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老公,求放过

第92章中元大会:人道

第92章中元大会 人道

“这第二局便是咒法。”开口解释的却是永儿——

“在许多年份中都不会到第二局就轻松分出胜负,胜出的人便是因着压倒性胜利,但也有很多年,就像是今天的情况一样会比到第二局。第一局比的是各家综合,要使出什么都可,但是这第二局就不同,单比咒法,咒法中妖化咒法过多,是真的不黑不白。”

苏还真点点头,眼皮子随意地朝身后一圈儿翻了翻:“每次比这个部分的时候就会有诸多非议,说是不人道啦,又说一定要反抗,耳朵都起茧子了也不见他们动手。好在幸好他们不动,不然我可多了多少事情,你说是吧永儿。”像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他揉揉耳朵,慵懒无比,不过他的语调一贯如此,并无恶意。

“你能不能总是别这样懒,我是个孩子,你就不能竖个好榜样给我嘛?”永儿扶额,一向对他的为人无话可说。

“你可比我懂事!”他哈哈笑了两声,忍不住含笑爱抚永儿的头。少年的脸几乎是噌一下就变红,和火烧了一通没什么两样。他不动声色,头默默低了下去,不过坐在他们身边有人,孩子只是捂住耳朵,故意嫌弃地挥挥手说:“摸什么!”

平平一旁看了戏,只能呵呵一笑,心想这二人关系还真的好。不过究竟比法是什么呢,算了,看了就知道了。

只见他们二人倒也同意了比下一局,很快,台后传来了吼叫声,好似野兽,但细听来也有点儿人言在其中,但她听不清,只觉得像是骂人,以为是醉汉在后台抢了话筒过来骚扰比赛,不料忽然哗啦啦推了两个兽笼子上台来,那兽笼也不是一般的兽笼,而是半圆形半透明的栏杆,就他们个子那么高,颜色也不定,似乎在流转一般,竟然看不出是什么做成的,那里面的东西根本也不敢碰栏杆,一旦狂躁间不经意碰到了,立刻发出一声低吼。里面的东西居然是——

几乎不成人形的活死人,他们身体腐烂了却依然活着,而且精神都异常亢奋,和疯了没两样。

“他们究竟怎么回事儿?”她光这样远远的看着就觉得不舒服,说到了,更是胸闷想吐

“你觉得像什么?”苏还真反问,虽然已经看出她的不舒服,却全然看不出他的体谅。平平无奈摇头:“这我怎么知道!笼子也奇怪,里面的人也……”

“他们不是‘人’,是恶鬼,罪大恶极的恶鬼。”开口的却不是苏还真,而是坐在孩子身边的那三位“先生”中的一个,他笑嘻嘻的,也有点儿肥胖,看上去人很好说话,“你看到那笼子了吗?那是地府为了关住几乎超越了生死极限的恶鬼特别打造的琉璃笼,那琉璃色正是来自前几位鬼王共同种下法力养出来的活琉璃笼,他们小,笼子小,他们大,笼子大。这辈子就是出不去罢了。而且琉璃笼好在:只要你把咒法贴在栏杆上,里面的恶鬼就能感受到,自然也能表现出痛苦来,他们比的,就是谁能让里面的更加痛苦。”

他虽然是笑着说出来,可里面的意思却忍不住让人冷得颤抖。

平平一凛,竟然比的是这样残忍的内容!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然是鬼,那么也就是人变的,都说人死之后如轮回,再大的罪恶,洗净了让他做一个受苦人也就罢了,哪怕是这样日日关着也行,就当做一个永远出不来的牢,可在这样的场合还拿出来让人作为比试的“工具”,别说是对鬼残忍,哪怕是人看了都觉得惨无人道毫无人性!

“他们至少会哭会笑,凭什么像东西玩意儿一样被柔躏!”其实不论平平说了,在场的鬼已经开始喧闹,他们一看笼子推上来就开始发嘘声,和旁边说了两句闲话的登时都扭打起来,这时她听见了苏还真朝旁边的一个影子吩咐了一句:“看着点儿!”立刻有快得看不清的影子冲出去,那边喧闹之处哎呀几声,伴着闷哼哼,刀枪相撞的铿锵之声,那边的喧闹就被镇压了下来。

那三位先生中瘦的一个看了一眼,冷笑一声:“还是地府动作快,毕竟人多势众。”

“既然是来中元大会,那就好好看比试吧,如今青年才俊多,要不了多少年,坐在这台下的评判之人就不再是你我了。”平平点头,虽然她也想吐槽两句,但是一听到这中年女性的冷静,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叹了一叹,深吸一口气也往台上看去。也是,自家老板还在浴血奋战呢,也不知道如何。

果然,舞台降落下来,二人一人一个笼子放在身边,面前是拿来画符的桌子,并“笔墨纸砚”,只是墨是朱砂,纸为黄纸,二人也不看对方,挥毫而就登时就写成了符咒,主持人见他们都收了手,抬手向他们的笼子方向让了一让,白笑北痞子互看一眼,便把符咒贴了上去。

尖锐的叫喊,疯狂地扭动,焦黑,腐臭,好一副《地狱变》。

然而地府已经出手,根本无人敢动,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两只鬼谁看似更加痛苦一些,一瞬间,地狱好似就活生生摆在了面前,他们受的是七十二道刑法,道道催人心,把好一份灵魂硬生生要撕成无数块再也没有回魂的可能才罢休。

痛苦的叫喊无穷无尽,平平几乎耳朵都聋了。她几乎不可察觉地“啊”了一声。白笑北按在符咒上的手一抖。

“停手吧,让他们停手不行吗……”她只看了一眼就再不敢抬头,只撇过头去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她捏着手,仿佛看见了死去的爷爷。他是不是也曾经因为死亡降临而挣扎痛苦……

“鬼王已允准,他们自己也签了合约,如果活下来了,就能转世。”苏还真确实注意到了她的不舒服,只有这样告诉她,希望她好受一些,虽然他也不是什么爱管闲事的,但是看人不明所以的痛苦,总归不好。然而这对于平平来说,不过是烧着的油上滴了几滴水,聊胜于无罢了。

符咒不仅要贴着,还要不断的给符施加咒语才是完整的咒法,可台上两人,一个聚精会神,另一个却有些心不在焉,连施加的痛楚都少了很多,台下不少人的都看出来了,本来还说“残忍啊惨无人道”的,这会儿立刻都跳出来指着台上大骂:“哟,自家兄弟就放水啊!关的又不是你们一水道观的,假仁假义什么!”

有人喊了,立刻有人附和,登时会场变成了一边怨言海洋,说什么的都有。

然而这时台上的局势忽起了变化——

几乎就在几秒钟之内,不知为何,白笑北咒语不变,于他手下笼中的鬼忽然变得十分痛苦起来,几乎是撕心裂肺地一声喊:“让我魂飞魄散吧,求求你了!”

平平捂着耳朵缩下去,觉得自己都要聋了,然而却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忽然变得这样痛苦,难道是白笑北现在才终于发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