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篡位失败以后

第72章 新婚之夜

好半天, 她经不住雪团的殷切恳求,终于松口了。

“我有法子能让你顶替我三个月, 数月之后便是妖族百年一度的盛会婆娑百元节, 弱水河开启,届时你可趁机服下诈死丹,从弱水中逃跑。弱水道通三千, 你带着我给的避水珠, 便可逃出生天。”

“这一个月,妖宫会派人来教导我宫廷礼仪,你跟在我身边一同学习。务求能平安度过那三月之期。”

“多谢小姐!”宋长安感激涕零。

那神态,仿佛他不是舍身去救凤莲,而是凤莲在成全他天大好事一般。

直教凤莲毛骨悚然。

系统也是止不住的赞叹“宿主好厉害,这样既解决了凤莲小姐的事情,又成功潜入帝天琅身边,为盗取星晷珠创造条件。”

“不过宿主你要小心啊,那帝天琅很阴间的,他不是那么容易欺骗的。”

一月之后。

屋内摆着一条如火焰一般艳丽华美的吉服,这是数百个妖族织女耗费了三年辰光所得,无数的金丝雀羽点缀其上, 一只活灵活现的凤凰绣纹盘旋在腰间, 流光溢彩, 靡丽夺目。

凤莲看着那让无数女子心驰神往的吉服, 面上一如往常的平静。

她吩咐给她梳妆的婢女们“都出去吧,我有事要同雪团交代。”

以纤星为首的侍女行礼后离去。

宋长安神神秘秘的合上门,凤莲手指掐了一个法术, 施了一个隔音诀。

她有些犹豫“你想好了吗?”

宋长安斩钉截铁“当然。”

凤莲叹了口气道“这一个月你跟在我身边, 不仅学了妖宫礼仪, 还在竭力模仿我的举止。但是要蒙骗过所有妖族,光靠这些远远不够。”

她轻轻的闭上眼睛,突然唇畔溢出一丝鲜血。

“小姐!”在宋长安惶惑的惊呼声中,凤莲从口中吐出一物。

那一物现出,就连满室的夜明珠,都要黯淡几分。

与此同时,凤莲身上的气息也黯淡了许多,她脸色苍白,仿佛身受重伤“这是我的半颗妖丹。你无需担心,只是失了半颗妖丹,于我寿数无碍,不过是修为大减而已。你吞下我的妖丹,体内才能沾染我的气息,才能够瞒天过海。”

宋长安接过她手中的妖丹,眼一闭心一横,直接吞了进去。

妖丹入体,带来一阵滚烫,宋长安面色赤红,只觉得四肢百骸灼热无比。

他当时就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雪团!”凤莲大急,这妖丹她已尽力收敛妖力,又温养了多日,怎么对雪团的伤害还是如此之大。

她连忙翻出自己的保命灵药,仿佛不要钱一般给宋长安喂了下去。

最后终于止住了他体内的躁动。

宋长安仿佛劫后余生,在地上喘息了一阵,露出苍白虚弱的笑容“小姐,我没事……”

凤莲看他模样,心中隐隐有些后悔,但是事已至此,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伸手扶起宋长安,咬破手指,指尖沁出一颗鲜红的血珠,指尖妖力凝聚,朝着他点去。

血珠融入他的身体之内,顷刻之间,宋长安的形貌已大变。

眼前赫然站着另一个「凤莲」。

银发蓝眸,倾城绝色。

凤莲递上她的随身药囊“这里是假死丹,还有其他的一些应急丹药。你这几个月……多加小心。”

她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浓浓的忧色,再三叮嘱道“你……且保重。”

宋长安也正色“小姐保重。”

却说侍女们被凤莲一句话轰了出来,在外边等了好半晌,眼看吉时将至,不由心中暗暗着急起来。

纤星正踌躇着,就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身火红色吉服,额坠月石的凤莲走了出来。

仪态万方,高贵秀雅。

侍女们连忙拥了上去。

凤莲道“走吧。”

吉时将至,侍女连忙拥着凤莲而去,竟无人来得及留心「雪团」的下落。

诺大的梧桐院,顷刻间便空空如也。

一身素衣,脸色苍白的凤莲从屋内走了出来,眼神复杂。

其实她早已洞悉雪团的话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之言,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太子殿下那般煞星呢?

但她却只能故作不知,只为了……心中私欲。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自私自利的妖族罢了。

凤莲掩下眸中愧色,身化白光,趁着整个凤府都在忙着大婚典仪,无暇他顾之时,悄然离去。

妖族太子娶妃,那自然是整个妖族的大事。

整个妖都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之景。

一顶鸾凤喜轿凌空而至,拉轿子的,竟然是两只通体火红的火凤,火红的翎羽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喜轿至。

凤莲身着火红吉服,顶着一张玉碎花倾的脸,振衣而起,从空中缓缓落下。

金红色的衣裙翩翩,姿态优美,就是落地的姿势,看起来竟然有一丝……仓惶?

系统在宋长安的脑海里尖叫“宿主你干嘛啊啊啊……”

宋长安无辜“我脚麻……”

眼看着新娘子不知为何在半空中一个趔趄,突然已倒栽葱的姿态,径直朝下方倒去。

场上众妖俱是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火红身影腾空而起。

一把抱住了新娘子。

两道身影缓缓降下。

帝天琅额佩红珠,一双金碧双色的异眸清清淡淡的落在宋长安身上。

“莲儿小心。”

从宋长安的角度看去,正好能看清他纤长的睫毛和精致无双的下巴。

宋长安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从鼻腔了回了一个「嗯」给他。

系统“当心OOC我的宝。”

帝天琅将怀中娇软的身体放下,然后朝着宋长安伸出右手。

“请。”

宋长安将手放在他手心,朝他微微一笑。

这一笑,风华绝代。

然后便是妖族一系列繁琐的迎亲之礼。

最后入妖宫,朝拜帝后。

妖君与帝天琅容貌有三分相似,气度威严“尔等既结为夫妇,今后当互相扶持,相互照应。同心同意,不得互相欺瞒。”

帝天琅躬身“敬遵父君教诲。”

宋长安瞥了他一眼,有样学样「敬遵父君教诲」。

比起妖君的不苟言笑,妖后就显得慈爱许多,慈爱得倒有几分虚假。

她上下的打量了宋长安一番,露出慈祥的笑容“果然是天姿国色,难怪太子殿下对你如此恋恋不忘,郎才女貌,是妖神钦定的姻缘呢,今后太子殿下必要好好照顾太子妃才行,太子妃也要多加努力,早日为我妖族,为我帝氏绵延子嗣才是。”

宋长安连连点头“一定一定。”

此言一出,帝天琅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方才低头道“敬遵母后教诲。”

已拜过帝后,接下来便是良辰吉时。

宋长安一身火红吉服,坐在太子殿下寝殿的床榻之上,姿态温顺。

帝天琅大步走了进来,伸手挥退随侍的侍从。

他打量着宋长安的如花容颜,突然一笑“孤的太子妃今日怎么如此沉默,可是害羞了?”

他身材高大,身上气势迫人,宋长安一直隐隐有些畏惧他。

见他靠近,忍不住轻挪了一下娇臀。

方才在他逼人的视线之下,小心开口了“太子殿下,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这太子突然一把向他抓来。

“你!”

宋长安倏然一惊,便想将手抽回,但对方的掌心却巍然不动,死死的抓着他的手。

帝天琅凑近宋长安,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间“之前孤与莲儿你有些误会,但莲儿既然已同意嫁孤,想必已回心转意了。孤很开心。”

他笑容绚烂,犹如得到了一个最珍贵玩具的孩子。

宋长安低头,竭力躲避他那灼人的气息,只觉得脊背发麻“我对殿下,不曾……太子殿下?”

宋长安一愣,因为帝天琅执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之处。

小腹之处,是一片温热。

宋长安声音也不抖了,惧怕一扫而光,无比惊诧“你……怎么了?”

帝天琅再度一笑,突然咳嗽两声,火红的吉服之上,被血迹晕染出一层暗色。

“孤受了点小伤,不足挂齿。”

他伸出手去,抚摸着宋长安的脸颊“只是听闻太子妃医术高超,尽得镜神医真传,不知孤能否有幸见识一番。”

宋长安“……”

说得对,凤莲医术出神入化,可以生死人、肉白骨,施的一道障眼法,竟连妖君都蒙骗过去了。

但问题是……他不会啊。

而且这种情况之下,他怎么找借口推脱。

宋长安在心中狂戳系统“怎、怎么办?”

系统还在那里逼逼赖赖的分析“他身为堂堂太子,受的肯定不是小伤,不然肯定就叫人治好了。而且还是不能见光的伤,不然也不会偷偷摸摸在这新婚之夜,让新娘子给他治疗,这不是破坏气氛嘛。所以,依我所见,他这伤一定很麻烦。”

一番分析猛如虎,实际一点用处没有。

宋长安无语“我就想知道,咋治?”

系统犹豫“多喝热水?”

宋长安“……”

他还在和系统掰扯中,帝天琅已经攥紧了他的手,低声催促道“太子妃?”

系统“我翻翻书,宿主你先拖延一下……”

宋长安“我咋拖延……”

“嘀,系统正在为您检索治疗之法,请稍等……”

“请稍等……”

宋长安无语,他只能一边示意帝天琅放手,一边道“如此,就请太子殿下解衣吧。”

帝天琅放开了他的手,解开衣扣。

露出他的上半身。

胸膛光洁,肌肤如玉,锁骨精致,肌理分明,肌肉蓬勃有力但并不夸张,除了右腹那深可见骨的伤势有些骇人。

宋长安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那伤口,帝天琅见他满目关切,脸上也没有寻常女子的羞涩,不由心中暗道。

太子妃果真醉心医术,眼中只有病势,再无其他。

宋长安当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在他看来两者都是男的,有何可羞涩的。

现在系统要求拖延时间,他当然要尽力拖延了。

于是他认认真真,认认真真的看了半天。

看得帝天琅实在伤重得有些受不住了,终于忍不住问道“如何?”

宋长安慢吞吞的道“你……这……伤,有些……”

正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响起“已为您检索到治疗之法。”

宋长安连忙做高深莫测之状“你这伤,十分轻微,小伤而已。”

帝天琅“??”

宋长安一摆手“你等着。”

说着拖着华美的长裙起身,从嫁妆之中翻出凤莲赠送的药囊。

系统翻遍检索库,终于找到了治疗之法,心中胆气正足,喋喋不休的道“他是被妖藤万须子的伤,伤口有毒,因此流血不止。你拿出药囊中的止血丹三颗、解毒丹三颗、补气丹三颗、化毒丹三颗、万毒丹三颗,混于水中,让他服下,则毒性可解。”

宋长安问道“哪个是止血丹、解毒丹、补气丹啊?”

系统“就是红色那瓶、白色那瓶、紫色那瓶、绿色那瓶、黑色那瓶,各拿三颗。”

宋长安依言拿出丹药,化在茶中,递给帝天琅。

帝天琅看着这黑漆漆的茶水,又看了看宋长安一脸自信,不疑有他,信手接过,一口饮尽。

然后,帝天琅脸色一变,双目瞪圆,突然朝天喷出一口黑血。

“噗……”

然后他两眼一翻,彻底昏厥了过去。

身上气息衰败,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宋长安目瞪口呆“系统你这……”

“是故意的吗?”

“这不可能!”系统气急败坏的翻着医书“难道是量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