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饶了我

【122章 】存在的意义

比那更痛的,是神智依然清醒的时候,呼吸却刺痛得几乎停止,心脏虽然在跳动,可是每一次的的跳动,都像在牵扯着全身的血肉,那么地疼,那么地痛。那是一种绝望,由无尽的空虚变成了无尽的绝望。

他的命依在害怕着他,他的靠近、他的狼狈、他的渴求,都会让她害怕!

“啊……嗯……”破碎的吟声从他的牙关中一点一点的溢出。俊美的少年脸庞因疼痛而渐渐扭曲,汗珠不断地从他的额头涌出,沾湿了那层黑色的刘海,也浸透了他的衬衫。

好想去抱住她,好想去用她来遏制这份疼痛!

蒙蒙,他的命依,在与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可是……那近乎通红的眼复杂地望了蒙蒙一眼,这一刻,他竟无比的希望自己可以更加地疼痛,疼痛到晕厥,疼痛到身体无法行动,或许只有这样,才可以不去看她的害怕,才可以不去拥抱她!

是了,更痛一些!

更痛!

嗵!嗵!嗵……

他的头不断地撞着身边的墙壁,只为了给身体增加更多的痛楚来甩开那无尽的**。

蒙蒙傻眼了。

他……他这是在做什么?!这么用力的撞击,再撞下去,会流血的,会……

“别……别撞了!别再撞了!”她狂喊着,爬上前死死地把他的头摁在了自己的怀里,“君静天,你别再撞了,会死的!会死的!”

他粗重的喘息透过棉质的衣衫,传到了她的肌肤上。当她再一次地抱住了他,才能那么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栗——病态般的颤栗。

蒙蒙的心狠狠地被抽疼了。

君静天的指甲深深地划过地板,“你……不是害怕吗?既然……既然害怕,为什么不逃……”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看着他的狼狈,看着他的可悲。

她是害怕,可是比起害怕他侵略性的举动,她却更怕他会死。

怕得要命。

就连思考都停摆住了。

“是不是……”她犹豫着舔了舔干涩的唇,双手却依然牢牢地把他的头摁在自己的胸前,“只要我抱着你,你就会不痛了?”

因为以前,他痛的时候,都会抓紧她,因为他说过,她是他的镇痛剂。

他的身子猛然一僵,重重地喘着粗气,“……是。”只要她一直抱着,只要她不曾放手,只要她永远永远地留在他身边,他就不会痛。

“那我会抱着你的,你别再撞墙了。”她道。

他突然嗤笑了起来,只是粗重地喘息,令得他的笑声带着几分痛苦,“不怕我会再侵犯你吗?”

沉默又一次地蔓延在房间中,留下的是她和他的呼吸声。

“怕。”蒙蒙老实地承认道,“可是就算怕,我还是会一直抱着你的。”

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他慢慢地合上了眸子,“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糟糕?”

“是吧。”

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不希望她看到他这副模样,“蒙蒙,你这是同情我呢,还是爱我?”

“我……”

“算了,无所谓,不管是同情还是爱,都无所谓了。”他的手一点点的抬起,慢慢地揽住了她纤细的腰,“可是,我却越来越想要拥有你了。你的目光,你的声音,你的全部……都想要拥有了……你说,该怎么办呢……”

她的身子因他的话微微僵直了片刻后,又放软了下来,“君静天,你别老说些奇怪的话。”

“奇怪么……”他喃喃道,“蒙蒙,我从不曾想过,我会这么轻易地遇到了你。”

可是,正也因为遇到了,所以才更深刻的明白到了,命依对他所带来的意义。

命依,命依,相依为命。

原来,他对他的命依,有如此之深的**;

原来,他对他的命依,有如此之深的依赖;

原来,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遇见她——他的命依!

命依,是君家很重要的一种存在,在君家的直系中,每一代中,皆有一人会遗传到一种奇怪的“病”,在君家,这被称之受诅咒的血脉。越接近满月的日子,身体就越会爆发疼痛。而每个满月的日子,就是这种疼痛爆发最厉害的时候。

随着年岁的增长,这种疼痛会一年年的加剧着,在君家以往的历史中,因为承受不了这种疼痛而自杀的君家人比比皆是,且自杀的年岁,没有一个是超过45岁的。

这种疼痛,太深太过,自杀对遗传了这份血脉的君家人来说,是一种解脱。

而唯一能治愈这份疼痛的,便是找到属于自己的命依。

就仿佛是上帝在你的身体中种下了毒药,再告诉你,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种解药。命依,便是君家人的解药。

没人知道该怎么去寻找自己的命依,也没人知道何时会遇上自己的命依。

茫茫人海中,要寻找到自己命依的几率太低太低了。

可是一旦遇见了,那么君家的人便会有感应,心脏的激烈跳动,血液的流动,身体所发出的呐喊,会让他们明白,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命依。

这种感应,是对君家人的一种补偿。

历代以来,能找到命依的君家人屈指可数,当初,君思缺能够找到他的命依方依然,已经被君家视为奇迹。

而现在另一个奇迹就是她郝蒙蒙,是君静天的命依。

蒙蒙知道这些的时候,是在七夕之后的第二天。

“命依所指的就是这个意思?”当时的她满脸诧异的问道。

“对。”而当时的他,视线牢牢地盯在她的脸上,像是不想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真的是你的命依?”

“嗯。”

“所以,你以前所说的,我可以让你生,让你死……也是因为……这个?”

“是啊,君家人的生死,是可以由命依来决定的。”他半依在窗边,日光透过窗子,洒落在他的脸上、发上、脖颈上,锁骨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慵懒与……落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