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只爱我

第93章 天才村草×破产千金6

看他好看, 还是……

所有幻想只在一瞬间,一秒甚至不到一秒,他脑中不受控制地闪过许多可能。心随着她渐渐仰起的脸蛋无端紧张起来,忍不住暗自操了声。

压着唇角和她对视着, 就听她迷茫地眨眨眼, 颇为苦恼地说:

“你问倒我了。”

安染捧着腮, 可可爱爱的脸蛋落于白嫩的掌心:

“我没想过理想型是什么样, 而且, 理想与现实有差异。很多时候,理想的类型并不是心动的类型。不过, 单就喜欢这件事, 还是很简单的。他让我心动的那刻, 就是他了。”

讲得很有道理, 他只抓到了最后一句话。

单是心动两个字,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这颗心, 跳了两百年, 都没为谁心动过。

金干目光扫过她的眉眼,管他理想还是心动, 起码此时此刻,她眉间的阴霾一扫而空。

“我吧,不太能受委屈。”

声音绵软, 即便说着这种自黑的话, 也坦然依旧, 不为一个缺点纠结。

金干今天修了头发,他这个人别的地方都糙, 唯独发型一定不能乱, 算是他留给自己最后那一点可笑的体面。

修剪得非常清爽干练的短碎发, 真就只比板寸头长一点点,前额,耳朵,后颈,全部毫无保留地露出来。

他的皮肤原本应该很白,看金玉和金妈妈就知道,这是家族遗传的好皮肤,天生白。在后天的磋磨下,他稍有变色。脸依然清朗白净,其他部位是健康的肤色。他们这样的,等一个冬天过去,能恢复不少。

在冷色调的节能灯光下,有种清冷质感,偏偏,他的五官有些锋利,乍一看,其实挺具有攻击性。

可仍是很帅,张扬不羁,又带着点野性难服的痞气,总结就是——带感。

安染盯着他,忽然想起他刚才问的那话“看我做什么”。

她慢慢攥紧手指,心道,别的不说,这人,长得还挺符合她的审美。

和齐爵峰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凭良心讲,齐爵峰长得不丑,毕竟是司命话本里的男主角,脸还是要的。可就是太装了,举手投足间都是满满的贵妇范。

看得人汗毛都起来了。

金干见她盯着自己,猜她大概和方才一样,打算继续跟他聊会。

姑娘满眼期待,亮闪闪的眸子很晃神。

他便也没含糊,努力调出身体里沉寂八百年的感性细胞,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句话:

“人本来,就得先学会爱自己。”

爱自己,才有能力爱别人。

他态度洒脱得很,字里行间到他说话的语气,都像是在表达“不想受委屈,应该的,没毛病”。

她又想到他身处的环境,下意识反问:

“那你呢?”

厨房里的灯开着,外面的风吹进来,清爽凉快。

他的短发太短,一根根嚣张地迎风而立,纹丝不动。

黝黑的眼斜过来,他摸着下巴思考。

这姑娘实诚,这一刻的他,便也带了些真诚:

“我啊,应该还在学爱自己的阶段。”

责任太重,他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学爱。

对他这样的人而言,爱这种东西,奢侈又虚幻。

晚上做个梦就行了,天一亮,眼一睁,都是生活的烟火。

在安染的观念里,爱别人挺难,爱自己不难。

她道:“爱自己的宗旨是,给自己最好的。”

真是新鲜的人,总能说出新鲜的话。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爆笑。

金干胸腔震**,眼底的笑意真了几分,半开玩笑地说:

“以前不觉得,可我这会觉得,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

夏日天气变化多端,傍晚时分凉爽舒适,到了夜里入睡时,反倒闷热不已。

天边黑云卷卷,偶有亮光破入白昼,时不时划过一道刺眼凶猛的闪电。

在城里,这个点,几乎没什么人睡。

可在这,外面家家户户熄了灯,黑漆漆一片。

外面电闪雷鸣,安染闭着眼,没睡着。

九点整,手机响了。

应该是妈妈,她不太想接。

磨蹭了会,铃声还在响,才慢慢伸手摸到柜子,滑开。

“你闹够了没有。”

这声音!!!

“闹够了就回来。”

真的是他!

齐爵峰。

见鬼了,大晚上的,他竟然愿意屈尊降贵打电话给她。

安染惊醒,立刻坐起来,谨慎地回答:

“我没闹。”

她在很认真地保心保肾保平安。

对面静默片刻,呼吸加重,似是带了怒意,声音沉沉:

“我开的条件,买十个你都绰绰有余,你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

安染笑了,很直接:

“你。我不满意的,是你。”

这一次,她没给齐爵峰一丁点恶心人的机会,抢在他开口之前继续说:

“说实话,齐爵峰,我瞧不起你。喜欢就去追啊,她逃,你追。你有时间在这找个替身,不如把这时间花在她身上。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水滴穿石,还有什么来着?你自己去多看点书,大家都是成年人,别做令自己掉价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她的声音也带了些怒:

“我可不为你的爱情买单。”

话落,她听到一声嗤笑:

“为我买单?这门亲事,是你父母求我,不是我求你。”

电话挂断,安染重新躺回被子里。

细细想着齐爵峰最后一句话。

想那个“求”字的意思。

毕业前的实习,她是在自家公司实习,秉着继承人的心态学习了解公司的一切。

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年中,公司一开始出现问题到濒临破产期间,她提出过很多次,分股融资,降低风险,分散风险。

父母舍不得一手经营起来的公司被别人分一杯羹,不同意。

拖到阻止不住破产的时候,她在离开前,也建议过,时代变迁,旧产业受到冲击太大,救不回来可以换,以旧换新。趁着底盘还在,把公司盘出去,卖掉换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家那公司,能卖不少钱。

他俩可以留着钱养老,也可以寻找机会东山再起。

提议再次被否定。

还是那个理由,舍不得公司。

所以,把她舍出去了?

安染闷在被窝里,无声感叹,不愧是司命专门为她写的话本,果然专门针对她。

一夜雷鸣闪电,她睡得不好。

早早起来,推开门,站在阳台上,迎接清晨的第一缕光。

昨夜下过雨,远处青山绿水,烟雾缭绕,半山腰全是缓缓腾升的茫茫白雾,恍若仙境。

尘事纷扰,唯这一片风景独好。

安染伸手,扣着头发,顺了一把发丝。

余光发现什么,她头一偏。

清幽晨光里,女孩漂亮水润的杏眸在金干诧异的目光里,缓缓睁大。

凉风徐徐,柔软的发丝随风而动。

在她眉间,在她脸上,在她唇边,轻舞飞扬。

长睫扑闪扑闪,眼眸眨了几下,她慢慢挪开视线,转过身,红着脸进了屋。

光着上半身出来拿衣服的金干:……操了。

一夜燥热大雨,他也睡得不好。

三点不到就醒了,六点不到从县城进货回来。

一身汗臭味,冲了个澡,只穿了黑色短裤。

因为干活容易出汗,他每天都要换不下五件短袖。他没什么讲究,一切图个简单省事。基本上整个夏季,他的短袖就一直晾在阳台,随时可以拿一件换上。

他夜里睡觉也不会穿上衣,洗完澡顺手就出来捞件干净的衣服。

隔壁的小公主,来这到现在,从没在七八点前起来过。

哪能想到,今天会在,还让他遇到了个正着。

金干随手拽了件灰色短袖套身上,瞥了眼隔壁空****的阳台。他们之间,尴尬的事情也不止这一件。何况,街上穿着背心,赤着上半身的大有人在。

这不算什么,保持平常心。

转身之际,他脚步微顿,忍了会没忍住,还是伸手撩起衣摆,低头默默看了眼自己的腰腹。

多亏常年锻炼,肌肉很明显。

而且,跟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肌肉不一样,纯天然无添加,线条很漂亮,腰身精瘦,又不失美感。

安染靠着墙,冰冷质感的墙面让她没那么热。

等了会,她摸着脸上的温度,轻轻呼出一口气。

悄悄拉上窗帘,头埋进被子里,打算睡个回笼觉。

下乡半个月,她一直在自己家和隔壁两栋楼里转悠。

加上烦心事接踵而来,这天吃饭的时候,她问金干:

“你下次去城里,能带我一起吗?”

“我出车很早。”

怕她误会他是故意拒绝,金干又道:

“三点动身,你起得来?”

说完,他在这姑娘眼里看到一丝迷茫,显然不懂半夜三点的概念。

这也简接说明,她之前过得很好,衣食无忧,无需体验人间疾苦。

安染的生活一直很规律,即便是在压力巨大的高中,晚上十二点也一定准时上床睡觉。

美容觉,养肤必修课,每日一课。

大学里,她也鲜少放纵自己。

由于时常要参加各种晚会,她一向克制自律。

熬夜是女人天敌,所以她从不熬夜。

但今时不同往日,听着金干说三点动身,她有短暂的迷茫,第一个念头就是,三点的话,天亮了吗?

可看着眼前这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她又想,既然他能做到,她也能做到?

于是迷迷糊糊点了头。

金干直觉不太可能,却还是跟她交换了号码。

“行,明早我喊你。”

他是一款黑色直板手机,二手,100块从人手里淘来的。

只能打电话,发短信,没有摄像头。

屏幕很小,上面的按键有些掉了漆。

两人手机一起拿出来,同时出现在视线里,对比简直不要太惨烈。

这个时候,金干没法不去看她。

小公主昨夜应该没睡好,精神不如往日足,看着没什么劲,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他这不起眼的破手机,自然不可能引起她的关注。

玫瑰落了霜,有些蔫巴巴。

金干本只打算交换个号码,没想真的喊她。

因为他感觉,喊不起来的。

可眼下,看她这副模样,第二天一早,狠了狠心,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响到快要自动挂断,终于接通。

“喂。”

软软沙哑的,带着点慵懒散漫的,惺忪未醒的嗓音,像夏末的雨后,脱去夏日的燥,染上秋天的凉,比这半夜三更天的夜空更叫人迷惘。

金干拿过刚放好的毛巾,重新抹了把脸,隔了会才吱声:

“喂,你起来没?”

他等了会,没有回应。

又等了会,听到了浅浅均匀的呼吸声。

意料之中的结果。

金干悠地轻笑。

他没再说话,挂断电话,载着满天星和天边月,奔向黎明。

一连三天,安染都没能起床。

第三天,她苦苦挣扎过,最后放弃了。

也是这时候,她才开始意识到,凌晨三点是什么概念。

一个和她同岁的人,在比如今的她还要小好几岁的时候,便几年如一日的,在这样一个叫都叫不醒的时间点,一点点扛起了整个家。

她很想夸一夸他,可望着这个年轻又帅气的男人,突然觉得,再华丽的词藻,搁他面前,都太单薄。

起不来,安染只能坐面包车。

金干叮嘱道:“六点半开始,去桥头那里等着,两条路上都会有车经过。你一伸手,师傅就会停车。下午回来,你也只要去下车的那个车站,坐车上来。”

已经九点了,最近开始立秋,太阳不再那么毒辣,早晚还有些凉。

安染带的衣服全是夏天的,她要去一趟城里,办很多事。

听着金干讲这些坐车的注意事项,她也没不耐烦,尽管她都知道。上一次,她是自己坐车回来的。

待他说完,她冲他弯眸一笑:

“好呀。”

她是个很会调节情绪的女孩,总能很快脱离不愉快的情绪,永远明媚,娇艳,不带一丝阴霾。

金干看着她走到桥头,肩膀被人拍了下,他回头就看到李成林笑得一脸贼眉鼠眼:

“干哥,厉害呀,这么快,就和小公主混熟了。她刚刚对你笑了,她笑起来真甜,妈的,我可以一个月不吃糖了。”

金干拿掉搁在他肩膀上的手,好笑地瞥他:

“你也说了,她是对我笑。”

李成林差点踉跄了下,一头雾水。

特别迷茫特别疑惑地抬眼,就听金干继续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

再一回头,她走了。

李成林也伸长脖子望,他没金干高,只得踮起脚,看不见美女他看向金干,瞧着男人淡下来的表情,心里萌生出个大胆的猜测,惊讶又夸张地喊:

“干哥,你……”

金干一个眼神甩过来,打断他:

“回家吃你的糖去。”

那眼神,有点凶。

李成林抱着买好的豆腐和肉,瘪瘪嘴后退,幽怨地说:

“干哥,你变了。”

顶着金干平静的目光,李成林忽地变脸,笑得特别欠。

一边朝后跑,一边大声朝他喊:

“是谁说的,要什么小公主啊!哥可不伺候!”

金干:“……”

竟然,无力反驳。

今天又是一个人,没人换班,他和以往一样,拿著书在客厅看。

不得不说,有她圈出的重点,这书,看起来轻松很多,也能记住关键知识点。

一直看到下午三点,他仍是毫无睡意。

就这么耗到了傍晚,迎来新一波人潮高峰期。

“金干啊,秋天到了,西瓜吃着凉,你多进些梨,苹果回来。香蕉不行,香蕉不能放。”

他脸上挂着招牌笑容:“行啊,还要什么,趁早说。明天,记得早点来买。”

“嘿,你这小子,叔还能诓你不成,我肯定是最早的一个。”

金干收下钱,随意扫了眼,就知道多少。

他笑了笑,手放进口袋,摸到手机。

快到晚饭点了,不知道她今晚想吃什么。

县城车站,有时间限制。

夏季最后一班车是六点,秋季是五点。如今立秋了,时间应该已经改到了五点。

不晓得她知不知道……

思维短暂地停住,金干舌尖抵着腮,脑袋一瞬间空白。

她会不会,压根就不知道有时间限制?

瞥了眼外面的天色,金干指尖点着手机,点了一会,他终是拨通了号码。

对面很快接通,却没能第一时间听到她的声音。

各种声音混入,足以听得出,她那边环境很嘈杂。

夜幕降临,人龙混杂,意味着不安全。

又过了会,他才听见她在跟别人交谈:

“你,你说什么?不不,我不坐车。我不是等车,我没有等车,我……我就是来找个人。”

她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与周围的方言对比十分清晰。

话落,还能听见粗糙的男人笑着调侃:

“找谁啊?是不是找我啊。小姑娘,怕什么?哥老开车的,不是坏人。要去哪里,我送你啊。”

“不……不用,我哥哥马上就来。”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她应该是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尾音发颤:

“金干。”

叫着他的名字,藏着满腹委屈。

金干闭了闭眼,尽量稳住声音:

“抱歉,忘记告诉你五点后就没车了。”

现在六点多,围在她附近的基本是黑车和的车。

金干用手指勾起钥匙,喊来李成林帮忙看店,边往外走,边说:

“车站附近有超市和小餐厅,你进去吃点东西,我现在过来。”

“好。”声音要多乖有多乖。

金干等她那边挂断电话,才将手机揣兜里,启动发动机。

季节交替,最近天气一直不好。

灰蒙蒙的天空,布满乌云和浓雾,看不见星星和月亮。

金干抵达县城已经七点多,车站边上没什么人了。

他熄了火,下车去找安染说的那家超市。

“金干。”

背后传来清甜柔软的声音,金干勾着钥匙,黑衣黑裤隐没在夜色里。听到声音,他回了头。

目光相接的刹那,他看到,那个漂亮的小公主卸下满眼防备,清澈干净的眸子映着他的模样,唇角弯弯,露出惊喜的笑容。

一如李成林所说,她笑起来,格外甜。

她提着白色长裙裙摆,小跑着,跑向他。

金干望着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星河落下帷幕。

月亮奔我而来。

作者有话说:

没加到万把字,我就没分章了。但我确实加了字数,是肥章,明天应该也是肥章。希望明天比今天的肥,也比今天的甜,晚安~?