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臭道在正眼打量了一眼之后，便如遭雷殛。 如果说他身上流窜的感情就震撼，那么感情的电流传到我心里时则是惊悚。 我脑里的转盘稀里糊涂乱转了几圈，发出“叮呼”一声轻响，指针定格——这个牡丹就是传说中的首任？
一想到此，恨不能立即掌自己的嘴。 什么首任、次任的。 牡丹本来就只有一个，我是仿冒品？那我是什么？我仰头盯着臭道的下巴。 臭道薄唇轻启，居然呈抖索状。 我看得心一沉，听他呢喃中轻轻唤出一个熟悉的名字：“牡丹……”
那是我的名字！我心里狂吼，可是喉头哽住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声。
危机！强烈的危机感重重地压在我的心头。 一直以来，对臭道心里把我摆在第几位而缀缀不安地猜测着；现在的事实却往不利的方向偏移。
我是什么？我算什么？
我用灼热的视线专注地看着他一人，只能换来他小小地目光瞟视。 仅仅是瞬间的目光交错，便令我心沉至谷底。 我第一次从他的目光里读到慌乱、不确定、犹疑以及无从选择……顿时，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从心口处漫延开来。 垂下头，却看见那只火狐色的小狐狸一直在仰望着我。
牡丹，你痛苦吗？狐狸的眼睛向我传递着这样的信息。 我在苦痛之中又品味到一丝涩味。 当我渴望成为一个人心中唯一的牡丹时，却无意中成为另外一个人心中唯一地牡丹。 老天爷真没开眼。 竟然如此玩弄我的感情。 还牵扯了这么一大票闲杂人等！
直到一只手温柔地覆上我的小脑袋，我才惊觉那个“牡丹”离我有多么的近。
以前觉得臭道的审美观真kao一个的好哇，把鹅变成小小美人一个。 犹自欢喜还没完，某天闪出一个晴天霹雳——原来这张脸、这个模样是另外一个人已经用过的。 痛苦！熟悉地面孔凑近了，带着不熟悉的表情。 如果是我，一定不会lou出象她这样柔美地表情。 同样的面孔，由着她就幻化成令人过目不忘的魅力。 牡丹先抬头冲臭道狡黠的一笑。 其中饱含了万般风情如多年老酒。 足以撂倒一座谦安城的男人们。 更何况是臭道？
果然，我担忧地抬头瞅一眼——kao他个没长心眼的家伙。 早被迷得失了心魂。
“圆弘，你一定没想过我长大是什么样子吧？”叫牡丹的女人说。 我听着怎么就“噌”地一下莫名火起啊？没想过？什么没想过？！都把我变成你的样子，还说没想过？这混蛋色道士，恐怕天天都在脑海里勾勒了你长大后曼妙的身体曲线、无与伦比的花容月貌。 可怜了我，还当真以为自己在臭道心里排名第一位。
当然，我也曾在茫然徘徊中揣度过为什么臭道这么重视我？这么珍视我？我还以为是签了契约的关系，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妖傀。
没想到。 答案揭晓之时可以让我异常恼怒。 甚至感到被他背叛了！
背叛了？
似乎也谈不上背叛。 毕竟我从没有问起过。 可是他干嘛老让我一厢情愿下去？干嘛不否认？干嘛不一拳打醒我？干嘛不虐待我？干嘛不在我赖他怀里贪恋他体温的时候一甩手推开我？可恶！或者，去寻花问柳、去花天酒地，去一天勾一个妹妹喝酒谈感情，那多好！那样，我就不会一厢情愿地以为他的心不会动。 终于有一天，我可以抱着他地心，安安静静地过完我的一世……
我曾经做过一个梦。 当我感觉被他抛弃的时候，窝在狐狸洞那冰冷的石**做梦。 梦见和他站在云雾缭绕的山之顶端。 伴他身侧，看他脸上淡定的表情。 风景如画，我和他都是风景地一部分。 我似水柔情，万般依恋地看他；他则一手习惯性地揽了我，气定神闲地看着日落。
没错，他一直都有揽着我。 可是他的眼睛看的不是两人共享的日落。 而另外一个女人——牡丹！
真奇怪，他看任何东西我都不生气。 独独看着眼前这个同名同姓长同样面容的女人，我就想发疯。
偏偏我的恼怒无法传达到对方心里。 牡丹伸手指在我的头顶轻轻浅浅地划着一个圆、二个圆、三个圆……我kao，你画得有完没完？
“这小蛇是怎么回事？你的新宠物？”她问。
“什么宠物！你才是宠物！”我怒吼，把她吓了一大跳。
“啊呀，小蛇原来会讲人话！”
众人脸上浮起一片黑云惨雾。 丫一个，原来是个拖线的主。 蛇会讲话？讲人话的不是人就是妖啊。
臭道闷咳一声。 “这是我新收地妖傀……她叫牡丹。 ”
女人诧异地望他一眼。 “你给它取名叫牡丹？”随即，丹凤眼眯成漂亮地弧线。 “臭道，你就这么想念我吗？”
这个问题，臭道没有回答。 当他保持了短暂的沉默时。 傻瓜都明白答案是什么。 我因而更恼火。 偏偏她还不停地在我脑袋上画圈圈。 一个圈、二个圈、三个圈……我心里数着数，把臭道地手臂也缠得越紧。 我警告你。 臭女人！你敢再画圈……
“牡丹……你还是停手吧。 ”臭道在我头上懒洋洋地开口道。 “你再不停手，我很难保证小蛇妖会做什么……”
“会做什么？”天真的女人傻傻地追问。 可惜她的手不停。
“不太清楚，因为以前没人在她脑袋上不停地戳。 我想，大概就是咬……”
没错！就是咬你！我在心里迫不及待地接上臭道的话茬，然后愤愤地亮出我的小蛇牙。
“哎呀！”傻女人低低地叫一声。 把手抬起来举到眼前的时候，手指上还粘着一尾小蛇——就是我。 她静静地与我对视，转眼就委屈地看着臭道。 “它咬我！”kao！我反而变成坏事的主了！谁让你在我头画圈来着？
灵犀在下面无奈地叹气。
臭道发出低沉的笑声，随即掐住我的七寸。
“放开我！”我叫。 丫丫的，要我讲几遍？掐七寸会掐死蛇的！你个臭道到底懂不懂？视线平转一百八十度，我立即看见臭道温和中包含了狠戾杀气的微笑。
臭道？
我瀑布汗。 都没时间来得及悲伤他冲我散发杀气，勇气就先一步退散。 “哟！主子！”我哈哈着先打上招呼。
“不可以对客人无理，牡丹……”臭道说完抬眼看了一眼她，然后补充一句：“小蛇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