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开始远游（shang）
臭道士果然不食言。才鸡叫的时间就把我弄醒了。我揉着眼睛看看窗外，天还黑着呢！真郁闷，昨儿个晚上是第一次睡臭道士的床，兴奋了大半晚。才刚阖了下眼，又被臭道士一阵猛摇。“不是还早么……”我痴呆地看着臭道士。对方也是顶着两只熊猫眼。恐怕那阴阳狐狸吵了一夜，臭道士不爽了，干脆连带地让我也睡不好？
呆了半晌才想起一件事！
“你怎么进来的！”我沉声问。亏我还特意照了他的吩咐将门栓带上。臭道士平常自己睡觉是不栓门的，所以我昨晚才发觉他那门真是先进哇！还配了一把暗栓。这么一横一竖地cha上了，里面的人不开门，外面的人进不来。我就想不通了，明栓暗栓全用上了，他怎么还能进来？
臭道士一边给我套衣套鞋，一边解释。“翻窗进来的。”说话时正弯着腰给我穿鞋呢，忽然抬头看我一眼，慢吞吞地说：“你还真的栓门啊。”
我丫，明明是你叫栓上的。我按章办事你还不满意？
事实上我也担心那只吵了闹了要和我睡的小狐狸，万一挣拖了绳索半夜溜进来咋办？我可不想被它用公鸭嗓子打呼的声音给吵醒。
伙房里，圆清早早摆上了我们的早饭——一碗肉汤，两个馒头。我心里有芥蒂，入坐前特意看了看那堆烧得正旺的灶火。不知道我房里的那扇门是不是真被圆清当柴火烧了，所以今天的早餐格外准备得早？
“你看哪啊？”阴阳狐狸问我。
那死狐狸变回原形就懒得变回人形了。圆清给它准备一张用来坐的凳子，被它用来当跳板。两三下跳上桌子，象猫一样匍伏在桌上tian着碗里的肉汤。我看它沾了满嘴的肉汁，还在“吧唧、吧唧”着。这么拨弄了，很影响人吃饭的心情啊。
“你不能变成人形再吃饭？”
灵犀一呆，抬起脏脏的狐狸脸哼声说。“我现在不想变回人形！”
臭道士在一旁笑嘻嘻地解释。“灵犀着了心魔的道，一时半会还回不了人形。”
哇kao啊！心魔这么强？连灵犀都避不过！真神不lou相，真神不lou相。不过话说回来。“灵犀，你心魔是什么？”
雪莲姐姐曾经向我解释过类似心魔的东西。她打了一个最简单的比方，就是端坐着冥想，却突然想到奇怪的东西。坐不住了，最终就一个大翻身仰面摔倒。说到这里，雪莲姐姐语意幽幽地说：“牡丹，你最初打坐时喷出一口鲜血，就是心魔所致。”解释了大半天，所谓心魔就是自己给自己一道坎。我当时口喷鲜血，是因为想到臭道士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灵犀的心魔又是什么？他在狐狸洞清心寡欲了那么长的时间，竟然也会有想不开的时候？而且连雪莲姐姐都帮不上忙，只能把包袱踢皮球一样踢给臭道士来处理？哎！雪莲姐姐真强哇。当初解决我吃不饱的问题时，一脚把我踢给灵犀处理。如今撞上灵犀不能变成人形的问题，又抛绣球一般把小狐狸随手丢给臭道士和我。
俗话说，解决问题要找到症结所在。首先要知道灵犀在心里搁了什么坎才行啊。
灵犀不理我，自顾自地喝汤。还喝得哗里哗啦的响，摆明是故意显得很粗鲁。这小浑蛋，当真想让我吃不下东西吗？
正不爽着，我又想到一件事。“灵犀啊，你不是吃素的吗？你现在喝的这碗肉汤，是从小动物身上割了肉来熬的哦。”我尾音上扬，刻意显示出不怀好意。
“而小动物说不定可以修炼成仙……”
“噗！”臭道士和圆清都在喝汤呢，听我这么一说，全喷出来了。哎呀，幸好我护得快，不然我的早餐就毁了。
灵犀好可怜。它没料到会变成这样，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碗。身上、碗内，全被溅了俩道士“内涵”丰富的口水。接着它跳脚。“谁、谁、谁说我不吃肉的！我只是修炼得时间长了，吃肉就吃得少了！”
“你可以选择不吃啊！”我笑嘻嘻的。真好，阴阳狐狸的公鸭嗓子没变成母腔。
圆清识趣，赶紧整理了桌面。重新又给狐狸端来一碗热腾腾的汤。也不晓得是被我激到了，还是刚刚俩道士的口水太多了。总之，灵犀撇了一眼肉汤，也没再动口了。很郁闷地啃着馒头。
吃了早饭，臭道士就说：“准备出发吧。”
圆清再一次面临着与我分离。他看我的眼神还是一年前慈母看游子的眼神。我也有点伤感。过了一年才回来道观，住了一晚又要出去远游。本来想让圆清跟着一起去。偏偏圆清舍不下那个只会炼丹的傻子老道，犹犹豫豫地最后拒绝我的邀请。只是在道观门口拉了我的手，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我：“不要冻着、不要饿着，玩腻了就早点回来。我会担心……记得写信，报个平安。”
呜……圆清，你好象我的娘啊。虽然我没娘，可是圆清给我的关爱实在太多了，就算要我终生回报也报不完啊。
就这么挥别了圆清。临走了，眼尖地瞥见傻子老道的大灰袍子隐藏在道观的门后。咦？他也来了？不过臭道士催得紧，我没时间深究，就跟在一人一狐狸后下山了。
路过当年我常常游逛的小山村。这时候已经有农人披了斗笠下田忙乎着。天空微微泛出鱼肚白的时候，农家烟囱里飘出缕缕炊烟，很一番田园意境。我远远站在小山堆上了望一小会，想起被我逼着生蛋的母鸡婆们，无缘由地感到一阵伤感。
“怎么了？”臭道士站在我旁边出声询问。
“没啥，就想到了母鸡婆和大黑狗。”那条大黑狗最初见到我汪汪乱叫。后来我烦了，随便凶凶它，从此见了我夹尾巴就溜。
臭道士扬首一笑，顺着风的他颇有一番意气风发的神采。臭道士牵起我的手，默默寻了一条小道渐渐远离故乡。阴阳狐狸跟在后面，憋了个公鸭嗓子阴阳怪气地说：“我走得太累了，牡丹，你抱我。”
我操你个大人。我是你的奴吗？说抱就抱？滚！
臭道士回头冲着小狐狸，笑得百媚横生。
“自、己、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