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是“神”非“鬼”
陶玺马上来了精神。
“你能看出我们接触过不好的东西了?”
林芷茉斜靠着茶水间的台子，用涂着墨绿色甲油的指甲敲着台面。
“首先！我是个女的。其次！我是个小动物。再次！我是个黄仙。不要小瞧我好不好。”
陶玺点头称是。
“那大仙能否明示，这是个什么东西么？鬼？怪？妖？邪？”
林芷茉倨傲的一仰头。
“你让我说我就说啊？你对我又不好。”
陶玺明白了。
“和你们老板打声招呼这种事情，倒也不是很难。”
林芷茉马上变了张脸，笑嘻嘻道。
“不愧是老相好，懂我。”
说完马上感觉以谢青岚为核心，周围气压低了好几度。
“开个玩笑嘛，这么小心眼呢。”林芷茉讪讪。
谢青岚不是很喜欢她，小聪明不少，大本事没有。
糊弄戏弄下普通人也就算了，真指望她倒也大可不必。
尤其这货貌似还觊觎过陶玺……简直不得不防。
“我也挺想听听林小姐的高见的。”
谢青岚一开口，林芷茉的玩心顿减，瞬间就觉得逗弄小帅哥不好玩了。
“倒也不好说具体是什么，毕竟气味挺淡的了。不过可以保证，不是鬼。”
不是鬼？
这倒完全出乎了两个人的预料。
如果林芷茉没有说谎，那他们前期所有的推理和猜测，就都被推翻了。
看这俩人齐齐露出困扰的神色，林芷茉好奇心有点压不住。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俩遇到麻烦了？说说，姑奶奶没准能给你们出出主意呢。”
陶玺看看谢青岚。
后者略作沉吟，开口。
“确实有点麻烦。”
简单的概括了下唐家的情况，以及他们原本的猜测，林芷茉听着听着也开始皱眉了。
“听起来好像是有点麻烦。”
她顺手拿起两个纸杯来。
“你们大体上的推测是没错的。这个小姑娘应该就是被夺舍了。不过夺舍有夺舍的不同。你们以为是一个鬼魂，把小姑娘的魂魄给挤了出去，自己住进去了。”
她用左手的纸杯用力的撞向右手的，右手纸杯里的茶水撒了出去。左手杯中的清水倒进去。
“是这样吧？”
陶玺点点头。
“推测是这样的。”
林芷茉重新接了两杯水。
“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身体，是原主自己主动让出去的呢？”
说着她主动的倒掉了左边的茶水，然后将右边的清水倒了进来。
“夺舍哪有那么容易，除非是道行非常非常高的灵体，进行碾压式的驱逐。即便是这样，你们当天道是吃干饭的？这种严重违背天地法则的情况，一定会引来天雷的。怎么会让她相安无事的活着么久。”
这倒是他们从来没有预想过的情况。
但是有问题。
谢青岚提出疑问。
“那是什么情况，唐卉才会主动出让肉体给对方，宁可自己灰飞烟灭呢？”
林芷茉拊掌。
“问的好！这就是需要你们自己去找的答案了。”
虽然约等于废话，但是林芷茉确实给他们开辟了一个新思路。
“不过你刚才说，唐卉身上的不是鬼。那就不是唐乔喽？可是除了她的哥哥，我实在是想象不到，还有谁能让她甘心付出灵魂消散的代价也要和对方做这么危险的交易。”
林芷茉端起自己刚才演示用的水杯，喝了一口。
“确实不是鬼，可能是妖，或者邪神也说不定。”
她只是随口一说，谢青岚却像是被戳到了脉门。
“邪神？”
“对啊。这世界又不是只有你们人类。有人就有鬼，有妖就有邪。比如我们黄仙，也不全是像我一样天生聪慧，一心向善的。有的就喜欢走歪门邪道，做了邪仙，受人供奉还不护一方平安，把香火当成保护费，相当于你们人类说的黑涩会。也不是没有啊。”
谢青岚略作沉吟，笑着道谢。
“多谢大仙指点。”
说完招呼着陶玺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林芷茉对着陶玺的背影小声的喊。
“记得帮我跟陶总提涨工资的事情！”
陶玺随后应了句“知道了”，尾音消失在楼道口。
林芷茉满意的转身，差点撞在老板身上。
“陶……陶总？你什么时候来的？”
陶迟砚典型的笑面狐狸，脸上笑眯眯，心里全是算计。
“在你刚刚说想涨工资的时候。”
林芷茉尴尬的脚趾扣地。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没问题。”
林芷茉傻眼。
“啊？”
陶迟砚笑的更好看了。
“我说涨工资没有问题，年终奖也可以商量。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有。”
他的眼神快速的瞥了楼道口一眼。
“他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
谢青岚觉得自己还是狭隘了。
一脑袋扎进牛角尖里，差点出不来。
他就说嘛，唐家的事情，总觉得某个环节上好像出了点什么问题。
被林芷茉这么提醒，才想起来。
“还记得那块石头么。”
陶玺边走边点头。
“唐家客厅的那块？唐春雷说是玉如意的那块？”
“对。关键可能在那块石头身上。走，我们去图书馆。”
首都就是首都。
图书馆都比别处的藏书要全。
陶玺给谢青岚也办了张国图的借阅证，俩人一头扎进民俗类图书藏室，分别埋头查了起来。
一查就是多半天。
总算被他们在茫茫书海中找到了点蛛丝马迹。
陶玺眼睛都瞪红了。
一边抬头给自己滴眼药水，一边抱怨。
“我以为我看的民俗志怪类的书就已经够多了，没想山外有山啊。这都什么犄角旮旯出来的妖精？不是说了建国之后不许成精了么。”
说是妖精，倒也不准确。
俗话说心诚则灵。有时候即便是块普通的石头，如果长时间的受香火和人们信仰供奉，也会生出灵识，成为灵物。
所以坊间常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庙宇供奉一些普通人可能完全想不到的“神仙”。
这种情况，在偏远的山区或者交通不便利的乡村最为常见。
自古蜀地文化就自成一派。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男风文化在川蜀地区就格外的被宽容。
以至于民间很早就开始有供奉男男相合的“神明”了。
这倒也不是蜀地的孤例，福建沿海地区的兔儿神也是一样情况。
不过兔儿神的影响更广泛，属于半个神仙编制就是了。
蜀地因为地理缘故，各地的文化交流没有那么顺畅，于是衍生出了不少地方主义的民间“神明”。
名字也不统一，所以没有兔儿神那么有名。
而唐春雷请回来的那块，大概率也不是什么玉石，更不是玉如意。
那就是之前被人们供奉的一个邪神，因为一些原因断了供奉或者干脆被毁了金身，深埋地下。
被一些无良的文物贩子弄到手后，联合道门败类，忽悠着没文化的土大款请回家去，当宝贝一样供奉起来。
这也就解释得通“唐卉”身上的种种不合理的行为了。
她从头到尾，都把陶玺和谢青岚当成一对同性恋人在玩儿命撮合。
她吃的就是这碗饭，靠的就是这份精神供养！
想通这一切，陶玺顿感无语。
所以你说她恶呢，人家想要撮合小情侣有情人终成眷属何错之有？
你说她不恶吧，您倒是挑着真谈恋爱的撮合啊。还带霸王硬上弓，强行往一块凑的？她当自己是完成月老布置的本年度KPI呢？
看俩男的就要撮合成一对？
怪不得这么多年都不能转正，简直是越努力，越不幸！
不过既然知道对方是哪路神仙了，那就好办的多了。
谢青岚给陶玺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捕神”计划，陶玺觉得可行度非常高，顺便提出了一些自己的建议。两个人花一个晚上的时间推测模拟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并一一给出对策，从planA 一直计划到了planZ，力求一击即中，不给对方脱逃和反击的机会。
不过纸上谈兵都是扯淡，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两个行动派第二天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起前期工作。
另一方面。
唐卉自从在剧本杀店里察觉到两个小哥哥的身份，就十分无耻的溜了。
删除拉黑一条龙。
为了保证安全，她连表姐池晚斐都给预防性拉黑了。
还警告池佳苗，以后再也不许介绍不三不四的人给她，否则就让唐春雷收拾她！
池女士自从得知自己女儿被厉鬼上身，就处于一种又敬又怕的状态，对她自然是言听计从，说一不二。
就这么忐忑且警觉的过了两三天。
风平浪静。
屁事儿没有。
就连小跟班方桐娅都老老实实的，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问她那天在商场遇到了什么，也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没敢糊弄她。
说起剧本杀店的地缚灵，唐卉也是颇为心有余悸。
真是多年不被人供奉，神力大减。
她居然都没有察觉到这个隐患。
失策了。
还是要尽量多的重新获得信众的信仰之力，重回巅峰状态才好啊。
忆当年，“唐卉”直咬后槽牙。
想当初它神力正盛的时候，这些宵小能耐它何？怎么会像现在这样躲得这么狼狈。
眼看这几天那两个臭道士再也没有出现，唐卉松了口气之余，也有点遗憾。
啧，多般配的一对，这要是在她手里成了，那对她可是大有裨益。
不过无所谓，质量低的多凑几对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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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仙：老板让我说他俩啥关系，我说实话呢还是说实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