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白切黑质子×娇纵长公主10
七年了, 她就没见他笑过。
也许总是在她背后笑,也许是笑得不明显,她从来没发现。
他容貌不俗,身形高大, 因着年少, 并不显粗犷。才十六岁, 脸上带着少年英气和朝气。平日里沉默内敛, 端得老成。乍然一笑, 清隽的模样**出这个年纪独有的少年感。
十分难得的画面,让安染静默片刻, 心中生出些奇怪的感受。
她和他并排走着, 心跳和情绪都有些乱, 开口依旧毫不留情:
“强颜欢笑, 衬得我像个恶毒公主,你故意的。”
今日格外难哄, 想来心情真的很差。
南宫止撑着伞, 大半边倾向她那边,不接她的话, 问道:
“皇上同你说什么了?”
“他不许我出宫!”语气很冲,火冒三丈。
少年人脸上的笑不见了,眼底覆上一层薄薄的阴鹜, 薄唇紧抿, 转而想到什么, 又划过一抹阴沉的诡笑。
身旁的人全身心沉浸在无法出宫的巨大悲痛之中,没注意他的改变。
约莫是越想越气, 忍不住破口大骂:
“他是不是有病!他就是有病!”
气到极致, 也仍知道克制着压低声音。
宫里到处都是人, 听墙角的那么多,她才不傻。
南宫止等她发泄般的骂完,才慢慢开口:
“有病之人,不会长久……”
什么意思?
他想弑君啊?
安染横他一眼,他挺能忍的,应该不至于这么冲动。
可是一想到他才十六岁,正是冲动的年纪,便劝了一句:
“你……别乱来啊。”
弑君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退一万步讲,就算成功了,他要怎么脱身?一命换一命不太划算,皇帝比他大了将近二十岁呢。
南宫止睫毛轻抖,心底的贪念冲破禁锢,抵挡不住。
他垂着眼,问她:
“公主,是在担心我吗?”
“废话!”
安染坦率得很,没察觉出他话里的小心思:
“你要出事,我可就白忙活了。”
培养他这么多年,耗了她近一半的小金库。他要是就这么没了,那可真是亏大发了。
即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南宫止仍感到一丝朦朦胧胧的快乐。
不管因为什么,起码,她担心他。
心情明朗几分,嗓音也跟着轻松:
“我不会乱来的。”
“最好是这样……”
“怀乐。”
迎面遇上三皇子北辰靳,双方停下来。
十五岁的北辰靳跟二皇子北辰琸不一样,低调,谦逊,存在感不强。
长相普通,才华一般,母妃娘家势力也是中等。
安染与他见面次数不多,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就是觉得,这个皇兄还可以。至少,从未像北辰琸那样故意跟她作对。
听他主动打招呼,她冲他点了点头:
“三皇兄。”
北辰靳露了个亲切的微笑:“我在宫外刚开府,怀乐得空了,可以去玩玩。”
安染也笑笑:“好,恭喜皇兄。”
北辰靳表情温和,临走前,他还朝南宫止颔首,礼仪处处周到熨帖。
待回了紫薇苑,安染将南宫止留在屋里,挑了挑眉:
“你什么时候与三皇兄勾结到一起的?”
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三皇兄,突然这般热络亲切,还是在这样**的时刻,安染很快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饶是知道她直白大胆,听到勾结两个字,南宫止也忍不住抽了抽唇角。
他惊讶于她的敏锐聪慧,又想起她六岁时收留自己的那阵气场,眼底不仅多了欣赏,也藏了越积越深的星火炽热。
稍稍捏紧指尖,目光与她对视:
“也没多久,我与三殿下,相互利用,各有所图。”
从察觉皇帝对她不太正常开始,他暗中想了计策。
平平无奇三皇子,实则野心勃勃,韬光养晦,和他很像。
利益关系才是最牢固的关系,他们可以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
他离开后,若要找个人照看公主,三皇子最为合适。
安染也就随便问问,这个朝代,对女子限制颇多,她不想活得太累,有时候不明不白,才能过得轻松开心。
她没打算细问,只叮嘱一句:
“放聪明点,别被坑了。”
不得出宫去浪,安染每日待在紫薇苑,憋闷了就带一干人去逛御花园。
看几个宫女太监采花扑蝶,她坐在凉亭里昏昏欲睡。
南宫止在一旁观察她,除了外形,怎么看都不像十三岁的女孩子。
她对什么都兴致缺缺,很少有东西能让她提得起精神。
从小到大,唯一有点执着的,就是逃离皇帝掌控。
花一般的年纪,混身透着懒散劲。
偏让他看得移不开眼。
有长公主在,御花园里人不多。一些宫妃远远看见她,纷纷原路折返,谁也不敢上前打扰。
春风吹着吹着,又把她吹睡着了。
等安染醒来,天幕黑沉,花园里只剩她和南宫止。
其他人都被南宫止挥退,安染渐渐习惯他的自作主张,总归不是什么大事,还落得清净,她没跟他计较。
回去吃饭洗漱,两人一起漫步夜色下。
安染感觉有些不对劲,南宫止最近,待在她身边的时间比之前多了。
早中晚膳,清晨起床,夜里就寝,都有他的身影。
他悄无声息,又无处不在。
她看他一眼,身姿飒爽:
“你若要走,就干脆点。别磨磨唧唧,时间不等人。”
“……”他的一颗少男心,早被她揉得稀烂。
估计是深静的夜容易让人上头,南宫止心情微妙地不爽,语气带了些情绪:
“公主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你干嘛这样说?”
南宫止别开脸,看着路旁挂着的灯笼:
“你总赶我走。”
安染也不满,压低声音,情绪却高涨:
“少污蔑人,我这是大局为重。”
南阳国的局势刻不容缓,时机只在一瞬间,错过就没有了。
他再不走,她怕他没机会走。
到时候,还谈什么养老,大家一起去地下哭吧。
离别的情绪和不被理解的郁闷,让南宫止彻底撕下伪装,赌气般地说:
“我有分寸。”
安染瞪大眼睛,他这是,跟她吵架?
这一世,得了这样一个身份,迄今为止,她就没吵输过。
她不甘示弱,梗着脖子怼他:
“我看你是想偷懒。”
沿路都有人,两人各自怼完,对视一眼,默契地都选择闭嘴。
并肩走着,安静一路,回到紫薇苑,南宫止跟着安染进了屋里,继续方才的话题。
“我没有。南阳要回,但我不能一走了之。留你一个人,如何应付得了皇上?”
“你怎么知道我不行?”
“我没说你不行,可是有风险。”
“没听说过吗?富贵险中求,想要得到,总要付出点什么。我有主意,你先把你那边的事情整好了再来说我。”
安染语气一顿,忽然抬眸,狐疑地望着他:
“嘿,我从来没听你提过南阳的事情。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搞不定那边,还想留在这里让我罩着你。告诉你,没门啊,本公主都快自身难保了,你想都别想!”
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南阳的情况,她都是通过他暗中与线人来往的次数,以及每次回来后的情绪大致判断事情进展得应该顺利。可没准,她判断错了呢?
南宫止心里也憋着口气,听她这般想他,咬牙切齿,语气稍重:
“我没这么想!”
“你凶我?”
女孩子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眼睛瞪大,圆溜溜的杏眼满含震惊,清晰地倒映他的模样。
脸上还留着带点肉感的婴儿肥,即便生气,也没什么威慑力,反而有种憨憨的娇俏可爱。
才十三岁,兴许还没开窍。
南宫止忽地就心软了,心中无奈叹气,整个人变得特别心平气和:
“我很快就会走的,这边的事情,在做最后的收尾。我知道公主聪慧,只是,承蒙照顾这么多年,临近分别,我也想为公主做点什么。”
他倒了杯水,陶瓷水杯并不烫,他递过去给她。
女孩冷哼一声,咬唇接过,喝水润润吵得冒火的嗓子。
他盯着她水润樱红的唇,在她放下杯子时,别开视线,若无其事地说:
“三皇子住在宫外,公主若想要寻新奇好玩的东西,或者遇到困难,都可以找他。皇上总召见你,若看看倒也无妨。若想欺负你……”
眼底的阴冷一闪而过,语气平稳:
“公主还记得我给你的那把匕首吗?”
“我连鸟儿都没杀过,你指望我杀人?”
很容易被反杀的好吗?
南宫止知她对皇帝没什么父女之情,说话无所忌惮:
“你不杀他,便要吃苦头。”
反正二皇子被贬,皇上死了,三皇子正好继位。他这些年,帮过三皇子很多,只要了一个承诺——永远保住怀乐公主。一旦继位,这对三皇子而言,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安染哪里知道他早就同北辰靳勾结,哼了声:
“我才不要吃苦。”
“那你怎么办?”
真没办法的时候……“那就死了算了。”
谁还不会摆烂了!
空中划过一抹阴影,逼迫的气势压过来,两个字像头顶天雷般砸过来:
“不行!”
比刚才更凶。
第一次距离这般近,他的衣袍几乎要贴着她,给人压迫感很强。
她被他逼退在桌沿,仰头望着男人稍有棱角的面容,看他一会,忽地抬手,啪地一下拍在他头顶。
“反了你了!”
打人都没力气,南宫止理解了她方才为何拒绝杀人。其实匕首里,他放了东西。他要她对皇上动手,当然不会让她硬拼。若是他应下,他会教她使用方法。但是,瞧着安染细胳膊小身板,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会走的,你不可以死。”
他放软了声音,身体未退,双臂撑在桌边,拢出一个圈,高大的身影几乎盖住身下娇小的姑娘:
“离开之前,我会去找皇上,不会让他欺负你。”
安染睨他,凉飕飕地说:
“你要威胁他,我死得更快。”
他低声笑,忽地凑近,贴着她的耳边:
“我不威胁他,我就悄悄的。”
越矩了,安染推他,命令道:
“你过去点。”
“我就要走了。”
“那又怎样?”
他抱了她。
安染从来不知道,他身体这么烫,而且,好壮……硬邦邦的身体,跟块石头似的。不,不对,重点不是他的身材,他竟然抱了她!真想反了吗?
脸色涨红,她蹙眉呵斥:
“你放肆!”
南宫止收紧手臂:“那就让我放肆一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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