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求一朝欢之蛇妖传

第100章

这一次我们没有回到谦安王府。 臭道在谦安客栈里找了个房间暂时安身。

一入城,臭道的光膀子就特别的引人侧目——脖子上挂条半死不活的蛇,后面还跟着一只踮脚走路的小狐狸。 小孩子们成堆成堆地扎在他身后笑嘻嘻地闹:“看!耍杂戏的。 ”我是很想吼回去。 可是我脑袋才动一动,就被他伸手紧紧按在肩窝处。 “不准说话!”他低声警告我。 “世人是不可能接受蛇讲人话的事实。 只要你开了口,一定被人扔石头。 你想连累我吗?”这威胁也太狠了吧!我怒,不吭声。

谦安客栈的生意很红火。 我们进门的时候,一楼的饭铺生意正喧哗着。 体形肥硕的客栈掌柜摸着自己的两撇八字胡,站柜台里把算盘敲得噼哩啪啦地响。 店小二穿堂而过,中气十足的大喊:“一位客倌,两份阳春面!”一个人吃两份阳春面,够狠!我目不转晴地瞅着小二哥端了两份特大碗的汤水从我面前冲过去。 我讨厌吃面,尤其是阳春面。 名字是很好听,实际上就一点汤水加白面条。 客气点的厨子会多撒点葱花,不客气的则丢两点绿叶子算是意思意思。 阳春面?哼!我宁愿选择吃十个肉包子也不要选择吃两份清汤寡水的阳春面。

道士一进门,满堂喧哗顿时终止了。 静到连根针掉地上都可以听到清脆的撞击声。

越接近柜台,越觉得掌柜的眼神不怀好意。

臭道当旁边地路人甲乙丙丁统统透明。 极潇洒地走去柜台。 掌柜的不吱声,八字胡贴着脸很小心地**着。 那模样,就让我想到了嗅着油味找食物的老鼠。

臭道用食指关节轻敲了台面说:“我要一间上房。 ”

吃面的再度吃面,神侃的继续神侃,店小二依旧扯着嗓子穿堂而过。 八字胡掌柜把算盘拨一边去,拿贼溜溜的的黑豆眼上下审视着臭道。 很可惜,就连我这条长时间挂臭道脖上地小蛇都找不出他身上可以装钱的口袋。 这位仁兄就更别想找到了。

掌柜地眼神失望兼愤怒。 “我们这儿,可是先交钱后租房。 ”仁兄下巴一昂。 只差没明说:“没钱也敢要上房?滚!”

臭道一笑,略略侧头朝身后喊着:“狐狸,付钱!”

似乎周围的喧哗声小了一点,大家都睁大了双眼看小狐狸几个纵跃跳上柜台。 它怎么付钱?——我也很想知道。

灵犀坐在柜台上,象个小胖娃似的。 再用两只前瓜在白色并且蓬松的胸毛里摸啊摸的,悉悉索索中隐约有金属的碰撞声。 不一会它掏出五个铜板啪地甩在柜台上。

我差点摔到地上去,还真的有钱!

立即有人喷饭、呛水、高声咳嗽。 kao。 狐狸地举动吓翻了一片人马啊!掌柜以一种半昏厥的神色摸起铜板仔细审查,还拿袖子擦干净了再把每个铜板放牙间轻咬。 反复轻咬兼手指轻弹看,我瞅他面皮抽搐、八字胡抖索得特别厉害。 最终,八字胡很是不甘心地唤来店小二:“领客人去上房。 ”

“喂!掌柜的!你不怕是狐狸变假钱啊?”有好事者在人堆里大喊。

八字胡掌柜垂头丧气地睨一眼,也不回答。

店小二看了掌柜的脸色,犹犹豫豫中行动便有些迟缓。 “还不快去!”八字胡掌柜怒喝,把无名气都撒在伙计头上。 我暗暗窍笑,心思则全集中在灵犀那撮护理得很好的胸毛上。 改明儿。 我也要去摸一把,看能不能掉出什么东西来!

店小二领着我们进了三楼的“伍”号房,面无表情地退出去。 连眼都不斜一下。

臭道等房里清净了,才嘱咐灵犀去员外府中拿回我们的衣物。 “收拾收拾,我们准备出发。 ”他是这么说的。 其实我很好奇,出发?我们还要去哪?小脑袋瓜其实蛮不顶事地。 只好弱弱地问臭道:“我们,要回道观了?”

臭道把我甩在**,任我自行缩在被子里lou出一个蛇头打量他。 他听我这么问,不甚在意地微笑着:“不,我们去别的地方骗吃骗喝。 ”

善良的我在内心里小小地汗一下。

骗吃骗喝?

再弱弱地问一次好了。 “怎么个骗吃骗喝法……”提问声消失在臭道诡异的笑容里。 汗,就算是诡笑也把我迷得七荦八素!

“四处走走,打打妖怪。 再看看别人家有没有什么妖孽类的疑难杂症,消灭掉再索要赎金!”我丫,这男人!一边解释,一边肆无忌惮地抬高手臂伸懒腰。 无意间散发的男性气味象点燃地火药一样瞬间爆发。 这房里还有女人在啊!虽然是条小蛇样。 仍然会心猿意马。

我连忙眼观鼻、鼻观心做“我心向佛”状。 顺道在心底为他话里的无赖意味。 狠狠捏一把汗。 那么神圣的驱妖除魔工作,对他来说只是骗吃骗喝的行当?当然。 我非常明智地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毕竟,我也是骗吃骗喝的同伙人。 同在一条船上,还是不要为颠簸飘摇的问题而烦恼了。 骗吃骗喝就骗吃骗喝吧。 鼻间嗅着空气里飘散的臭道的气味,我快乐的想,反正只要和臭道在一起我就很开心啦。

灵犀在旁边很不甘心地诘问着“为什么每次跑腿都是我”之类地话。 臭道无声中把拳头捏得“喀啦、喀啦”,灵犀沉默了一会儿迅速跃起,拍着胸前那撮白毛很认真地保证着:“交给我吧!我一定顺利完成任务!”说归说,临走还是很不放心地回头瞅着我们。

“臭道,我不在地时候你可别把牡丹吃得一干二净哦!”

“滚!”臭道一个字打发。

小狐狸含泪跃下窗台。 好好的有门不走,偏偏要三楼地窗户跳下去。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窗外女人尖叫、小孩狂乐、几个壮汉粗了嗓子的吼:“谁?是谁把狐狸给扔下来啦?”我狂汗。

不过话说回来,哪有人拜托别人帮忙的时候用这么嚣张的态度啊!看在灵犀很是担心我的立场……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不过,我这次清了嗓子想为灵犀打抱不平。

还没出声忽然看见臭道皮笑肉不笑地斜睨了我一眼。 特别描写一下时下的环境:我在**——虽然是条小蛇;他在床边,没有穿衣!

我脑子里转圈圈啊,飞速飞速地。 立即就回想起午夜那个深吻、摸黑那个拖衣……然后狐狸总结:“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别把牡丹吃得一干二净哦……”有弱质女流的声音在我心中小小补充:他有穿裤……

穿裤和吃小蛇有什么关系?我稀里糊涂地想着。

算了,为免做蛇肉羹,我还是不吱声的好。 小蛇脑袋偷偷地、偷偷地缩在被子深处埋起来。 躲好后才想起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关键点——他不穿衣跟蛇肉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