起来。

以前在夏周,这只老狐狸是处风雨之中而不惊。想想也是,毕竟夏周不是自已的国家,夏周亡与不亡他浑不在乎。现在不同了,终于知道什么叫惊吓了吧?

阿真心里嘲讽,对他招了招手,直待他小心步近御桌,才小声询问:“周帛奉与其子还健在吗?”

“这……”李昊森轻微犹豫,窥见跟前滚滚怒目,急忙点头:“在在在。”

听得他说在,阿真装模作样重叹了一口气,回忆往事道:“本王最近特别的想皇上老爷子。说实在,本王有今时今日,全都是皇上老爷子给予的,此两名背叛家国之徒,着实让人心寒呐。”

李昊森疑惑窥视装腔作势大理王,暗地思索他到底想要说什么?怎么突然提起周宣宗?既然周宣宗对他不错,他为何却又侵吞其江南,此不是前后矛盾了吗?

“不知大王这是?”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没什么,见到老朋友突然忆起了往昔。”阿真呵呵一笑,眼内布满阴霾道:“再怎么说,周帛奉与其子是皇上老爷子的胞弟子侄。本王此次前来西夏,最主要还是想看看他们过的好不好?倘若过的不好,我倒想接他们回大理好生安顿。”

话落,阿真不经意睇看了元魅达一下,沉默了半晌才笑指他道:“既然西夏皇弟都说他们过的极好,那就让他们继续好好,好好,非常好的活下去。”

夏周亡国,江南握于大理手中,周锦煨消失不知所踪,皇族几乎被金辽殆尽,唯一所剩下的只有曾经做过乱的周帛奉与其子。周帛奉何许人?有野心也敢动作,大理手握江南、两浙、两广,夏周灭亡,那么唯一的龙脉只有……

“臣有罪,臣有罪……”前后一想,李昊森当即卟通跪地,磕头哀道:“臣有所欺瞒,还请大王责罚。”

“哦!”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阿真装出很是诧异之举,脱口便问:“西夏皇弟是何事欺瞒本王?”

“是。”李昊森跪地仰看,见着林阿真嘴角漾笑,心知自已猜到了,开声便禀:“臣知晓大王对夏周有感情,念及周宣宗家眷,所以大王适才询问臣周帛奉与其子之事,臣有所隐瞒。还请大王饶恕。”

“原来如此。”阿真轻轻点了两下脑袋,抬手唤起说道:“是如何的隐瞒,一一与本王详道。”

“是!”挺站而起,李昊森煞有介事道:“大王,周帛奉年迈,加之造反未成,来到西夏还不到数月便身染重症,郁郁而终。其子,吾皇对待如亲生子嗣,然他却不思进取,终日流连于花粉堆里,仅仅也才不过数月,已是阳兮肾损,正卧病于榻,恐时日无多了。”

“唉!”这番话让阿真重捶了御桌,摇头悲痛道:“若不是本王昔日之举,帛奉也不至于如此不得志而郁郁离世。皆是男儿身躯,其子贪色无可厚非,可如此毫无节制,着实不应该。”

天下间最没资格说别人好色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大理王林阿真。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理王贪恋美色,家有仙眷仍不忘野花闲草,他有资格说别人毫无节制吗?

“是,大王说的极是。”面对装腔作势林阿真,李昊森心里一把口水一把口水直吐,可他是大理王,谁有能奈他何?

“好了,西夏皇帝呈贡本王便收下,本王就于此看看金辽有何做为。你回去告诉李昊焱,让他放宽心,金辽若敢胆强犯,本王不会坐而不视。”说道,阿真挥手唤退:“跪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