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臭道的问题让我一呆。 老实说，我只记得焦虑着非要爬上崖顶找臭道。 哪还记得其他的事？嗯，就是变回蛇形的那会儿耗了点时间。 也就是那时，对小狐狸的身体构造产生了一点点的好奇心。
就一点点。 灵犀那么不自然地想要掩饰，我自然不好再深究。
臭道想知道什么？
我呆呆地仰首望着他，哪料他早已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黑幽发亮的眼珠子一刻也不离我的脸，这真是难得一遇的奇迹啊！我蛇心猛跳、唾液暴增。 好希望时间就此停顿，让臭道的注意力再也不离我的身。 或者我干脆就猛地凑上去，“啵、啵、啵！”狠亲三下？
被他关注的滋味如此销魂，手上略微用力再抱紧三分。
这是我的臭道。 是我的。
就当是我勾引吧，死也要臭道抱紧。
灵犀在岸边继续鬼叫：“你们俩！既然是不打鱼了，就快点回来！尤其是牡丹，你抱那么紧干嘛？贪生怕死的家伙！”
切，小狐狸懂个屁。 我现在已经拖离了贪生怕死的意境，而进一步到了“石榴裤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地步。 要臭道伸长了手指着脚下奔腾的瀑布命令说：“给我跳下去！”相信我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就跳下去摔死了。
臭道只是淡淡瞥一眼灵犀，注意力继续放在我身上。
“回答我。 牡丹。 我不在的时候你和灵犀做了什么？”想了想，他突然补一句。 “你不说，我们俩就一直这么站着。 ”
这是威胁我吗？我意识不清地想。 管他地，他想知道我全说就好了。 于是慢慢回忆，再钜细靡遗地说出来。 从摔下去意识不清，再到灵犀助我回原形，最后到一条小蛇和一只小狐狸努力爬回崖顶。
“爬上来。 就看见了你。 ”最后的总结，我是发自真心的开怀畅笑。 不为别的。 只为回忆到那一刻发现臭道安然无事。
臭道静静地回望着我，目光深沉着不做任何反应。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我在他的不言不语中忽然有点忐忑。 我没有遗漏什么吧？全说了啊。
“臭道？”如果他不说话，那就由我来开头吧。
臭道在我的声音里稍稍动了一下。 之后，他伸展双臂搂紧我。
呃？！
我肯定脸红了。 臭道怕我掉下去，一巴掌拍我屁股上，往上一托再紧紧压住。 本来没什么。 可是有硬硬地物质擦边抵着屁股——动吧？体温腾的一下迅速升高。 不动吧？体温腾、腾二下升得更高。
周边地世界其实喧嚣得很——鸟鸣、水吠。 灵犀鬼叫。 有轻风阵阵，穿越两岸青林。 整个世界都洋溢着粉红桃心，轻吟浅诵地歌唱着：“暖昧……我爱你……暖昧……我爱你……”
我确实很爱很爱臭道啦。 我一厢情愿地迷恋着他、死巴着他。 我爱极了被他揽入怀中，爱极了他的气息包裹着我，爱极了他意气神发望向远处时我死盯着他下巴的感觉……要是可以“啵、啵、啵”三下狠亲……
呃，感觉自己真变态。 努力维持神智，与臭道脉脉含情相望之时，一种在捕头眼皮底下犯罪的恶劣快感悄然滋生。
现在。 我隐隐觉得他的呼应。 呼应了什么？我尚摸不着头绪。 与他对望，也无法窥探到他眼底深藏的思绪。 反而是我自己的心底，有一个角落正被烈火烘烤而缓缓融化；隐藏在背后地东西鼓噪着、不安着。
对，我开始感到一种不安。
就象是一个在花骨朵中沉睡的灵魂，已经习惯了闭着眼享受若有似无的芬芳、习惯了黑暗里偶尔的动荡。 忽然有一天花苞缓缓绽开，有强光刺穿了黑暗。 于是我再不能继续沉睡下去。 茫茫然中被迫接受崭新的世界——害怕、恍惚——这便是我现在的不安。
臭道无形中的转变，是我不安的根源。 我甚至无法揣测到，他地这种转变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是好、还是坏？我应该继续缩在角落里做我的妄想大梦，还是应该顺着他的变化小心踏出关键的一步？可是，哪一步才是关键？关键是什么时候？
臭道缓缓低头，蚕噬着两人间的距离。
“牡丹……我有点不高兴……”
我被他强力摁着后颈，眼见他大脑袋慢慢袭来。 心里那个毛啊……就觉得奴家是虎口那块肥肉，浑身抖索着见獠牙寒光闪闪中逼近……
意识虚拖中含糊答应了一声。 臭道不甚满足，薄唇贴着我地嘴角细细磨蹭。 我浑身鸡皮都蹦出来了。 灵犀在岸边大吼：“臭道，你在做什么？”
是啊。 臭道你在做什么？
别吓我啊。 我可是很胆小的！
臭道又瞥一眼岸边的狐妖。 这次我看清了！他眸里波光流转，似怨非怨。
“以后我不在。 你给我保持距离！”他在我唇边狠狠低唁。 我傻愣，保持距离？保持什么距离？和谁的距离？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蓦然间被他狠狠吞噬。
怎么回事？
这次没有喂食元丹，也嘴对嘴？
我心惶惶，其实暗藏窃喜。 兀自贪婪地包容着他难得一现的野蛮。 可不可以、小小地认为这就是传说中的接吻？这样就可以了，我很满足。 臭道终于从我的画里走出来，终于被我所拥抱。 我满足了。
灵犀还在跳脚，他在怒吼。 可是我已经听不懂他的语言。 不对，明明周围有很多声音，可是我已经无法领会。 我听懂的只有臭道沉重喷洒而来的鼻息声，听他地声音掺杂了不安、疑惑与违心地沦陷。 他放纵了自己的情感，在我面前。 过去地他压抑自己奔腾的思绪，如今却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展现……独独对我放纵。 这份认知令我满足。 这样足矣。 我轻笑喟叹，双手摸索到他头上的发髻轻缓解开。
其实，臭道的头发异常浓密。 我把十指cha入他发间，惊奇地感受到丝般触感。
臭道的吻戛然中止。 他将额紧紧熨贴在我的额上，低吟浅笑。 “小丫头，你想把我耍成疯子吗？”
我亦感受到他的好心情，忍不住轻笑。 疯子？没关系啦，如果你变成了疯子，我陪着你一块疯。
“臭道……我爱你啊……”已经不是喜欢了。 我明白，是爱。 喜欢与爱其实不同。 如果是喜欢，终有一天可以弃之于野。 而爱不同。 如果是爱，必要同生共死，同心而焚。
我向往细水长流式的爱情，仰首崇拜的皆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般的静谧。 为什么？其实我早就明白，灵魂如此炽热，感情象火一样燃烧。 定要让所爱之人炽火焚身，我才能罢休。 先用火烧吧，待得二人在冶炼中融为一体了再慢慢感觉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