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朝花夕拾 第十六章 左右为难
“可是......秦寒，如果我去了，伯母是断不会让我再回来了，那姐姐怎么办？”玉儿抬起头看着他，“你也看到了，她身边都是对她虎视眈眈的男人，这样被灌醉还算好的，若我不在她身边护着她，她怕是早被人吃了。 ”
“我可以给她赎身啊，等她获得了自由身，她想去哪里都行，也不必在这里陪酒卖笑了；如果你舍不得她，我可以给她买个别苑，吃的用的都少不了她，你们还可以时常见面。 ”秦寒早就想好了，既然她们姐妹情深，那就一起赎出去好了。
“可是她不会跟我们走的，你知道有多少男人想为她赎身？她若想离开这里，早就离开了，还用等到现在？”玉儿轻声道，“秦寒，你会理解我的是吗？”
“你让我怎么理解？她想自甘堕落，我不想管，也管不着，可是她不能这么拖累你。 玉儿，她有恩于你，我可以帮你还，可是你是我妻子，我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妻子在这青楼做小丫鬟呢？”秦寒尽量平静的跟她说。
“我不许你这么说她，她不是自甘堕落，她有自己的苦衷。 ”玉儿轻声道。
“可是我也有苦衷，这两年，我爹为我选了多少门亲事？我都拒绝了，我跟他们说你一定会回来，为此我娘为我操了多少心，你去看看她，这两年，她苍老了多少？现在你就在这长安城里，可是她病了。 你连去看看她都不肯！”秦寒也有些生气了，“你这个姐姐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为她而不管任何人？”
玉儿闻言心里一酸，从他怀中挣开，“你是在责怪我吗？是我挡了你的路是吧，你现在就可以走，你就当我不在了，我们地婚约也可以不算数。 我没有逼着你一定要等我，反正我也堕落惯了。 也配不上你了。 ”
“你这是什么话？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道吗？你这样伤我的心有意思吗？”秦寒站起身，还是红了眼眶，“玉儿，也许刚才那些话我说重了，可是我只想让你知道，你不在的日子，我坚持得有多辛苦。 找不到你的时候，我都能等，何况你现在就在我的眼前呢，我不勉强你，你什么时候想回家了，到秦府找我。 ”说完转身要走。
玉儿目光一颤，呆呆地看着他，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只能红着眼眶，看着他走。
秦寒走到门口，看她还是没有反应，叹了口气，又折回来，“玉儿。 我都要走了，你也不知道留我吗？”
“你这不是自己回来了吗？”玉儿还在嘴硬，抽抽噎噎地说。
“在你面前，我算是翻不了身了。 ”秦寒有些无奈地给她擦眼泪，“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气死的。 ”
“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地吗？”玉儿捶打着他的胸膛，心里却轻快了许多。
“不应该我说吧，我可是花了钱地，既然你们小姐那么没有风度的睡着了，那只好让小丫鬟陪我了。 ”秦寒笑道。 果然她又愤怒了。
“你这个坏蛋。 看我怎么收拾你！”玉儿心里还是有些受伤。 虽然明知道他是开玩笑的。
“不对吧，应该是我收拾你呀。 反正我想好了，今晚我不走了，你这房间不错。 ”秦寒盘算着。
“想什么呢你？姐姐可从来不留客人过夜的。 ”玉儿没好气地说。 想想又眼前一亮，“不过，我不会让你白来的。 ”
“哦？”
“你不知道吧？姐姐的药箱里有很多难得的好药呢。 我找找啊！”玉儿摸到里间，在小蝶地床头把药箱拿出来打开，秦寒看得眼睛都直了，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数十个晶莹剔透的小瓶子，有水晶的，还有细瓷的，还有类似琥珀的材质，个个小巧玲珑，造型别致，他不禁大大好奇，“这都是什么呀？”
“这个箱子里，都是补药，拿回去给伯母，她的病也会好得快些，你看这是甘lou丹，补气提神的，还有这个是祛湿除邪的，还有这个......这个......”两人头对着头，在里面挑挑捡捡，不一会儿，箱子里面几乎不剩下什么了。
“这些真地管用吗？不会吃坏了吧？”秦寒一边把那些瓶瓶罐罐往袖子里塞，一边有些不放心地问。
“你放心吧，这都是冯公子送来的，他的药铺可是全京城最大的，药材也是最好的。 ”玉儿得意地说。
“小丫头，你还有点孝心啊，也不枉我娘那么疼你。 ”秦寒笑道。
玉儿却有些黯然，“秦寒，我也想去看伯母，只是——”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只要你有这份心，我就很高兴了。 ”秦寒低笑道。 有了这些东西，母亲也会高兴吧，就说是自己买的！至于玉儿地事，以后自己不在她面前提就是了。
小蝶在**半眯着眼睛，偷偷看着两个人在那里开心地嘀嘀咕咕，像两个得意的小偷。
秦寒呆到深夜才出门，门口小山已经kao在门边打瞌睡了，秦寒敲敲他的头，他哎哟一声睁开眼睛，赶紧站起来，“少爷，你出来了！”
“回府吧。 ”秦寒展开折扇，满面春风地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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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寒回府后，再也不提玉儿的事，每天除了读书，就是陪母亲说笑聊天，秦老夫人见他整日神采飞扬的，也多少有些欣慰，不过心里还是不踏实，好在秦老将军经过最初的一阵忙碌后，终于渐渐安稳下来，也有时间和他商量儿子的婚事了。
这日秦老将军下了朝，秦老夫人匆匆迎上来。 半是担忧半是喜地说：“老爷，今日杜尚书的夫人来过了，听她那意思，她家的女儿对我们寒儿还是念念不忘，你看——”
秦老将军叹了口气：“怎么又是杜尚书？上次寒儿那一闹，已经驳尽了杜家小姐地面子，她若再来。 不又是自取其辱吗？我也觉得那杜小姐太过主动了些，是不是——”
“说不定人家跟寒儿一样地死心眼儿呢！再者。 那杜小姐也是生得花容月貌，知书识礼，哪一点配不上我们寒儿？我病着的时候，她也来过几次，我看寒儿虽然对她不冷不热地，但是也知道分寸了，对人家还是很客气地。 这些日子他也不提玉儿了，我们让他们多见见面，慢慢的，也许时间长了，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秦老夫人想得倒是乐观。
“寒儿跟你亲，他地事，你安排吧。 ”秦老将军无奈地道，“这事若是成了最好。 若是不成，也别再强求了，你先跟寒儿知会一声，好歹别再闹出什么事来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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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杜家小姐又来了？”秦寒苦着一张脸，看着母亲。
“寒儿，你都十八了。 早到了娶妻的年纪，你的婚姻大事总没着落，娘这心里——”秦老夫人有些痛苦地捂着心口，她也聪明了，知道儿子心疼她，索性用上了苦肉计。
“娘，孩儿只是想再选选，那杜家小姐太过骄纵，我怕她过了门不孝敬公婆。 ”秦寒一脸认真地说，心里却在想着权宜之计。
秦老夫人听他如此说。 稍稍放心。 至少他这次不像以前那么坚持了，这说明他也在慢慢改变。
“寒儿。 明天杜家小姐要过来，你可要懂事些，别再伤了人家女儿家的脸面。 ”秦老夫人说。
“明天？怕是不妥吧？”秦寒装出为难的样子，心里打着鬼主意。
“明天有何不妥？”秦老夫人问。
“算了，她想来便来吧。 ”秦寒无奈地道。
“那你先歇息吧，娘走了。 ”秦老夫人帮他拖下衣服，盖上被子，又摸摸他的头，看他在**乖乖地闭上眼睛才离开。 她前脚刚走，秦寒后脚就从**跳下来，叫过小山，“小山，明日到抱月楼把小蝶姑娘接过来！”
“少爷，她能来吗？”小山撇撇嘴，一脸的不相信。
“但愿她能来。 ”秦寒沉吟着，他也想知道这小蝶姑娘是什么样地人，玉儿跟在她身边会不会受委屈，还有，这小蝶姑娘是不是个好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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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小蝶刚刚起床梳洗，秋姨就进门了。
“秋姨，你都不知道敲门吗？”玉儿不满地嗔道。
“死丫头，还想教老娘规矩了，真是反了你了！”秋姨戳着她的额头，又对小蝶道：“小蝶姑娘，秦公子派人来接你了，八百两呢，你——”
“哪个秦公子？”小蝶心中一动，不lou声色地问道。
“将军府的秦公子呀，前几日他来过，也是个年少英俊的。 ”秋姨笑道，对于出手大方的客人，她从来都记得清楚。
“知道了，我换件衣服就去。 ”小蝶应道。
“好好好！”秋姨忙不迭地应着，她今天这么痛快，真是让她大喜过望，那可是八百两啊！
“玉儿，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小蝶转头看着玉儿笑道。
“人家又没有请我，我去干嘛？”玉儿嘟起嘴，没好气地说。
“我怎么听着有股醋味儿呀？”小蝶戏谑地笑道：“帮我挑件漂亮点儿的衣服，我今天要好好打扮打扮，去勾引你的那个乖宝宝！”
“坏吧你！告诉你，不许跟他在背后算计我！”玉儿警告道。
“不会不会，不过今儿我若是不回来，那便是攀上了高枝飞了，你可别后悔啊！”小蝶接着气她。
“姐姐，你怎么这么坏，明知道我去不了，还说这些话气我！我真生气了啊！”玉儿跺着脚嚷道，“不许你去！”她终于想明白了，秦寒还不一定会对姐姐说什么呢，万一再说些让她赎身地话，姐姐岂不是又要多心了？
“脚长在我身上，可由不得你了。 ”小蝶换好衣服，给她个媚笑，出门去了。
玉儿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有些失落地kao在桌旁，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