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谦安事件（3）
王员外笑呵呵地迎了我们仨进了厅堂。“这两位是？”
“是很重要的同伴。”臭道士笑眯眯地说。“灵犀和牡丹。”
王员外眼神jian滑地拉长尾音“哦”了一声，当自己是明白人。不过，明白人斜过来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啊？我偷偷在后面拉拉臭道士的袖子。“臭道，你很有名？”有名到跟你后面跑的人都会被投以怪怪的眼神么？
“小有名气。”臭道笑脸不变。此笑非彼笑，虽然很阳光，却感觉不到温暖。我呼吸一窒，心口仿佛压上一块巨石般沉重。我是喜欢臭道士笑着的小蛇妖。可是这样的笑却怎么也不能让我欢喜起来。臭道也察觉到我的变化了。他仗了宽袍袖子可以遮挡人的视线，顺着扯袖子的力道摸了鹅的小手重重一握，旋即松开。这一握一松让鹅心头无缘由的一甜，于是连脚步也轻飘飘地。灵犀在旁边低低地叹气，鹅立即送上一个大白眼。嘿嘿嘿……臭道的手比他的笑温暖，我快活。
一个小丫头送上茶水时，怯怯望我一眼。听说大户人家有丫环出没，如今我可以亲眼目睹！正好多长长见识。所谓好景不常在，有得看就要多多看！我瞪大一双眼狠狠地盯着丫环奉上一杯香茗。象乡巴佬一样——呃，讲错，鹅就是乡巴佬——反正，死盯了人家看就是。小丫头被我盯得一脸粉嫩粉嫩的，仓仓促促地退出视线之外。丫，还没看完呢我！于是盯着那拐角儿不放。
王员外坐在主座上笑呵呵的说：“牡丹姑娘……很有趣哇……”我还没收回大瞪眼的力量。听王员外提到我的名字，速速瞠着一双眼转向员外。王员外被瞪得脸上肥肉一抖，哆哆索索地端起茶碗介绍道：“这是上等的龙叶茶，特意拿出来给贵客们尝尝。牡丹姑娘不如试试？”听员外言外之意，似乎这是好茶？
茶，不是没喝过。只是从来喝不出感觉。对我而言，茶都是闻起来很清香，入口则微涩的开水。我偷偷瞟向臭道士。臭道兀自品茶当中，看都不看我。这样反而让我更忐忑。自变成人后，就慢慢觉悟到臭道人生最大的乐趣，无非是看我出糗！吾虽非人类，亦有尊严也！再怎么说，鹅也是蛇它妈生的！就算是很迷恋、很迷恋臭道士，怎么愿意沦为小丑角？
聪明的小蛇就是我！呃，又讲错，鹅是蛇妖！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依样画葫芦！
只要跟着臭道士的动作——端杯、吹气、浅酌……呃？这茶味道很好吗？还要闭目养神做陶醉状？一股子涩味在齿间徘徊不去！我偷偷端详臭道一脸神往的表情时，电光火石地一闪念：他丫丫的不是耍我吧？
要不要学？
内心小小挣扎了一番。然后我仰头、半眯眼，呼气——“哈……”
耳朵捕捉到熟悉的“噗噗”声，连忙睁眼。见那位圆圆的王员外正掩饰性地卷了袖子擦额上的汗。我才汗哪！赶紧看臭道士在干嘛。我丫！那家伙眯着一双桃花眼，比狐狸还象狐狸。正冲我狡黠地微笑。kao，又被算计！
“牡丹姑娘人很逗啊……”王员外喃喃地打圆场的时候我眼皮小跳。没别的，被员外那死命冒汗的肥肉脸给吓的。话说，员外你太肥了啊！这脸上一冒汗，整个就油光亮亮。即刻想到他女儿，难不成也长成这样？
王员外转眼搭上臭道士的手，被肥肉挤成小黑豆般的眼睛泛滥出一片水意。
“道士啊……”
“请叫我圆弘。”
“圆弘哪……幸亏你来了。我女儿有救了。”
臭道笑眯眯地。“城内谣传府上出现妖怪，看来不假？”
王员外长得球一般的大鼻子激烈地收缩着肉肉的鼻翼，抽抽嗒嗒的说：“那真是个妖孽啊，强抢我家女儿上山做压寨夫人不成，便天天跑来寻死觅活地求亲。”哦！原来是土匪王。
“他自称是狗熊妖怪。我本不信，直到他一举打伤我家所有员丁。唉，从此之后便隔三岔五的跑来闹，硬要强娶我家闺女。我女儿生得天姿国色，怎么可以嫁给妖怪？”员外泣道。我和灵犀正吞茶呢，听到最后一句话同时喷出来。
臭道爽朗地笑着说：“灵犀和牡丹都怕烫。恐怕是喝太快了，把舌头给烫着了。员外你别介意。”员外也就讷讷着不在看我们。也是，这世上没几个人能抗住臭道的阳光微笑。于是，王员外继续抽抽嗒嗒地说，求亲的人怎么怎么坏，他女儿怎么怎么美。
说句实在话。很难想象他女儿的“天姿国色”！
“员外，不知可否见见你女儿？”
员外正在抽咽。“啊……好、好……来人哪，去请大小姐过来。”
大小姐？敢情还有二小姐？那是两圆球？
不一会儿，便听见走廊里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啊呀！来的还不止一个！果然是两圆球……嗯，说不定是三、四、五、六个！正想着，一群丫环打扮的人簇拥了两个外貌相似的姑娘进来——这是王员外的女儿？
我忍不住咋舌。
做爹的生成圆滚滚状，生出两女儿却象竹竿一样纤瘦。虽然不象她们爹说得“天姿国色”，也算秀色可餐了。当然，论秀色可餐的程度远不及我的臭道。
二位小姐低眉敛目地进得厅堂，一抬眼正对上臭道士喜笑颜开的桃花脸。瞬间，国色天香的臭道就把一群簇拥的和被簇拥的女人们给镇住了。
嘿嘿嘿……不是鹅夸，臭道就是长得帅哪！帅到让女人哭的那种型。较年轻的那位小姐被臭道那张面皮唬愣后，率先回过神。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神色倨傲地环视四周。
鹅滴神哪，或许是鹅太不懂得掩饰。
鹅正兴味盎然地盯着呢，太有趣了！女人们见了臭道后的表情各有千秋！正暗数着：二个痴呆、一个自惭、三个被迷了魂……
一不溜神与二小姐的视线撞个正着。
“这丫头是谁家的？”她伸出纤纤素指着我。“不懂规矩，竟敢胡乱打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