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想归想，该行动的时候又生出无数负面想法。 其中喊声最嘹亮的是——臭道摆明是个男人，哪里需要我证明？我到底是哪门心思出了问题。

当然，反面理智并不能让我付诸于行动。 当小蛇成人，思想就慢慢变得复杂化。 想当年，每天算计着下山采鸡蛋的时间、采鸡蛋的个数、威胁鸡婆的招数。 脑袋瓜子里填满了“鸡蛋”两个字。 其余的所见所闻，统统用“旁枝末节”一笔带过。

不过，也差不多。

虽然脑袋瓜子里飞速旋转得都要炸掉了。 可是以百分比来计算，与“臭道”有关的事占了百分之九十九，其余的所见所闻只能算是百分之一。 这只能说明，其实我是条感情专注的蛇——过去专注于单一的食物，现在专注于单一的人。

目前，我被百分之九十九的欲念所驱动。 妄想积极地创造自己新的人生。 就用“走火入魔”四个字来打比方吧。 臭道、臭道的……我没得到我想要的臭道，自然会剑行偏锋。 反正是个妖孽。 有很多事可能要受教才知道；也有很多事凭着妖孽的本能也劈出一片新天地。

今晚月光如水，偏柔媚。 蛇妖本性偏阴。 眼中映衬了潋滟柔光后，也不觉心生一丝软意。 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蛇妖？明明很多方面自觉一塌糊涂的傻；偏生**到神经衰弱。 象现在，三步以外的臭道。 却好象隔了三丈有余。 从他脸上习惯性地微笑，到他喝了水后习惯性地把玩茶杯的动作，无一不是我熟悉的臭道。 我要是不多疑、不**该有多好？我要是一直一直，痴傻着伴随左右看他耍宝、自己耍宝该有多好？

很多事情，在那天说出“我喜欢你”之后就变味了。

我冷冷地看着臭道的努力。 他努力地粉饰太平，想维持以往的假象。 努力地让我相信着那句“我喜欢你”是再正常不过的感情总结。 他愿意做我的主人，我地同伴。 我的父亲、我地朋友……却无论如何不肯在“我的情人、我的相公”位子上对号入座。 刺痛！现在回忆起当时的对话，感觉他在表示：“小蛇妖。 你怎么了？你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愉悦之意？你应该是最纯洁的孩子啊。 比仙童更纯洁，不谙世事。 ”

哈！好歹我也是一尾蛇妖。 论起七情六欲，怎么可能输得过短暂一生的人类？比翼鸟还要另一半扶持了才能飞翔，我为什么不被允许恋慕？

最重要地问题是：臭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圆弘。 ”

我第一次清晰地叫了他的名字，看见他把玩茶杯的手重重一抖。 好吧，虽然效果不明显。 看在茶杯险险掉下来的情况下，勉强算是有点反应。 秀莲姐姐说了一大堆的屁话。 有几个事实貌似被她蒙中了。

“傻蛋妖怪！圆弘若是不喜欢你，早把你给灭了。 还会把你收成妖傀供你吃住？”说这话的时候，可恶的王秀莲还冲我脑门上丢了一颗新鲜莲子。 “你只需要顺着你的心，做出下意识地反应动作就可以了。 ”

在这里先谢过你了，王秀莲。

曾经一段时期里，我内心的大洋产生了海啸，巨风巨浪的原因只是为了找到一个宣泄口。 我需要臭道在某方面给我的肯定。 如果他一直不给我肯定，那么我就会象死去的灵魂找不到黄泉。 一直一直迷失在这世间。

感谢秀莲姐姐的点拨，感谢各位友人给我地支持，感谢臭道那抖了一次的手——现在我已经看到了缺口。 大浪平息了，有暖流缓缓穿越过缺口。 另一扇门后面，我会看见什么？

嘿嘿……臭道，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想起我最初总爱跟着他。 一口一个大声叫着：“臭道、臭道”。 他那无奈地笑。

我不自觉地抿嘴。 “如果我以后改口叫你圆弘，你会喜欢我吗？”

臭道不回答。 我捕捉他的目光时，只见他僵在厅中央，一脸高深莫测。 咦？难道，难道他一直在等我叫人的名字？那么我刚刚是不是打破了什么僵局？事情会有进展？我终于能……象苗阿姨那样守着她的员外郎？杀风景地想起王员外的短手短脚。 啧！赶紧甩头撇开不相关的人。

正心慌慌的时候，臭道恢复过来。 “好难得见小蛇妖一本正经地温柔。 你长大了……不知不觉之间，小蛇妖也有女人味了。 ”他笑。 显然不再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而是一个可以平起平坐、面对面地煮酒论天下的知心女人。

这样的感觉真好。 我心底舒服地叹气。 可是又有点不安。 到底哪儿不对劲？一时想不起来。

臭道冲我伸出一只手。 “小蛇妖，我送你回房去休息吧？”

我无语，静静地凝视他。 有一瞬间，是很想顺从了他地意思、扑进他怀里去。 然后象往常样嘻嘻哈哈地小闹一番。 回头睡个大觉。 醒来了一切如常。 如果有一天忽然想到了。 再问起：“臭道你喜欢我吗？”那个时候再听他诳语，再去伤心、再去难过。

也不错。 今朝有酒今朝醉。 且高歌，但求一朝欢。 既然连臭道也固执地认为我没心没肺、否认了我地变化，我干脆就这么着一直傻下去。 不揪心不落泪，不再戳探被冰封的感情软肋。 就象……雪莲姐姐那样，怎么看都是无情无欲。 说不定，真成了仙，前尘往事只会一笑而过。 包括了臭道，包括了那一句“我喜欢”。

是否有一天，我会取笑今日地我？

我不在乎是否后悔。 我在乎的是哪一朝还有今天的勇气？骨子里渗出三成倔强；明知前面是堵墙，也要试着用头去撞一撞。 不撞不知疼。 不疼不知道结果。

两种极端矛盾的思想在我心里交战。 最终，我还是屈服于前一种。

这年头，无论男女的衣服都穿得重重叠叠。 无论是上身还是下身都异常的麻烦。 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时刻？色诱的关键时刻啊——我哆索着解下腰带，拖下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