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2章
臭道推门进来，便是看见一窝狐狸精与一尾小蛇妖呈贼眉鼠目之交头接耳状。
“你们在干什么？”他问。
灵犀和苗姨手里各拿了一张画像呢。 听臭道问起，如大梦初醒般；迅速将宣纸揉成一团背在身后。
“做什么鬼鬼崇崇、让人不能瞧见的事？”他说的没错。 这一窝老妖小妖的，无论做什么事都没人看的份。 我看着臭道。 从昨儿半夜送我回房，到今日清晨未闻鸡叫便出门在外，这中间他到底睡了几个时辰？背光而进房的臭道，一身灰色长袍衬得仙风道骨、精神矍烁，哪象我？一副萎糜不振的模样。 当然，被灵犀一番没头没脑的臭“道士初恋物语”给打击到，也是我萎糜的原因。
而另一个原因则是我整夜都辗转未眠，竖了耳朵倾听臭道厢房里的动静。 亲历了色诱这档事，能睡得着的女人才有鬼！我不是女人，所以我睡不着。 没睡着的后果很惨，那就是大清早就萎糜得如焉白菜。 突然遇见心上人，就象美女没化妆便讨厌出来见人一样——现在有点慌、有点手足无措。
当我知道牡丹这名号其实另有他人使用时，立即撕心裂肺地难过。 转念又听闻此人此事可追溯的期限，仅仅是臭道五岁孩童时期。 难过的感觉又戛然而止，并且奇迹般地恢复了开朗笑容。 一刻钟前，我还非要揪了臭道大吵大闹；现在只顾了眉开眼笑。 臭道习惯性地扫视我——虽然很多时候。 我直觉他目光扫视的特征，有如主人寻找爱犬。 不过，没事，都是爱！
我是他地小爱蛇！
我正傻笑着。 臭道愣住，再用惯常使用的慢吞吞语速问：“……牡丹……你又做了什么傻事？”天可怜见，难道我傻笑就只是因为做了傻事？太过份了！
不过看臭道桃花眉斜瞟，敢情他以为我还有做傻事的共谋？
似乎那两团被揉皱的画像更引他在意。 臭道朝灵犀伸出一只手。 “拿来，灵犀。 ”
对臭道观察得入微了。 便常常觉得这家伙真他妈的表里不一啊。 我就是被那张和蔼可亲的笑脸给骗倒了。 以为他是好人中的好人，谁知他出拳狠辣，比坏人更可怕。 他说话温吞和缓。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他是个喜欢用命令式地主。 言词间不容抗拒的威慑感更是形成千斤沉重地压力，逼得有心反抗的人被使唤后就乖乖照其意思行动。
灵犀也如此。 臭道一伸手，他就忙不迭的上贡所画的画像。
臭道铺开画像只浏览了一眼。
“这是什么？目、目、口、鼻、耳？”他噗哧一笑。 我心里悬了一块隐石，这会儿落下地来。 呼。 还真以为我眼睛有问题呢。 敢情是这狐狸们画人头，无论对象是否男女老少，五官一律用“目目口鼻耳”代替？真是一种特殊的强项啊。 尤其是见到苗姨呈上来的画纸后，他脸上的笑意明显加深。 “你们在房里学画画？”
“是呀、是呀。 ”大家异口同声，唯恐吐lou半点风声。 似乎心照不宣地认定，万一勾起臭道地伤心往事，必定会引来一场血雨腥风的惨景。 唉，感谢大家心有灵犀一点通。 顺便在心里腹诽那只名叫“灵犀”的笨狐狸。 都是他多事。 搅出无数七里八里的东西，最后还被臭道当场抓包。 幸而此次行动异常诡秘，吃定臭道猜不到我肚子里的小九九。
无意识中，我笑得益发邪恶。 臭道指点了几处画像里常见的错误，惹得一片莺声燕语地惊喜欢呼。
“牡丹，现在方便陪我出去走走吗？”臭道突然问句风马年不相及的话。 顺势将我揽入怀里。
“我？”
“她？”
我的手指着我地鼻尖，灵犀的手也指着我的鼻尖。
阴阳狐狸恼怒地责问臭道：“这几天一直都是我陪你出府，干嘛突然指名要牡丹？你想让她去送死？”话说，摘开最后一层明示的危险，字里行间是打翻的酸味哦！
有些无语了，有些幸灾乐祸了。 我真有病，还有点沾沾自喜，
唉，说不清、道不明。 听三位美人聚在一旁娇笑，显然是在看二龙争珠的好戏。 莺莺浅笑蛮令人汗颜。 平常鹅怎么低调怎么做人。 偶尔在臭道面前扮了丑角惹他发笑。 突然间被灵犀踹了一脚。 变成大庭广众下人人都要看地戏子甲……丢脸！这是最真实的想法。 不掺任何虚假成份。
臭道不以为忤，笑眯眯地说：“昨天晚上和牡丹好好沟通了一下。 我反省了一晚。 确实认为自己很多方面做得不好。 ”
求您了，大人。 什么都可以提，就是别提昨晚的糗事啊。 看旁边闪了促狭光芒的狐狸眼睛，戏子甲恨不能钻了地洞才好。
“牡丹说得对。 这一段时间我太忙于驱鬼的工作，反而忽略了她。 要是牡丹突然变得……焦虑，会咬人。 ”kao！谁咬人啊！“这其中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我过于忽略导致的。 既然这样，不如今天就粘一整天吧。 ”我腹诽了臭道说辞中的上半段，然后为最后一句话而欢呼。
莺莺燕燕们也发出欣羡的呼声。
只有灵犀，气急败坏地反驳：“你疯了！万一有危险，那牡丹死定了！”能有什么死的啊。 我蛮不在乎的想。 要能死，早在第一次遇见臭道地时候就死了。 还轮到今天你来吼？
臭道温柔地牵起鹅滴小手，嘿嘿嘿……我一定要注明，是温柔哦。 也对，他素来温柔惯了。 除非特定条件，他还暴力不起来。 臭道轻轻瞥我一眼——目光里水波荡漾，艳若炽阳。 我被他一瞅，顿时心花朵朵开。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小蛇不敌臭道瞅。
“牡丹是我地妖傀啊。 如果老是把她藏在我的身后，她怎么能长大呢？对不？”
对啊，对啊。 我乐滋滋地点头。
又好象有点不对。
管他地。 高兴就好。 只要臭道让我赖在他身边，做什么都行。
苗姨突然拨开堵在身前的两个女儿，一脸正色地冲着臭道说：“圆弘！你真的只把牡丹视为妖傀？难道你看不到她的心吗？她可是卯足了心力，为了你……”
臭道打断苗姨的话，我听他一字一顿地说：“牡丹是妖傀！”他目光冷清，声若宏钟。 虽然被他抱着、感觉了体温；可是我的心，却跟了他发声的节奏一顿一顿地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